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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一章 小任同志

您对刚才那两个记者所提问题折回答,实际上是帮了创世纪一个大忙。”我真诚地说。

    听我这么说,他先是目光深深地看了一阵,然后慢慢说道:“小性,说我帮了创世纪那谈不上。因为投毒事件在别的地方也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作为警察,提醒老百姓多加注意总是对的……”停顿了一下,微一沉吟他又轻声说道:“如果我们这些当警察的总是让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渣屡得逞,那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创世纪在公众那里的口碑一直不错,天理公道自在人心吧。”说完,他向我微微点了点头,自顾自走了。

    说心里话,听他这么说完,我真的有点糊涂了,不知道他究竟已经掌握了多少情况,只是又一次感到了他的高深莫测。中午的集聚会安排在创世纪大酒店。因为目前对创世纪集团来说是敏感时期,为了避嫌,并没有邀请记者参加,只请了市府邵忠良主任、酸奶及饮料厂的领导及那个中毒者家属代表。再就是公关小组成员。

    因为记者招待会的圆满成功,所以这顿饭吃得很放松,有点庆功宴的感觉。大家随意地谈笑着,回忆着记者招待会上的一幕幕场景。在说到赵家豪的时候,大家都开心地笑了,并一致夸赞我事先的准备工作做得好。酒过三巡之后,集团办公室卢主任带头称赞我策划的周密及在招待会上的及时应变的表现,其他人随声附和。我心里有些汗颜,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王凯副局长出乎我意料的回答,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表现,都无法使这次的记者招待会达到公关小组预期地目的的。但我也没说破。就让他们认为王凯副局长那里是我事先做的工作好了。如果说这次记者招待会之前,公关小组的成员对由我来牵头这次公关活动还有些不服气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应该说是心悦诚服了。

    在大家谈论记者招待会上所发生的事件的时候,购百乐超市地连尚全总经理对那个赵家豪的出现和两个记者咄咄逼人、落井下石的提问表示了不解,他搞不懂为什么我们经过精心准备的记者会会遭到有预谋地破坏。我观察了一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当时钱娟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有点手足无措。虽然她尽量在掩饰,但还是被我发现了。奇怪的是她对记者招待会达到现在的这个结果似乎有欣慰之意,仿佛舒了一口气似的。

    说心里话,从赵家豪出现地那一刻,我就开始怀疑她了。因为中毒者家属是她选出来的。以她的经验,不至于糊涂到选一个冒牌贷来记者招待会来搞破坏。但又搞不明白,如果她真的已经被重兴集团收买了的话,为什么去做这么容易被人识破的事呢?我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和叶琳叶双城说,一定要彻查一下。

    叶琳坐在我地旁边,显得非常高兴,因为是副总裁的身份,所以不时地向大家举怀邀饮,同时。自己也喝了不少。和我碰怀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开始红晕上脸。人面桃花,她带着深紫色的眼眸明亮无比,如一泓春水。由于一大桌子的人看着呢,我们都刻意回避着对方的眼神,怕不留神被别人发现了暧昧的端倪。但美人在侧,我又不甘心就这样假装着只是同事关系。同时,这几天紧张工作终于有了一个比较满意的成果,从心里来说也确实是非常的放松与惬意,玩心一起,趁她手放下来的工夫,在桌子下面消消地一把抓住。

    明显地感觉到叶琳手臂的颤抖。她想挣脱但我不放;微微侧目,估计是想瞪我一眼,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又不能,一时间毫无办法。只好任由着我握着,脸还是对着全桌子的人笑。我心中大乐,发现这种当着很多人的面,对一本正经的时候居多地叶琳恶作剧不但有意思,还有一种类似偷情般的刺激感觉。

    握了一会儿。我发现她的手出汗了、还觉得没玩够,于是我端走酒杯来,对大家说道:“各位,作为这次公关活动的组织者,我认为今天的记者招待会能取得成功,除了要感谢邵主任地大力支持、几位厂长及李先生(注:李先生是那位中毒者家属)的全力协助外,还要感谢在座各位同仁的通力合作及集团叶副总裁的亲自坐镇。虽然会上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天佑创世纪,算是有惊无险。这杯酒是我敬大家,大家一起举杯好吗?”

    叶琳坐在我的左边,我是用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此时我右手拿起了酒杯,向桌上的十来个人示意,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叶琳右手被我抓住动弹不得,气得桌子上面还咬着嘴唇露出微笑,桌子下面却在用脚踩我,但又不舍得使劲,本来使右手的她只好用左手举起了酒杯。

    所有的人都觉得叶琳好像好点奇怪,但一时却并没有发现哪儿不对颈,随着我说:“大家干杯!”所有人都一饮而尽,叶琳趁大家喝酒的时候,转过头来根根瞪我,脸色红红的,恨不得 咬我一口的样子,但我装看不见,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大家都喝完了,叶琳看没办法了。只好用左手举着杯把酒喝掉了。

    心里乐着,我看着她喝完才松开她的手。结果刚一松开,她立即就手在我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我发出短暂痛呼,但想到不能叫,立即又憋住。这样,在别人听来就象我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齐齐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我只有赶紧咳嗽了两声,一叠声地说喝得太快了呛着了。脸一时有些发红。大家噢的一声,表示理解和同情,其中卢主任笑着对大家说:“小任这个小同志真不错,有才不说,连喝酒都这么豪爽。”然后转过头看着我笑着说:“小任,没关系,喝不快就慢点喝,都是自家人,大家不会挑你的。”

    听完这句话我咳得更厉害了,偷眼看叶琳,她则正用手捂着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宴会散了之后我跟着叶琳回了她在集团的办公室,一进门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头也不回地说道:“小任同志,请把门带上。”

    “……叶副总裁,请别叫我‘同志’可以吗”晕了,她还没忘呢。

    “哈哈,”她笑着猛一转身,“活该,谁叫你使坏的?这就是报应,小任同志,看你再敢不敢了,哈哈。”

    “……嘿嘿,好吧,那我就让你看着我还敢不敢了,我眼睛眨了眨,一瞬间表情由皱着眉变成坏笑,回手头上门,然后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

    “你……你站住!”叶琳看着我走过来,因为想不到我要怎么样而有些慌了,潮红上脸,声厉内茬。

    我不为所动更毫不停留,眼睛盯住她,慢慢走过去。而她看到了我的步步逼近,下意识地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了办公桌一侧的墙上。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并将双臂按在了墙壁上她的肩膀上方头部两测,眼睛直直地盯住她。而她双手扶着墙,回望着我。她的眼睛里是幽深的潭水,表面看上去平静,但下面暗自涌动的潜流形成令人无法抗拒的魅惑,足以让我转眼间沉溺其中。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那刻骨铭心的那一晚的美妙场景似喷薄般地涌出。我的眼睛在她的双眼间来回回视着,她坚挺的胸部大幅度地起伏,妖艳的红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脸一点点地向她靠近,我们的呼吸已经溶在了一起。她的脸色潮红,神情中流露出惊恐与渴望,一副欲抗还迎的神态。这是可以说是一副我最受不了的表情了,陈表就曾经开玩笑地说过我的骨子里有一些曾性的东西,看到凄艳的女子就想蹒跚一番。

    我看着她的眼睛,又看着她的嘴唇,那些坏笑已经淡尽,而只剩下深沉。随着我一点点地靠近,叶琳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可偏偏当我正要那个什么的时候,电话铃声忽然间大作,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了我。

    晕了!这是谁打的电话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当听到叶琳对着电话说‘爸爸,你都看到了吧’然后转过头来对我做鬼脸的时候,我只有摸着鼻子苦笑了。

    叶董在若水花园通过电视直播看到了记者招待会的全过程,对整个会议还是很满意的,打电话来是让叶琳带我一起回若水园一趟。

    叶琳答应了。放下电话对我说:“我爸爸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说。”

    “也许他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会上会出现那么多状况呢?”我想,叶董一定看得出来记者招待会的不同寻常。

    “嗯,差不多。”叶琳点了点头,之后她抬起头看着我,“一凡,你不觉得我们开这次的记者招待会的意图好像已经被重兴方面掌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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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二章 找出内奸

“嗯,我估计你也已经看出来了。”我点点头,“看来内部还有内鬼。”

    “一凡,你觉得会是谁呢?”

    “那天开会的人很多人都有可能,但我觉得嫌疑最大的是……”“钱娟?”没等我说完,叶琳的话已然跟至。

    我点点头,“你看出来了?”

    “这很明显,中毒者家属代表是她找来的,以她的经验,不会这么大意把一个冒牌的找来捣乱,……但她好像做得太明显了,难道不怕我们怀疑她吗?”叶琳有些疑惑。

    “我也想过这一点,”我点点头,“和你一样对此有些不解。”

    “一凡,这件事一会儿我就和爸爸说一下吧?”叶琳看着我说道。她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但马上意识到这没什么可商量的,又把脸转开,望着窗外轻轻说道:“钱娟是公司的老人儿了,在集团的工龄已经超过了十年。我刚从英国回来去世纪畅想工作时爸爸和我说过,钱娟是可以信任的人。如果她真的是间谍的话,那我估计爸爸一定会很伤心……”

    若水花园。叶董的书房。

    这是一个清雅的所在。

    房间内的家具和装饰很简单,色调以灰、白和青色为主。靠墙放置的书橱里的书不是很多,但能看得出来这些书是评价经常会翻看,而不是放在放里摆样子的。

    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叶董正在窗边地台上的精致木桌前盘膝而坐,看到我们,笑着招手让我们过去。

    落座后,我闻到一股隐隐的茶香。

    木桌上有一个精致的茶盘。上面各种茶具一应俱全,其中有一个造型别致的票色鼓型茶壶,壶上镶嵌着一圈镂刻精美的花纹图案的黄色金属,看上去古朴而漂亮;几个怀壁极薄的小巧茶杯很是精致可爱;一个玻璃电水壶里的水即将沸腾。

    我被叶琳安排坐在了叶董的旁边,而她则坐到了叶董的对面。

    “一凡,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叶双城看着我微笑着点头,“公司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谢谢叶董您的表扬。”我低了下头,然后抬起看着他,“如果没有您的安排和创世纪的声望,我想我是做不到的。”这是真心话。如果不是他安排我牵头公关小组,不会有我表现的机会;如果王凯不在关键的时候替创世纪说话,那今天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应该说居功而不自傲的下属是每一个上司都会喜欢的。

    “嗯。”对此叶双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前两天有个朋友送给我了两盒上好的‘铁观音’,是今年的新茶,正好你也来尝尝吧。”说着,他拿起茶盘上那个漂亮的茶盒,打开来,用一个竹制地茶匙从中盛出些晶莹碧绿的茶叶来,放进那个看上去很珍贵的茶壶里,将水壶里已经沸腾了的水冲入。

    并不停留,他随即将茶壶里的水倒入茶海。然后放下茶壶,再次将开水冲入其中,盖好盖子。接着,他拿过三个茶杯来,将茶海里的洗茶水倒在三个茶杯里,我知道这是在烫杯,虽然只是洗茶,但是茶香已然扑鼻,我不仅赞了声:好茶!

    叶董笑了笑。“据说这茶生长在海拔1000米以上的茶园里,昼吸地灵,日集天华,不但对生长的土壤有要求,连采摘时间都有说法,必须是中午1点到3点才行呢。”嘴里说着话。手下却毫不停顿。他用茶夹夹住在一个茶杯在另一个茶杯里清洗,那么小的茶杯被夹在硬硬的茶夹里翻转,竟像在被手指拿着一样灵巧。

    洗过了茶杯后将水倒掉,接着把茶壶里的茶倒入茶海中,茶汤产曾黄色,同时。一般浓郁的类似兰花的茶香漫延开来。微微一晃,他将茶海里地茶汤循环着倒进摆在一起的茶杯,然后用茶托递过来一杯给我。

    双手接过,我已为叶董的冲茶技艺所叹服。虽然不懂茶道,但我在茶楼中看到过美伦美奂的茶艺表演。和那些一招一式都严谨到有些做作的茶艺表演者相比,叶董的操作过程显得很随意,但在我看来,他地冲茶的手法已经熟练到如行云流水的地步,我甚至没发现他的哪一个动作是可有可无的,而是都有着很强的目的性,简洁而用。

    慢慢端茶至眼前,我先在鼻下深闻之,然后轻轻啜饮,任这茶的醇厚甘美占据我的口腔与感观。

    叶琳看到这种情景好像很高兴,在旁边笑吟吟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样?这茶不错吧。”看来叶双城今天的心情很好,一起微笑着。

    “是的,满口生香,回甘悠长,太好了。……另外,我觉得您的茶艺高超。”

    “呵呵,高超谈不上,喜欢而已。你如果喜欢,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谢谢叶董!有时间一定向您好好学习一下。……我向您汇报一下公关小组的工作吧?”茶也喝了,既然是来谈工作的,我觉得该谈正题了。

    “好。”叶董点点头。

    “嗯。记者招待会开完之后,我认为公关小组马上要着手解决的是中毒者的补偿问题。从明天开始两天内,所有的中毒者就都会出院了,这件事情最好在三天内处理完毕。因为这是目前公众比较关注的,所以,处理的妥当与否关键。

    再就是媒体的跟踪报道工作我们要积极安排,最好把他们的目光吸引到购百乐超市保安系统的全面升级上。现在有主动要求进行跟踪采访的,除了这些外,最好再由集团出面邀请,争取多来几家。”

    “嗯。”叶董点头。“补偿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关于补偿,我的想法是一定要适度。”我沉吟了一下说道。

    “……说说看。”叶董看看我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目前购百乐已经为每一位中毒者提供了两千元的营养费,在他们出院的同时,在这2000元钱的基础上再提供一些是对的,但我觉得也不是补偿越多效果就会越好。”

    “是的,补偿太多的话会给人一种我们创世纪集团在叼买人心感觉。”旁边的叶琳点点头插话道。

    “嗯,这件事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办吧。”叶董点头,“公关小组再云认真地了解一下这次事件给中毒者造成损失,然后考虑到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充分地与他们沟通协商,尽量做到每个人都能满意吧。”

    “好的。”我和叶琳一同点头。

    “至于媒体的跟踪采访。我倒是觉得不必刻意去炒作,顺其自然比较好。”叶双城看了看我和叶琳,“天理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事情做得过了往往会适得其反。在你们来之前,连经理打电话说购百乐已经有顾客上门了,这说明这次记者招待会已经起效了。接下来我觉得购百乐可以做一些活动,借势找回些人气,你们说呢?”

    “是呀,我们和连经理研究一下。请那些一直合作的商家和我们一起联合搞一个大型的促销活动,配合媒体的报道及购百乐自身发布的广告,第一步先把失去的人气找回来。”叶琳说道。

    看到叶董和叶琳都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想听我地意见,于是说道:“嗯,这样很好。届时我们可以开展一些买赠和抽奖活动,甚至策划一个购百乐秋日购物节,将购百乐的若干种特价商品制作成印刷精美、一册装订的媒体DM,以A市其他超市从未做的强势在平面传媒推出,相信会找回推动地人气的。只是……”

    我停顿了一下,因为我的意见在有的地方和他们有些不同,用这样的语感来冲淡一下直接说出来的生硬感。

    “只是什么呢一凡?”叶琳问道。

    看了看她。我转过头对叶董说道:“只是我觉得这种活动不适宜马上开展。目前来说,因为投毒事件,购百乐的人气损伤太重,人们对中毒还心有余悸,此时就算是搞促销活动,恐怕效果也只能是事倍而功率。”

    “嗯。有道理,一凡,那你的意见呢?”叶双城点点头问道。

    “我认为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既然记者招待会已经起作用了。我们就一切顺其自然,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接下来也只是会出现两种情形。一种是人气恢复得快,另一种是慢。如果快的话,那一切就都好办了,我们可以任意发挥,怎么做都是合理的;如果人气恢复得慢,其余也没什么,我们就着手准备做些活动,而那时候,我们也将对投毒事件渐渐的淡忘掉了。”

    我的话说完了。叶琳向我投来了钦佩的目光。“很好。”叶董看着我,点点头说道:“一凡,你虽然年龄不大。但思想却很成熟。搞策划的掌握理论知识是容易的,打开书本多得是,但学以致用就需要有功力了,你是有见地地。”

    “谢谢叶董的肯定,我这也是受了您刚才的话的启发了。”我笑了笑说道。

    “什么话啊?”叶琳好奇地问道,叶董也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就是您刚才对媒体跟踪采访的意见。我想了一下,觉得您地话非常有道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比较说如果过于关注购百乐的保安系统,那么也许会把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到研究和发现它的破绽上去了,反而适得其反。”

    “噢……”叶琳做恍然大悟状,接着开心地笑了,虽然读了名校、受到各方面的专业训练,甚至做了世纪畅想的总经理和创世纪的副总裁,但她和我比起来。必竟接触社会的时间太少了,所以她的一些想法在现实中看来还是有些简单,有这种忽然司到了什么的表现也是很正常的。

    叶董则微微笑了笑。对我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又一道茶过后,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琳正色说道:“今天我特地打电话让你们过来是有事情和你们说。”

    我和叶琳基本上已经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了,互相看了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微微停顿,他继续说道:“今天通过电视看记者招待会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们的意图似乎被别人知晓了,。刚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重兴集团的副总裁、也就是纪岩的儿子纪续刚上午也在看记者招待会的电视直播,后来砸了个电视机,并大骂什么人笨蛋饭桶。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是我们的高层中间出现了内奸。”

    “爸爸。我和一凡也都这样认为的。而且已经知道谁的嫌疑比较大了。”叶琳等叶董停下来后说道。

    “是吗?那是谁呢?”叶双城有些没想到。

    “钱娟。”叶琳轻轻说。

    “……”叶双城无语,我觉得自己可以了解他此时的感受,因为公关小组里每一个都是他信任有加的人,不论答案是谁,他都会很不舒服的。

    “为什么说她的嫌疑最大呢?有什么证据吗?”他有些落寞,神情暗淡下来了。对一个年近六十的人来说,一起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的那种打击是学生的。

    “那在记者会上捣乱地冒牌的中毒者家属赵家豪是她找来的,我们认为以钱娟的工作能力,不至于犯这样地低级错误。这是一;再就是我也发现了她的神态很反常,和平时大不一样……只不过对此我和叶琳都还有些疑虑。”我说道。

    “她的神态怎么这?你们的疑虑是什么呢?”很明显,叶双城并不希望这是真的。听我说还有疑虑。竟坐直了身体急问到。

    “我们的疑虑是她做得太明显了,一下子就会暴露了自己。如果是有意搞破坏的话,以后的机会还多得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做呢?”叶琳说道。

    “说她神态反常是据我的观察,在赵家豪发难的时候,她似乎很紧张,而等记者会结束获得成功的时候,她反而倒像是舒了一口气。”我说道。

    “钱娟会不会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听完我们的话。叶双城沉思着说。

    “哼,再有苦衷也不能这么做呀。爸爸,我知道你原来很信任她,但如果她真的是内奸,那绝对不能容忍的。下午上班的时候我已经通知钱娟,让她不再参加公关小组的工作回世纪畅想去了。接下来我想对她进行停职调查,一旦收集到证据后……”叶琳没有说完,但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追究责任’。

    叶双城沉思半响,忽然拿起了电话,拨能了放在耳侧听着。

    “是钱娟吗?……我是叶双城……先别说对不起……你不要哭……这样吧,我让司机去接你。到若水园来谈吧,好吗?……好的,我等你。”放下电话,他看着我们,“事情清楚了,是她。我叫她来了,一会儿你们回避一下,我和她谈谈。”

    “……好吧。”叶琳的脸上还有所不甘,但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而我则对叶双城的人格魅力表示了十分的钦佩,这种胸襟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具备的。

    钱娟来的时候,我正和叶琳在楼下的花园里漫步,看到钱娟在楼前下了车,叶静云管家正在门口等着呢,马上带着她一直进去了。叶双城正在书房里等着她。“一凡,你说钱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糊涂了。我爸爸一问她就说了实话,就差主动坦白了。真够奇怪的。”叶琳在一株大榕树下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问我道。

    “我也弄不懂,不过应该一会儿就有答案了。”

    “嗯……哎,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会有那么多背叛呢?而忠诚不是像玻璃一样易碎,就是像风中的誓词般转眼飘散呢?”也许是被钱娟的这件事所影响,叶琳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问我了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说实话,这个问题太抽象了我回答不了。但她的眼睛无助很无助,且定定地追随着我,那种信赖的眼神足以让你把自己当成神。

    “嗯。”我清了清嗓子,既然避不了,那我索性就给你一个答案吧,“这么说吧,背叛和忠诚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对双胞胎来着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严肃的说道:“它们之间的关系又有点像警察与小偷或者天使与魔鬼之间的关系。而从哲学的角度上来说,人往往是界于这其中的一个无知的孩童,他的灵魂虽然是自由的,但却被牢牢地掌握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敌对势力手中,既矛盾又统一,在面临抉择或者诱惑的时候,人们往往是背叛了心灵而忠诚了肉体或者忠诚了心灵而背叛了肉体或者……喂,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原谅她了

叶琳带着我在若水花园里散步,我还是第一次在若水园来还有四处转;转的,这里好大的一片地。园子的侧紧邻着善水湖,难得的是若水园在湖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制码头上居然还停着一条不大的木船。

    我和叶琳一前一后地走上码头,微风徐来,将叶琳的头发吹向站在她身后我的鼻息,那里有好闻的发香。而面对着湖水,叶琳若有所思。

    我把注意力从叶琳的头发上移开,放眼望去,秋日的湖水波光粼粼,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近处有水鸟进而低飞,时而高翔,远处的岸边杨柳低垂……善水湖如美人般风姿绰约,引人暇思。

    “这儿真美啊。”我发出感叹。

    “是呀,很美……有一段时间,最让我感到快乐的事儿,就是在这儿和妈妈一起划船……每当看到善水湖,我就仿佛看见了妈妈……”叶琳的声音很轻,我知道,有些回忆是很容易让人变得伤感的。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风吹得有些凉了,叶琳双手有胸前环抱,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回去吧。”我说道。

    叶琳转过头看了看我,我发现了她眼角处闪动着的泪光。

    “好吧。”她说。

    回去的路上,我想调节一下气氛,于是问叶琳为什么在叶董递茶给我地时候。她的笑容里像隐含着深意?

    “我想爸爸现在对你的印象一不定特别好。”她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很少冲茶给别人喝的,我几乎都没有看到过。今天能冲茶给你喝,说明已经不拿你当外人了。”

    “那他一定是把我当成未来的女婿了。”听了她的话,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他老人家真有眼光,这我早就看出来了……”

    “哈哈,你还真不要脸啊……”

    我和叶琳在会客厅里坐下不久,钱娟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我们,猛地上住了脚步。

    我和叶琳先后站起来。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钱娟的眼睛红红的。有些浮肿,看着我们,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走了过来。

    此时的她和以往地她判若两人。已不再是那个看上去干练、随和、充满自信的职业女性了,而是一个颓废、无助又逢惭形秽地中年妇女。

    “叶琳、任一凡,对不起,……我是一个创世纪的罪人,我知道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能成为我出卖公司的理由,但我还是这样做了,……我也是没办法……我并不想求得你们的原谅,我明天就会离开公司……”

    钱娟有些语列伦次。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叶琳紧盯着她轻声问道,“公司、我父亲还有我都有对不薄啊,如果有事儿。你也可以和我们说,我父亲一直对我说你是值得信任的人……”

    没等叶琳的话说完,钱娟的眼泪已经再一次流下。

    “叶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为自己辨解什么了。”钱娟哽咽着:“我再也没脸见你们了!……最后我要提醒你们的是,重兴的那个纪续刚不是人!他是魔鬼!卑鄙无耻阴险毒辣这些词用在他身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的,以后你们千万要提防着点他啊……我走了。”说完这句话,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我和叶琳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向二楼叶董地书房走去。

    “你们一定不会想到钱娟为什么要那么做。”叶董的神情看上去很气愤。“那个纪续刚用钱娟的老公来挟她。”

    “钱娟的老公?”叶琳重复了一句,“爸爸,是怎么回事呢?”

    “哎,这也是他自做孽呀。钱娟的老公原来是市建委负责建筑土地利用规划审查的,在任期间,他瞒着钱娟收受了重兴地贿赂,也为重兴办了不少事情。后来,重兴不断地给他提出要求,有的是他根本做不到的。但重兴手里好像掌握了他的很多把柄,不断给他施压力。后来他不堪重兴这样的步步紧逼,没有办法,他主动要求调换工作,当时他想的是不在其位了,重兴也就不会再找他了,因为他地工作在建委本来就是个肥差,所以,很快就调动完毕了。结果,重兴还真不不再找他了,他们知道钱娟在创世纪工作,而是直接找到了她。”

    “纪续刚是用钱娟老公收受贿赂的事儿来要挟她吗?如果这件事情被子揭发出来,重兴方面行贿也是犯法的呀?”看到叶董停下来,叶琳急忙问道。

    “是的,行贿是犯法。但他们用的不是钱娟老公受贿的事情,而是他赌博和嫖娼的事情,据钱娟说,被录了相的。”叶双城皱着眉说道。

    “啊?!”叶琳有些不能相信了。

    “这一招够毒的。如果他的这两件事真的被暴了光,那么公职一定是保不住了的。而且,钱娟的女儿正在上高中,钱娟说她特别信赖,崇拜她的爸爸,如果让她知道了爸爸的这件事,那无疑是晴天霹雳,很可能学都不能上了。这样的话,这个家也就算毁了。”说到这儿,叶双城的眼睛里暴出寒光,一惯是温文而雅的他如查不是动了真怒,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我看了感觉到心中一凛!

    “爸爸,钱娟被他们要挟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叶琳问道。

    “是不是两个月以前呢?”我猜测了一下。

    “是的,就是在两个月前。”叶董点点头,“一凡,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猜测而已,在两个月前我发现钱娟有些变了,当时我搞是明白她到底什么地方问题,今天算是找到了答案。“我说道。

    “嗯。”叶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刚开始的时候,钱娟并没有按他们的要求来做,只是虚于很蛇应付着。后来他们对她说,在不做事情出来就将记录她爱人的那些丑事儿的光盘寄到建委的领导那里。对方还说,在世纪畅想还有别的人在为重兴工作呢,如果发现钱娟不是因为在为重兴工作被查觉而被迫离开世纪畅想而是自己主动辞职的话,也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抖出来。钱娟才没有办法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连续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过去,他们很不满意,不停地危胁她,直到投毒事件出来。

    重兴的人严令她把创世纪集团下一步准备怎么做的情报及时窃取到,并提供给他们。本来钱娟还打算避重就轻、敷衍过去的,但恰好被你们选中加入了公关小组。这样一来,如果钱娟不告诉他们一些有用的东西的话,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爱人的那些丑事被暴光。

    为了保全丈夫,已经被逼上绝路的她只有把我们招开记者招待会的意图和对方说了。不过,她那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趁着这个机会,尽量明显地表现出来,让叶琳和你识破她,这样的话,她被公司开除也就顺理成章了。而只要她被开除了,失去了利用价值,也就可以摆脱那些人的威逼了……”

    说完这些话,叶双城沉默了,我和叶琳也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叶双城继续说道:“钱娟不想创世纪遭受打击,于是,她在按照对方的要求选了赵家豪之后,并没有把一凡让崔志勇去录像的事告诉他们。但那些已经被重兴收买的记者的发难她就毫无办法了,这也是为什么看到记者招待全成功了你会觉得她象是舒了一口气的原因,她那是真的舒了一口气呀。”叶双城这些话是对我说的。

    而叶琳此时的表情很沉重,我想她是骤然听到钱娟这段时间竟吃了这么多的苦感觉不可思议吧。

    还能说什么呢?一个女人,挣扎在家庭与公司之间,既要保护自己的家庭,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公司,可以说夹在中间的她每做一件事情都已经算到了骨髓。最可恨的是重兴公司是那个纪续刚,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今后你们一定要注意纪续刚这个人。”停顿了一会儿,叶董看着我和叶琳神色凝重地说道:“加上钱娟说的,我已经听到好几个人说到他了,对他的评价几乎都到了两个字,‘疯狂’。而且这些人都说重兴的那些黑暗的事儿基本上都是他做出来的,有些事情甚至纪岩都不赞成他的做法。重兴和创世纪的仇已经结的很深了,所以今后不管在哪方面你们都要小心提防着他一点。”

    “叶董您放心,我们会的。”看到叶琳还楞楞的,我立即回答到。

    “……我已经原谅她了。”此时,沉默了很久的叶琳忽然说道。

    面对着叶董和我望向她的目光,叶琳轻轻地说道:“我想过了,如果我处在钱娟的位置上,我也会象她那样做的。”

    叶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琳赞许地轻轻点了点头。

第三卷 第十四章 再敬一杯

周五的一整天,除了不断地通过电话了解购百乐各连锁超市的人气情况外,就是在处理中毒者的补偿问题。而这一天,成果斐然。

    首先是各个超市的反应好得出奇。除了被投毒的胜利街和南华街的两家超市还稍有不足外,其它的六家超市人气已恢复到了以往的水平,至于连尚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高兴得语音颤抖。

    经过公关小组开会研究,对中毒者初步订出了补偿方案是除了已经付给的2000元之外,再付给每个中毒者5000元人民币。这个补偿额度是根据叶董的指示,在调查了中毒者的相关情况后作出的。另外,除了这些补偿金之外,还将在一年内为他们体检两次,由创世纪负担全部费用。如果发现有中毒后遗症的话,承诺在没有抓住投毒者之前,仍由创世纪负责。

    方案出来后,公关小组的五个人分成两组,分别云找那些中毒者及家属谈话,将集团的补偿意见传达出去。

    这个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一是集团的补偿也算是很合理的了,甚至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期。再加上基本上所有的中毒者都已经好了,自从创世纪集团知道了他们中毒的消息之后,马上行动起来,不但出钱出力,而且一直在关注着他们。同时,这些人也都知道因为这件购百乐的损失很大,将心比心。就算有个别想在这件事上砸创世纪一竹杠的人看到大家地意见基本上一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况且中毒者家属里出了个冒牌贷领着大家云购百乐门口静坐,他使这些人感到有些惭愧,反而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很宽容了。

    这些因素综合下来,中毒者及家属们都欣然接受了公关小组的事前沟通。其中有位中毒者是个70多岁的老大娘,由于年龄大,身体不太好,恢复的慢一些。叶琳又以私人的名义多给了她一千元钱,老太太和她的儿女们连声道谢。至此,中毒者的补偿问题算是圆满地划上了一个句号。

    值得一提的是,在公关小组到医院处理这件事的时候。A市电视二套地一个栏目组。就是上次在记者招待会上那个提出要跟踪采访的女记者还真的来了,一行三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摄像师,一个工作人员,一直采访到我们处理完所有的关于中毒者补偿的事情。

    这个电视台的女记者名叫韩冰虹,年龄和叶琳差不多大,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天之骄女。我好像隐隐地听卢主任说过她的父亲是省里的一位领导,而且位高权重。这也是可以想象的,A市的电视台本来就不是一个一般人可以随便进的地方。有时候即便是你的学历再高再有能力也不行。

    韩冰虹的个子很高,身材属于较丰满那种的。五官长得挺大气,头发是本真的黑色同时有大地弯曲,很自然地披下来。和叶琳的风格不同,这个漂亮的女孩有一种飞扬跳脱的美。

    在来的时候,是我接待的她,对她支持我们地工作表示了真诚的感谢。她笑着对调侃我说。任助理,别光嘴上谢啊,真想谢我就请我吃顿饭吧。

    求之不得啊,一定请一定请,我也笑着说。处理好与媒体的关系本来就是公关小组的职责所在,我马上应了。

    在采访的时候。她是一直是跟着我的。我觉得她好象对我有好感,但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在她和同事们做完所有地事情后,她走过来,笑着说道:“任助理,活做完了,我们回去了。”

    “那哪行呀,快到中午了都,我一定要请大家吃个工作餐的。”我急忙说道。

    “不了,台里还有事儿呢,我们都急着回去,这段采访也要忙剪出来,晚上等着播呢。再说了,你不是答应了要请我吃饭的吗?我回去等着好了。呵呵。”要说这个女孩有些男孩的性格,说起话来很豪爽的感觉,我很欣赏。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们了,不过我很快会请你吃饭的哟,如果到时候你再找借口推脱那可就是不够意思了。”我尽量模仿着她说话的风格,边笑边大咧咧地说道。

    “哈哈,不会的,不过我要提醒你,我很能吃的,到时候你要多带点钱啊,”她捂着嘴笑了。

    “不会吧?”我故作为难状,“不管了,反正到时候如果钱不够的话,我顶多把自个押在饭店,再等你来赎我呗。”

    “哈哈,那不成了我请你了吗?”韩冰虹看着我大笑起来。

    我发现人和人之间相处的时候,笑声是最好的粘合剂。这样调侃着,感觉几句话就已经和这个女孩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熟悉到像是已经认识了她很久,看她笑得那么爽朗,我也跟着她一同笑了起来。

    这时候,我发现走廊远一点的地方,叶琳的身影闪过,她好象特意往这边看了看。

    晚上,我是哼着《童话》去CE的。这段时间以来,一切顺风顺水,我感觉好极了。先是得到了自己所一直倾慕的创世纪集团的创始人、相当于自己的偶像的叶双城的赏识和信任;后又亲自操刀,近乎完美的处理了突发、有可能致集团于极被动地步的投毒事件。不但充分地展示了自己的能力,而且又一次回报了创世纪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此外,还有令我感觉最为舒爽的,那就是和叶琳之间的关系。

    那一夜的激情是我们心中彼此心照的秘密。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般,时间使我们对对方身体的朦胧了解变成了彼此心海上忽明忽暗的灯塔。在迷失的边缘,指引着两个人不断地靠近再靠近,这种靠近同时也是一种温暖和渴望,我们对彼此的性格、行为了解得越多,成熟的身体对对方的渴望就越强烈,而令我感觉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种强烈的渴望表现出来的东西却并不急切,我们像两个游戏者那样,按规则在有意地考验着对方的耐心。

    这样地隐忍是有趣的。激情因有意的压抑而越来越趋向于爆发的边缘。愈加在乎对方的同时,我们似乎也都在刻意地回避着,怕无形中点燃地火焰在不经意中灼痛对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愫,也许是希望在口味那令人迷醉而又心驰神住的情感的果实之前。让它再丰满一些、美丽一些吧。

    柔光下的CE一如往常。音乐是Blue的《aeeRlae》.key有吧台里调酒,服务员微笑地在吧台旁边候着。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散坐在四周,也有所不同,我的专属坐位上多了两个人,磨磨和游不离。

    笑容不可遏止地爬满我的脸。这段时间太忙,这两个哥们一定是像我想他们一样想我了。特地来找我的。

    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在两双雄性目光的盯视下坐下来,我地姿势自然地像回到了自己的家。

    “喂,邀请你了吗?你自个就坐下了?”磨磨。

    “怎么着?我还没问你呢,这可是我的包桌,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私自就占上了?”

    “……靠,你丫越来越牛B了任助理!”磨磨似乎被我的问话噎住了一下,停顿了片刻后憋出了这句,并用语音强调后面的三个字。

    “滚!”我笑骂。打了个响指,告诉服务员上一打啤酒。“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怎么来了?……有个闷骚说好几天没见某人想了,来看看。”磨磨说看着了游不离一眼。

    “滚!”游不离严肃地磨磨说道。

    “哈哈……”

    我们举起酒瓶,狠狠地撞在一起,然后分别仰脖,一口气喝干了,然后想视而笑。无须语言。男人间地兄弟情义,如同热血,溢满胸膛!

    “凡凡,这次要集团你可是名声大振了。听说叶老头还请你去若水园了好几次,到时候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这些穷哥们啊。”磨磨嬉皮笑脸。

    “行了磨磨,你丫别烦了。”我做势瞪了一眼,“这次的事情你们一定也听说了,钱娟出事了。”

    “是呀,一凡,钱姐是个好人呀,我不相信她会是被重兴收买的内奸,到什么时候也不会相信!集团的处理决定也太决绝了一点吧……”说到钱娟磨磨换上了一副郁闷的表情。

    我知道磨磨和钱娟的关系一直很好,是以姐弟相称的。磨磨这所以在公司里消息那么灵通,多半是从钱娟那里听来的。

    钱娟的事情可以说我知道的最清楚了。自从昨天叶双城和叶琳知道了她的隐情后,马上通知集团办公室下达文件,通知集团各部门及下属单位,说钱娟因泄漏集团机密,过错重大,予以开除。本来是拟追究责任的,但念其在集团服务多年,也做了很多贡献,就不再追究了,责令其立即离开公司,同时通知集团的各单位部门不得再次录用。这么做虽然钱娟在集团的名誉扫地了,但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

    “磨磨,就象你说的,钱娟是个好人。至于集团对钱娟的处理决定,其实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你相信我吧,不这样的话,她受到的打击也许会更大。”我看着磨磨正色说道。

    “我不明白,在整个集团里发文件开除她。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是内奸,这算是保护她吗?”

    “也许这是故意做给那些利用她的人看的。”磨磨忽然说道。

    看着游不离,我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说话不多,但往往一语中的。

    “……这样的话,那些人也就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磨磨象是在自言自语。但说完却向磨磨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看着他的眼睛,我深深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磨磨是一个心肠很软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有一些脆弱。得到了我这样的明示,他的心情好象立时好多了。拿起酒瓶左右一比。“来,喝一个。”他说道。

    喝酒。

    再放下酒瓶的时候,我问道:“方宁和王欢呢?没约他们一起来吗?”

    “王欢今天家里有事。”游不离说。

    “方宁……不来。”提成方宁,磨磨的情绪有些低沉。

    “她怎么了?”我好些没看见她了。不知道磨磨和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好象心情不好。”磨磨郁闷地说:“问为什么她也不说。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这样。”

    “她是从国庆节之后到现在一直心情不好吗?”我忽然想起来十一黄金周我从家里公司后见过方宁,那时她的情绪很低沉。

    “……差不多吧。”磨磨想了想,“这段时间以来。她上班时话都不愿意多说。有时候就那么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下了班直接就回宿舍了,哪儿也不去。我约她她一律拒绝,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讨厌我才这样的,后来又觉得不是。”

    “我听王欢好象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游不离接口道。

    我也沉默下来,我认为自己还是比较了解方宁的,她外表看上去柔弱,但内心里却极要强,自己有事儿而不愿意告诉别人,这应该算是她的特征之一。

    “……好象气氛有些沉闷啊,我可以坐下来吗?”我们抬起头看到叶琳笑吟吟地站在桌前。

    “叶总你好。”三个人中磨磨反应最快,他下意识地站起来用手掌指着座位说:“请坐。”

    我和游不离看到磨磨站起来了。也迟疑想站起来。虽然现在不是在公司,也不是工作时间,但叶琳毕竟是公司的总经理、集团地副总裁,对领导表示一下礼貌尊敬无可厚非。

    谁知道叶琳没等我们站起来,早已自己拉开掎子坐了下来了。还说着石其模你也请坐啊。

    磨磨和游不离看着我。我则看着别处。其实刚才我就想到了。叶琳一会儿就到,大家一定会在碰面的。

    有趣的是,此时这桌上的四个人,好像唯一不感到尴尬的竟是叶琳。

    她拿过一瓶酒,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早就听任一凡说他最好的两个哥们是石其模和游不离,一直没有合适的场合聚一下,今天正好,让我有机会可以敬两位一杯。”

    磨磨在模鼻子,游不离一惯坚定的目光有些涣散,他们被动地拿走酒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又把目光投向我,我能感觉到那目光里有无数的惊叹号和问号,但我解答不了。也一起拿起酒瓶,我的眼睛盯在上面,仿佛那酒标出达芬奇之手,“……来……干一杯……为什么呢……为今天天气好好吧……”我继继续续地说道,说完了自己都想乐。

    “叶总,你怎么来了?”磨磨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是来找任一凡的。”叶琳毫不迟疑地回答。

    我不看酒标了。转过头看着吧台里Key。忽然发现这哥们其实长得挺帅、挺耐看的。

    “石其模,游不离,现在不是在公司,我也不是叶总,你们叫我叶琳吧,……其实我比你们都小,是妹妹呢。”叶琳看到我们三个的表情,灿烂地笑了。

    最后这句话明显地打动了磨磨和游不离,他们不看我了而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游不离说道。“叶琳,来,干一杯。”

    “好,干。”叶琳和游不离碰了一下瓶,发出清脆的“哒”声,然后他们两个人各自喝着自己的酒,转眼半瓶。

    放下来,游不离点点头,叶琳则笑了。

    磨磨眼珠飞转,也举起手中的酒瓶,看着叶琳说道:“来,叶琳,平时你是领导,现在你是小妹,和磨哥也喝一个吧。”

    “好啊,求之不得,发、来。”叶琳笑吟吟地,举起酒瓶和磨磨碰了下,举瓶喝光了。

    “叶琳妹妹,我想再敬你一杯。”游不离举着他手里剩下的那半瓶酒,对叶琳说,什么?!游不离,你有点不像了吧?我紧盯着他。可是他好像已经局部失明了。根本看不到我。

    “好啊。”叶琳不以为意,又拿起一瓶新的,和他碰瓶,然后仰头就喝了一半下去。

    “叶琳,别说,平时我还挺怕你的,但今天你给我的印象已经改观了,是一个豪爽的女孩子,并没有富家女的骄气和傲气,就凭这个,我还得敬你一杯。”磨磨说着说着就把酒瓶举到了叶琳面前。

    是他说话的时候,我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已经能嗖嗖地射箭了,可是他完全不理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我咬牙切齿但又毫无办法,觉得已经被他们无情的打败了……

第三卷 第十五章 心腹智囊

应该说这张桌子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酒瓶了,只能叫服务员过来清走。

    叶琳双颊飞红,眼睛雪亮,酒到瓶干,挥洒自如;游不离话开始多了,副随进可以和人推心置腹的架势;磨磨神采飞扬,每每语气惊人:“琳妹妹,我跟你说,……今天我发现咱俩还挺……挺对脾气地,你很好、很好,我跟你说,……你这个妹妹我认了!真的,认了,以后,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哥哥我一定罩着你的知道吗……”

    叶琳一边笑一边点头。而我担心的早就不是叶琳而是磨磨了,“磨磨,兄弟,大哥!您老人爱别喝了成不?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差得多了……”丫根本听不进去,“来,……林妹妹,和哥再喝一个……”

    此时此刻,我只能低头自己喝闷酒。现在是谁说什么也不好使了,只能等待着那个可想而知的结局的来临。

    终于,磨磨趴到了桌子上,一会儿又坐直了身体,看着叶琳醉眼朦胧地说道:“琳妹妹,……咱不喝了,我怕你再喝就醉了,醉了的滋味我尝过,……不好受,所以咱不喝了……”说完他又趴在桌子上了。

    游不离张了张嘴,我轻蔑地看着他,但他一说话我知道自己错怪他了,他拍了拍磨磨的肩膀说道:“磨磨,咱走吧,回家睡去。”

    “俺不回家,……俺今晚上凡凡家去睡……。”磨磨没抬头,就那么趴着嘟囊道。

    “……”我立马晕了,上我家睡?搞什么?!

    “那个什么,磨磨,你听我说。”我飞快地瞥叶琳一眼,然后俯下身在磨磨的耳边,“你呀,最好还是回家去睡,从来都是自己的床最舒服不是吗?正好明天休息你睡到晚都没人管……”

    “不,就要到你家睡去,……你家床挺舒服的……”

    “……磨磨,我睡觉打呼噜,到时影响你休息就不好了……”

    “你打呼噜?……我和你睡过好多次了……怎么不知道呢?正好去听听……”

    “……呼噜是我刚学会的。打得一点节奏感也没有……”我使劲揪了揪自己的耳朵说,“要不然你和不离回他家吧,他呼噜打得好听……”

    “不,就要跟你回家……游不离不会说话,……今晚我要和你……谈心……”

    叶琳此时一手捂着肚子,已经笑得要上不来气了……

    我挽扶着磨磨往家里走,半路上他狂喷了一次。蹲在路边的时候,他说:“凡凡,真难受……”

    听他这么说,正在给他拍背的我立时气不打一处来。“活该!”我恨恨地说。

    剩下地路基本上是我背着他走的,一路上,他不停地说话,“凡凡,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她为什么总是不理我呢?我究竟该怎么做?我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呢?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你懂吗?你不懂……”

    到家后服伺他濑了口,再把他脱了衣服扔到床上,他立马睡过去了,不断断续续地打着呼噜。我则一点睡意也没有,望着天边的月亮,在露台上站到半夜。

    周六周日的两天,购百乐超市人气爆棚。

    几乎每家购百乐超市所有地付款口都排着长龙,每天的营业额比以往的正常水平高出了50%以上。

    我们也同时去了几家惠家连锁超市,结果发现那里的人气大不如前。

    韩冰虹的关于创世纪集团对中毒者补偿的电视采访报道是在周五晚上电视台二套社会经纬栏目播出的。我周六上午在集团小会议室里看了重播。整个节目大约二十分钟,其中有对超市连尚全总经理地采访,也有对中毒者及家属的采访,中毒者与家属对创世弛集团做出了一致的好评,凭价它是负责任

    值得消费者信赖地,最后韩冰虹作为栏目记者做总结。

    整个节目以购百乐投毒事件为线索,从商家从事经营活动需对消费者负责任地角度展开,以创世纪集团为范例突显了商家只有倡导诚信、视消费者为上帝才是赢得市场的唯一途径的主题。可以说节目制作的很有水平,对创世纪的宣传效果更是花多少钱做广告也得不到的。

    说实话,从购百乐被投毒没有了顾客到周末这两天的爆棚般地人气,短短的几天时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是没有想到的,集团的其他人更没有人能想到。于是,除了无比的欣喜,公关小组这两天都在各超市四巡视。而在超市面上里,随处都能听到类似这样地对话。

    “哎,老李,你家在静安那边呀,怎么上胜利街来买东西?”

    “噢,老张啊,是这样的。自从购百乐被投毒以后呀,说心里话,这上哪家超市买东西都不太放心。我怀疑是不是最近全球泛滥的恐怖活动已经蔓延到中国来了……不过,看了创世纪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啊,不瞒你说,我觉得虽然被投过毒,但还是觉得这里能安全点。最起码现在这超市里不知道有多少便衣呢,投毒者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再来这里来搞破坏了不是吗?所以,想来想去,虽然远了点,还是来这里买了。”

    “是啊老李,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说了,购百乐毕竟是老字号呀,不推诿,肯负责任。周五的《社会经纬》你看了没?退一万步说,就是在这里买了东西回家中了毒,人家创世纪这么大的集团当着全市人民的面儿表态负责到底的,那肯定差不了。不过,购物小票咱可得留好了,一旦有事儿也好有个凭证啊。”

    “呵呵,对对……”

    周一上班第一件事,我先给王凯局长打了个电话,问他赵家豪的事。他说在扣了赵家豪48小时后。已经把他给放了,因为没有证据说明他对与了投毒犯罪。噢,我说知道了,接着问他投毒匠侦破工作有什么进展没有,他说追查到了一个外号叫红毛的人,很有嫌疑,但这个人在案发之前已去向不明,现在怀疑他已经出境了。我说知道了。在结束通话前我告诉了他现在购百乐的情况并再次对他表示了感谢,他只淡淡地说不用。

    在和公安地王局长通过电话后,我来到了集团小会议室,公关小组的其它四个人都已经来了,除了他们四个外,还有集团董事会秘书潘千年、和集团董事、副总裁马宏华。作为公关小组的负责人,我早上一上班的时候就通知他们9点半来开第二次碰头会。找潘秘来是下一步工作和需要用到他的地方。而马宏华则是主动来听听的。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对我的能力是充分肯定了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这几天购百乐地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和前几天叶董认命我为公关小组负责人的那次会议相比。这次会的气氛显得轻松而活跃。没开会之前,潘秘就先告诉了大家一全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创世纪的股票今天早上一开盘就开高走,已经涨过了原来的价位。接着连尚全告诉大家了第二个好消息,购百乐周六周日这两天地利润经大致测算,已经基本上弥补了前几天的损失,按现在这样的势头看。除了正常地利润,中毒者地医疗费和补偿金很快就都会赚回来了。

    之后,包括来旁听的副总裁马宏华,大家对我都赞赏有加,言辞溢美。我一边客气着,一边暗道一声惭愧。

    再就是对接下来公关小组的工作进行安排。我先是征求大家的意义,但所有的人都让我直接说,我推辞不过,也就按照自己的早已准备好的讲了讲。但是有讲之前,我再三强调下面说的也许有很多和这次地危机公关无关的东西,是我从经营策划匠角度讲的,请在座的各位领导不要有什么意见,觉得我管得太多了。

    马宏华在我说完这些话淡淡说道,你上世纪畅想的策划部总监,集团各个产业部门地经营策划你都有发言权的。我听了后向她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首先是在购百乐的内部管理上,我提出这段时间必须对三个问题高度重视,一是安保。虽然说现在是风头上,但不排除对手铤而走险,再次投毒的可能,如=果再发生了一次类似事件,那么我们最近所做的这些努力很可能会前功尽弃。这个问题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引起高度的重视。连尚全和保安部部长崔志勇连连点头,说一定抓紧抓实不会让这种破坏再次发生。

    我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是超市员工的服务质量。周六周日在购百乐各连锁店巡视的时候,我发现由于顾客太多,各超市的员工忙不过而对一些顾客提问题及要求的解答与反应的质量下降了,这是不应该发生的。连总连连点头,说是的,会后马上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三是货源的组织与配送。也是巡视的时候,我发现有些商品已经售窑,在顾客盈门的时候,保证了货源相当于保证了利润。连尚全点头说这个问题已经在着手解决了。

    之后我说到了今后的一段时间里购百乐的经营策划,我提出的策略是:“保持势头,完善自身,高潮迭起。说完我就这个策略展开解释了一下,也就是要借着大众因恐慌选择购百乐而形成的短暂的购物高峰,通过自身不断的完善来吸引平时并不到这里来的购物的人,保持住这种好的势头,同时,不断地通过活动与宣传,将购百乐的大众购物高峰一浪接一浪地延续下去。

    完善自身的重点刚才基本上都已经提到,就没有再重复。我接着对高潮迭起’做了一个解释,那就是对超市的人气密切关注,并马上着手准备第一个活动‘购百乐秋日购物节’,在这次的购物高峰有所下降时,立刻推出。同时,在未来即将来临的重阳节、感恩节、圣诞节、元旦、春节、情人节等是外节日不断适时推出各种大小活动做到惊喜不断,优惠不绝,将这次投毒危机引发的公众购百乐超市购物高潮尽可能地维持下去。

    我说完之后,大家对这个策略都表示同意,接下来公关小组的成叫交流一下相关情况后也就散会了。会后连尚全走过向我伸出手来,对我说道:”小任,以前在超市的经营中我不太重视策划,现在看来是很不对的,希望你以后多为购百乐费点心,我先谢谢你了。”

    我笑着点头应了,“连总您太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在购百乐的问题上,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您放心吧。”说着话,四只手紧紧握了。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仍留在集团。随着投毒事件渐渐被公众遗忘,危机公关小组的使命也就算顺利完成,在周末的时候宣布解散。只不过我的这个特别助理的职务并没有撤掉,就这个叶双城专门打电话征求我的意见,希望我继续留任。虽然这是个虚职,但它意味着叶双城不但用我做智囊,而且视我为心腹,我在感谢他的裁培后欣然应允。很快地,集团竟出了一份正式的任用文件,发向集团的各产业单位部门,同时,集团财务处通知我,每个月会按照规定在固定的时间发薪给我,我并没去问具体数目,告诉他们帮我存在卡里就行了。

    购百乐超市的人气渐渐不象前几天那样炎爆了,已经制定好的‘购百乐秋日购物节’将在周末启动,因为要制作媒体DM,还有其它的事情,这几天我经常会回世纪畅想。就来世纪畅想才是我工作的地方、自己的地盘,走了几天再回来,竟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第三卷 第十六章 吵死人了

回世纪畅想我第一眼看到了方宁的时候,吃了一惊。她眼睛厉害,眼窝都陷下去了,本来就挺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但看上去却非常黯淡。我试图和她说话,但除了工作外什么都不肯谈,这让我感到很纳闷,我决定专门打时间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

    杜元朗是一名成熟的干部。在我走的这几天,所有的工作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甚至有些我没有想到的他都做了。回来后我们谈了一次,他高兴地告诉我,自己终于找到可以不需要管别的,没有干扰,一心一意只虑怎么样把工作做好的感觉了。老杜一个喜欢工作的人,这个人有没有野心我不知道,但他的敬业我是深深了解的。

    徐曼莉是消息灵通者,当我本周第一次回到世纪畅想自己的办公室时,她已然伴着香风而至。看到我格外热情,不停地赞美,夸我不但人帅,也真的好有能力,她的这种表现我虽然觉得有些肉麻,但好话毕竟是人所喜闻乐见的,同时这又是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说的,自然免不了有一些飘飘然,对好的印象算是又女孩子了几分。

    叶琳偶尔也会回世纪畅想,但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集团,这和往常一样。但不同的是这周的周二和周五晚上她都没有去CE,等于是在我隐隐期待着的心火上慢慢浇上了点水。我有感觉她这是刻意避开的。我猜这是因为自从上周周五喝完酒之后,她也许预感到再去CE的结果就是跟我回家,她对这个好像准备不足。

    但是白天在集团、在公司遇到的时候,在办公室谈事儿正没人的时候。我们互相间地爱恋渐渐地表露无遗,互相凝望着的眼神时而会变得炙热缠绵。这种仿佛灵魂之间地交流与做爱的感觉不同。两个人一下子贴得很近,而转眼地矜持又会将彼此推远。

    从周一开始,我就一直想着请韩冰虹吃饭的事儿,在我来说。承诺是必须要沉现地,不然就会寝食难安。周一事情太多,周二去CE等叶琳了。周三上午的时候,我打电话给韩冰虹。

    她说正盼着呢你的电话就来了。我笑了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想说我们去富春楼吃淮所菜吧。我说好,问她中午几点下班,她说中午时间不行晚上可以吗?我说没问题。她说晚上6点直接去富春楼吧,我说好啊不见不散。

    富春楼里的装饰以竹为主,环境清雅,很有特点。一进门,一股江南的气息已扑面而来。我是差5分钟6点到的,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适合两个人用餐、装潢得很有情调的雅间,喝着茶静静地等着。六点整,由服务同引着,韩冰虹站在了我的面前。我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

    应该说看到她我眼前一亮。青色短款休闲上衣。同色弹力内衫,脖子系着一条淡绿色地丝巾,发白地牛仔裤,化着淡妆。明显是刻意装扮过,她看上去很漂亮。

    “我没有迟到吧?”看到我,她灿烂地笑了。

    “没有,非常准时。请坐。”我笑着说。

    “嗯。”施施然坐下,她把手包放在一旁,看着我笑着说道:“其实来我早了十分钟,不好意思进来,在外面转了一圈。”

    “呵呵,是吗?”忽然感觉这个女孩挺可爱的,坦率不做作。

    “嗯。你点菜了吗?”她问。

    “没呢,这里我不熟,等你来点。”

    “呵呵,好吧。”她拿过菜谱,很快点了四个菜。清蒸鲥鱼、蟹粉狮子头

    白烧四宝、淡菜炒笋尖。

    “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你不会介意吧?”合上菜谱,她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当然不会了。……喝点酒吧?”我问。

    “好,红酒。”她说。

    等了一会儿菜上齐了,在精致的杯子进而倒上酒,我端起来,看着她真诚地说道:“韩冰虹,感谢你对我的工作的支持,对创世纪地帮助,来,我敬你一杯。

    “呵呵,任一凡,你可得了,别说外交辞令了。采访创世纪只是工作需要,要说对你工作的的支持嘛,也淡不上,不过我挺欣赏你倒是真的。”她举起杯来,说道。

    “噢?欣赏我?欣赏我什么呢?”我有些好奇。

    “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令人心动的东西,尤其是令女孩心动。”

    “……”本以为她会说我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表现如何的呢,而这个答案却是太出乎我的意料的。我眨眼睛,笑了,既然你是这种风格,那我是当然要配合一下的,“……那你心动吗?”

    “……你说呢?”她也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反问过来。

    “……”我当然不能说。鲜红的酒威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格外好看,让人垂涎,还有一个关键原因是已经这样举了很久了,“那让我们为了心动干一杯吧。”我点点头,微笑着说。

    醇酒佳人美味,这顿饭可以说是吃得舒心惬意。随便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韩冰虹很健谈且直率得可爱,她先是给我讲在单位听到和看到的一些趣事,后来讲起自己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也许是记者职业的原因,很小的一件事从她嘴里说出来也会感觉很精彩。我微笑着点着头听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听她在讲,偶尔会接上一两句话,以便使她接上刚才自己讲过的而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我忽然想起来如果笑了一下。酒至半酣,我们之间更是毫无拘谨的感觉了。

    “任一凡,……你的女朋友一定很优秀吧?”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忽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让我听了一楞。

    我马想到发叶琳。虽然我们没有正式地确立关系,但我已经把她当成我的女朋友。而我相信她也一定是这样定位我的。但我想不好该怎么回答她地这个问题,没想到她马上接着说道:“你不用告诉我,我知道她一定是的。”

    “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明确过彼此地关系。”我实话实说。

    “噢?……那就是说如果你和别的女孩交往她也许会不高兴。但并不能说什么了?”她身体微微前倾,调皮地问道。

    “……大家朋友关系没什么地,就算结了婚也可以有异性朋友呀,不是吗?”我理直气壮。

    “那倒是。”她很认同地点点头,“那你愿意交我这个异性朋友吗?”

    “求之不得呀。”我笑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呵呵,是呀,来,任一凡,为了朋友。我们干一杯。”我们举杯轻触。然后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相视而笑。

    “冰虹啊,”为了显得亲切,我省略了她的姓氏而直接叫她地名字,“听说你爸爸在省政府工作,是吗?”

    “……你也知道了?”她听我问起这个。忽然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说实话,我不愿意别人提起他。”

    “为什么呢?”我奇道。

    “哎,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省城而在a市吗?我就是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不是我不爱他们,而是他们对我的要求实在是太严格了,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女儿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因此管得我几乎要崩溃了……对他们来说是爱之深责之切,可是对我来说不能承受之重呢,于是就一个人来了a市。”

    “噢,这样呀,我明白了。”我点头笑了,这是一个有着背逆性格的女孩。

    “a市有亲戚是吗?我问。

    “是的,有一个姑姑。”

    “你住在姑姑那里吧?”问完了后我忽然发现这个问题自己问得很没有水平,人家一个姑娘家住哪儿关你什么事呀?

    “不,我自己一个人住。”但她丝毫不以为意,回答得干脆明了。

    “一顿饭吃得尽欢而散。从富春楼里出来,我打车直接送她到她的住处。她说太晚了就不请你上来坐了,我说是啊不上去了,保持随联系吧。互道晚安后,韩冰虹朝我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楼。

    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六上午九点。

    我打电话给磨磨和游不离,说想去看看方宁,他们忙说好,游不离又叫上了王欢,我们一行四人在公司楼下集合,一起去了方宁的住处。

    方宁住在世纪畅想在小区里为员工租地单元房,一般是两个一起住,方宁是和客服部地一个林东东的女孩住在一起的。

    上四楼,406。

    这户的门是双层的,外面的门下面三份之二是铁板上面三分之一是铁栅。里面则是普通地铁门,没有猫眼。

    磨磨上前,按响了门铃。没有人应。

    “不会呀,”磨磨有点纳闷,“方宁怎么会不在家呢?”

    再按。还是没有人来应门。王欢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我给她打个电话。”在耳旁听了一会儿,“关机。”她说。

    “谁有林东东的电话,问问她。”我说。

    大家都在摇头,没人有。

    我打电话给徐曼莉。电话接通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哪位呀?”

    “我是任一凡。”

    “任总监吗?!“她像是立刻清醒了,语带惊喜,“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啊?我好高兴哟。”

    “……我想问一下你们部林东东的电话,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好吗?”

    “啊?你不是找我啊?”徐曼莉听了这句话,情绪仿佛一个波浪般,刚经过高峰就跌入谷底,声音中透出了浓浓的失望。“……那你等一下吧,在我的手机里,我找一下啊。”

    “138……”

    “好的,我记下了,谢谢。”我刚要挂下电话,徐曼莉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凡,……难道你喜欢那些青涩的小女孩儿吗?”她的声音很轻,说完先挂了电话。

    听了她的话,我感到有些好笑但心里还是多了些异样的感觉。

    我拨通林东东匠号码。“喂,您好。”一个柔柔的女声传来。

    “你好,是林东东吗?”

    “是我,您是哪位呀?”

    “我是任一凡。”

    “噢,任总监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我和几个同事现在在你们宿舍门口,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方宁哪儿去了?”

    “……她在家吧。”林东东地声音有些迟疑。

    “是吗?但是我们按门铃没有人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出去了吧?”

    “打她电话关机了,她会去哪儿呢?”

    “……”林东东不说话了,我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林东东,我们几同事最近觉得方宁有些不对劲,所以过来看看。如果她有事儿我们也好帮她的忙,你和她一个屋里住着的,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这样呀,那你们还是直接问她吧,……她在家呢。”林东东吞吞吐吐。

    “那为什么叫门不开呢?”我真的奇怪了。

    “……她在睡觉呢。”

    “都按了两遍门铃了,她如果在家里也应该听见了吧?”

    “……她是今天早上三点多回来的,可能是太困了,睡得沉吧。”

    “……”我真的好惊讶了,早上三点才回来?干嘛去了?

    “谢谢你林东东。”我挂了电话,看了看几个人,“林东东说方宁在睡觉呢。”

    “那她怎么不开门呢?”磨磨奇道。

    “……”我不想把方宁是今天早上三点才回到家这件事说出来,至少现在不想说。“再按门铃。”我说。

    磨磨按住门铃,里面不断传来叮咚声。还是没有人来应门。我握住拳头,在门上擂了两下。

    “谁呀?”吵死人了。”方宁的声音终于出现了。猛地打开门,非常不耐烦的她看到站在门外的我们,一时愣住了。

第三卷 第十七章 强烈不安

方宁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憔悴。迟疑了片刻,她默默地打开门,也不说请我们理去,而是直接转身回了室内。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依次进门。

    房子不大,只有两卧室、一小厨房、一卫生间和一个小到只能称做走廊的厅,我们跟着方宁进了她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一个布置的简易衣橱之外别无他物。方宁在床上默默地坐下来,低着头也不说话,王欢坐在了方宁旁边。游不离坐到书桌前匠椅子上,我和磨磨站着。

    我四处看着,惊讶地发现床边的书桌有一个烟灰缸,里面有很多烟蒂。磨磨好像也发现了,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方宁吸烟?!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方宁,……那烟是你抽的吗?”磨磨迟疑着,终于憋不住了.

    “……”方宁看了看书桌上的烟缸,没有回答。但这个举动相当于默认了。

    “……你……你怎么能抽烟呢?”磨磨有点急了,不是说女孩子不能吸烟,而是在他的眼里,方宁一直是循规蹈矩,从不出格的好女孩,偶尔耍一根也就罢了,但那个几乎已经满了的烟灰缸表明,使用者分明个瘾君子了。

    “方宁,有什么事儿,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你就和大家说说吧,都挺关心你的,大家一起想办法,也许会帮上你的忙。”王欢给磨磨使了个眼神,制止他再说下去,然后转过头看着方宁说道。

    “是呀,方宁,有事说出来。”游不离沉声说道。

    方宁像是没听见一样,就那样一声一响地底头坐着。一时间,气氛沉闷以极。

    “你怎么你方宁?”磨磨急得要抓狂了,“有事儿你倒是说呀?大家一定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你干嘛不说话呢?!”

    “我没事,也不需要人帮。”转头看向窗外,方宁冷冷地说道。

    “方宁,我听林东东说过,好像最近你家里有事儿。是什么事儿呀?你说说吧,大家看看不起什么方法。你一个人总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呀。”王欢握住了方宁的手,摇了摇头说道。

    “方宁还是不说话。默默地坐着,像一尊雕像。

    “方宁,”刚才被方宁抢白了一句,磨磨有点泄气,但忧心崇崇的他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了,再次柔声说道:“你有事就出来吧,自从十一从家里回来,你就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你不再玩,也不再笑。甚至不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我估计也许是因为人多。后面的‘多心疼’三个字没说出来。停顿了一下,磨磨接着说道:“不管多大地事儿,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我想是可以解决的,也吗?”

    方宁望着窗外的眼睛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她咬了咬嘴唇。还是不出声。

    我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我觉得方宁是铁了心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事儿,就这么问可能什么也问不出来。从她最近的表现、现在对我们的态度以及刚才林东东说她今天三点多才回来的这个消息综合分析,我觉得发生在她身上一定不是小事情。

    “方宁,你……”磨磨好像已载被这种沉默压得透不过气来了,想说但却说不下去。也是,该说地已经基本上都说了。

    “你们走吧,谢谢你们。我真的没事儿,就是心情不太好,过一阵子就会好了。”方宁把头转过来,扫了一眼我们,然后低下头轻声说到。

    看着她憔悴地脸颊,忧郁地眼神,我心中一痛!这还是那每天带着对未来地无限幢憬上班、脸上总是挂着可爱微笑的方宁吗?这一瞬间,我觉得她的变化真的好大。但是我知道,她仍是那个仗义

    自信、敢爱敢恨的方宁,那个为了使我留在公司不惜冒着风险为我开脱的方宁。我知道,我不会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而袖手不管。

    “好吧,方宁,你先休息吧,我们就行打扰了,你如果有需要就找我们,我们先走了。”看着方宁,我淡淡地说道。

    磨磨看着我,露出气愤的表情。估计他一定在想,任一凡,你来了一句话不说,说第一句就是走?你算朋友吗你?

    我拉着磨磨出门,他还不想走,我手下使劲。游不离和王欢看我们出去了,也站起来,对方宁说好好休息,有事找我们后也跟了出来,我们四个人鱼贯下楼。

    “任一凡,你什么意思?来了一句话不说,说第一句话就是走?你算朋友吗你?”磨磨真没让我失望,说的话几乎和我想得模一样。

    “方宁不想说,我们再问也没用,还是过几天吧,也许她想通了会告诉我们的。”我看了他,又看了看游不离和王欢说道。

    “等她想通?等她想通了可能……”磨磨没有说出来他地担心,但我却认为他担心地很有道理。

    “那你有什么办法让她说吗?”其实要他们走,我心中已经打定了找出真相的主意了,但我并不想告诉他们。一是这件事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方宁的表现、吸大量的烟和她凌晨三点回家这一切都很不正常。就拿最后一点来说,她的朋友圈子基本上就是这几个人,她没有在外面逗留那么晚地理由。二是磨磨已经陷入了情网,而陷入情网的男人做事情会变得盲目而冲动,我想先不告诉他,而是自己造成的对楚方宁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做也可能避免一些事实出现后而造成的对他的伤害。我知道磨磨不像我,他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大男孩。

    “……”磨磨想了想,烦恼地把头转开了。我把目光投向游不离和王欢,他们也摇了摇头。

    “那今天就这样吧,我觉得方宁现在没什么,就像她说的,心情不太好而已。我们也别在这儿耗着了,都回家吧。”说完。我转身走了。

    很快走过一个街角,我拨通了电话,“喂,是林东东吗?”

    “是我。你们找到方宁了吗?”

    “是的,林东东,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女人街呢。您……”

    “女人街。我想见见你,这样,我搭车过去。你在那里等我就行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呢?非要见面说吗?”听我说要见她,林东东好像感觉不太方便。

    “是的。但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好吗?”我顾不上了。现在只有她有方宁地第一手信息。

    “可是……那好吧。”林东东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了。

    其实在她答应之前,我已经招手打车了,她说完自己在女人街这后,我重复了一遍是给司机听的。

    车程十五分钟,我到了后立即拨通了她的电话,我们在女人街口上的肯德基见了面。怪不得她会觉得不方便,因为她身边有一位高瘦的护花使者。一脸的青春痘,架着一副眼镜。从看到我就开始用警惕的目光打量我。

    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正视着林东东,“林东东,我想知道方宁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好吗?”我直奔主题。

    “……你们不是见到方宁了吗?她没说吗?”林东东属于那种乖乖女型的女孩,圆圆地脸。一副谨小慎微的表情。

    “如果她说了我也就不来找你问了,事实上她连一个字也没有说。”我说道。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呀。”听我这么说,她皱皱眉,顿了顿说道。

    “王欢说你说过,方宁家里有事。林东东,告诉我吧,我只想她。”无地语气极为诚恳。

    “可是……可是她专门嘱咐我来着,让我谁都不告诉的……”林东东为难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她地男友。

    “林东东,我们都是方宁的朋友,”我有点着急,语速变得快起来,“现在她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怎么能不担心呢?我想你也一定想为她好。但我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就没法帮她的忙。如果你知道她的事情而不告诉我们,那等于是不给想帮助她的朋友们机会了,一旦哪天方宁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会安心吗?”

    我的话说得可能有些重,以至林东东的男友已经不满地看着我,但我根本顾不上他,完全装看不,见。

    “可是……”林东东动摇了,也许她认为我说得有道理,也许真的觉得方宁有可能会出什么事儿,她伸出手挠了挠前额,仿佛下了决心般说道:“可是如果方宁怪我说了,那到时候怎么办啊?我很怕她地……”

    “你就说是我逼你说地。说不定她会感谢你的。”听完她的话,我在心里想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呀,还有怕方宁的人。

    “噢,……那好吧,她天天晚上出去我也担心死了,哎方宁真的很可怜的。”说着,她叹息了一声,脸上换上了一副担忧地表情。

    听过这句话我心里一紧,目光紧紧盯在林东东的脸上,等着她说下去。

    “其实事情也没多久,自从方宁十一从家后回来后就变得特别沉默也特别烦,还开始抽烟,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有一天晚上,我起来上卫生间,听到她在房间里哭,就过去问她怎么了,结果她抱着我大声哭了很久,告诉我她回家才知道,她爸爸得了尿毒症。”

    “噢。”点点头,我示意林东东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这就是方宁家进而的事儿了,尿毒症这个病我略知一二,虽然不至于马上死人,但很难缠。

    “听方宁说从发现到确诊已经好几个月了,家里一直没告诉她,是她回家才知道的。我说那就快送到医院去治呀,她说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能借的也都借了。我问她治这个病需要多少钱,她说想治好就得换肾,需要二、三十万,就是不换肾,每周也得花500多块钱做透析,否则人就会让尿给憋死了。”停顿了一下,林东东皱着眉,“我以前只知道尿毒症是严重的病,但怎么回事并不太清楚,现在我才那个病好可怕啊。”林东东捂着胸口说道。

    “你说她天天晚上出去是怎么回事儿?”事情基本上清楚了,方宁晚上出去一定是为了赚钱。

    “她……她去打兼工。”

    “在哪儿?”

    “……我不知道。”

    看着我的眼睛,林东东终于又怯怯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问她了,但她不告诉我,后来我看到她回来的一盒火柴上印着’不夜天娱乐城’……”

    等林东东说了这个消息,我基本上已经认定了方宁是在不夜天娱乐城工作,因为这样的话,方宁很晚回来、上班无精打采也都可以解释通了。

    我对林东东和她的男友表示了抱歉,说打扰了,然后要请他们吃饭,他们不肯,但我坚持,最后我按他们的要求买了两份肯德基给他们,然后回了家。

    晚上八点钟,我装上西装带上钱夹出门打车,告诉司机去‘不夜天娱乐城。’

    我去找方宁,我不知道找到她该怎么办,但我的钱夹里有一张卡,卡里存着三十万。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马上把这件事告诉磨磨,因为方宁究竟是不是在‘不夜天娱乐城’工作,如果在的话,在那里做什么我并不知道,我的心中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我不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不希望她为挣钱而去做那种工作。

    我知道自己并不是方宁的什么人,也知道没有权利管她的事儿,从关系上来说,我们只是公司同事而已。但是,我却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在我的心里,方宁就像是我的妹妹,而我一直像对妹妹那样在呵护着她。现在她有事了,而且,这件事的出现也许会改变她的一生,如果一失足,很可能将追悔莫及,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呢?

第三卷 第十八章 脏手拿开

出租车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健谈,我正好让他打听了些不夜天娱乐城的情况。不夜天娱乐城位于a市天宏区府南大街,是一个豪华的综合性娱乐场所,内设夜总会和KTV,据说生意很好。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出租车停在了不夜娱乐城的门口,我付款下了车。

    不夜娱乐城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物,一面巨大的霓虹灯幕墙,“不夜天娱乐城‘几个光字不停地变幻闪烁着。它的右手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而左手则是一排法国梧桐,上面披着七色彩灯。走近前来,这里的空气都仿佛在散发出奢縻的气息。

    在大门口,我犹豫了,不知道如果在这里我真的看到方宁,我和她都会是怎样的尴尬,我隐约地感觉到这么做,也许会伤害到她,这种伤害甚至会损害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与感情,但是按照今天上午看到方宁时她的反应来看,好像现在除了用这种方式弄清楚她究竟在做什么这外,似乎别无他法。

    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我很快决定了,我要找到她。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可以帮助她,而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我竟直向门口走去,自动门的两旁,各站着两名身穿蓝色锦缎旗袍的高挑女孩,化着浓妆,看到我走进来,一起微微鞠躬,齐声说:”先生,欢迎光临。”我点点头,走进大门。

    门里是一个大厅,装饰地很漂亮。乳白色的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在大厅正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左手是一个带着孤型的大吧台,台面是近乎黑色的大理石,吧台后面是一个很有现代气息的木制酒架,上面摆放着各种酒水饮料。吧台的三名穿雪白的衬衫、扎着黑色领结地吧台叫背手站立。右面是一排以浅红色调为主的造型现代的暗花布艺沙发,我几个客人正坐在上面闲谈。正对着门的是一个铺着同样大理石地面的宽大的楼梯,楼梯转角平台处的墙壁上。是三个美丽的女孩的欧式浮雕。

    看到我,一个扎领带的、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三十岁左右、手持对讲机地男人迎了过来。他头发光亮右滑地梳向脑里,精致的脸上堆满了职业的笑容,问我道:“先生晚上好,请问您几位啊?”

    看此人的行头做派,应该是一个前厅经理之类的角色,朝他点点头,“我是一个人。”我说。此时此刻,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样来找到方宁。我知道,如果她真的在这里上班的话,应该不会用自己的本名地,况且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只有先看看再说了。

    “噢,您是想唱歌还是听歌?”

    “……还没有想好,我是第一次来。想先四处转转。”

    “好的,欢迎。从这里往右边,”他用手中对讲机指了指那里的一扇大门,“是夜总会,九点钟开始有歌舞节目表演。左边那里,”他又指向另一侧,是酒巴。二楼和三楼是KTV包房,您请便。“说到这里他暧昧地笑了笑。“我是这儿的前厅的经理大卫,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找我,我一定会帮您办好。”

    “好的,谢谢你。”我笑着点点头。我现在地想法是先四处走走,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会遇到方宁也说不定。我转身向他指的夜总会的方向走过去。

    夜总会的面积大概有400平方米左右,观从席分成了两个部分,中间有不锈钢栏杆隔开着,最前面是一个四十多平方米地舞台。整个场地最大的特点是用鲜花装饰,在过道上,隔断上,舞台两边。摆放着一束束一丛丛的鲜花,空气中弥漫着花的芳香。也许是因为时间尚早,人并不多,但舞台上乐队人员已经就位了,正调试着乐器。

    一个个头不高,圆脸笼的女服务员看到我,快步迎了上来,“晚上好,请问您几位呀?”

    “我一个人。”我向她点点。

    “您是来听歌的吗?要不要找个位子坐下来?”我觉得这个女孩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也许从她这里可以打听出来点什么地,于是笑了笑说道:“小妹妹,我来找一个人,请问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方宁的女孩?”

    “……”听我如此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她可能感到挺奇怪的,到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找人是有些不可理解。“她是做什么的呀?”

    “……我不知道。”

    “方宁?服务员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是的,没有。”她思索了下,最后肯定地说。

    “她有可能没用自己的本名。”她的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那有没有一个二十二、三岁,身高在1米62左右、不胖不瘦、眼睛挺大的、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呢?”

    听我说完这些,她并没有回答,而是用防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我估计她是在猜测我找人的目的。

    “噢,是这样的。”我朝她笑了笑。“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和家里赌气离家出走了,我这个朋友和家里人都要急疯了,到处在找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面我们都担心得要命,生怕她会出什么事儿。最近有人说好像在这里看见过她,所以……”

    “噢,是这样呀。”虽然这种谎话漏洞百出,但她好像接受了这种说法,想了想她说道:“娱乐城的服务里应该没有你说的这个女孩。但是……”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她不一定是服务员吧,你一定也知道,这里有很多陪酒的……”

    谢谢你。“我说,在那些人里……”

    “对不起先生,那些人我绝大多数不认识,认识的人中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她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说完微微点下头转身离开了。

    离开了夜总会,我向二楼走去。不知不觉中,我心中竟有一丝胆怯,怕看到方宁不堪的一面。她是那么纯的一个女孩,我根本无法把她和一上陪酒小姐联系在一起。方宁,如果你真的在这种地方陪酒,那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离开这里的,我在心里说。

    上到二楼来,隐隐听到一侧有很多人说话而形成的嘈杂声,我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那里是一个方厅,摆着三长排棕色的沙发,有大约五六十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坐在那里聊着天,燕语莺声,好不热闹。

    好像几个人先看到了我,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了过来,这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经历,一下子被很多人看着,往往会感觉到手足无措。而一个年轻的男人被那么多年轻女孩一起盯着看,我想任谁也不能泰然自若吧,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举起来,刮自己的鼻子。

    不自在归不自在,但事情得做。我的目光迅速地在这些女孩儿的脸上扫过,她们中间没有方宁。“帅(锅)哥,需不需要人陪陪啊?”沉寂了片刻,一个嗲声嗲气甜到发腻纯属挑逗的声音响起来,于是,各种各样的笑声组成一年音浪,立即把我淹没掉了,估计这些女孩认为我是来挑人的吧。一时间我的脸红了,幸好一个穿着白衬衫金色马甲扎着黑色领结的男服生快步走来招呼我,引着我向走廊里走过去,我才觉得舒服了。

    这位男服务生问我是不是来唱歌的,我未置可否,一边随口问他一些这里的消费情况,从他的口中得知,刚才那里坐着的女孩儿都是陪酒的,她们一般坐一台收费是200元起步,至于高会多少那就看客人看心情了。我越来越有种强烈的预感,方宁在这里,这样想着,我让他带着我在走廊里走着,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是一个消费者,我还不时让他打包房门看一看里面的环境。

    二楼的KTV包房大约在三十多间,有的包房里已经有了客人。路过的时候,我会从门是的窗口往里看一看,边走边想,怎么才能找到方宁呢?问这个服务生不是办法,如果他知道我只是来找人的确良,可能不但不会告诉我,脸也许马上会变成另一种样子吧。走了整整一圈,这个服务生的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了,但我装作没看见,问道三楼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呀?也不等他回答,我直接往三楼走。而刚一上到三楼,我就发现在前面不远处一个包房门口,磨磨用力推开门冲了进去,我立即跑了过去,没等到达,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磨磨的大吼:”把你的脏手拿开!”

第三卷 第十九章 别哭方宁

“他妈的,你哪儿来的?!”“砰!”

    “别打!“啪嚓!”哎呀。”

    说时迟那时候快,等我跑到门口,里面的人似乎都有点楞。磨磨手里拿着个碎了的酒瓶站在当地,看看对面那个人捂着头,指缝里已经流出血的、表情惊愕又愤怒的男人,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碎酒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方宁站在那圈豪华沙发的侧,身穿一件红色锦缎的立领短摆、开胸很低的、类似旗袍的衣服,一只手捂着腿部的开叉,另一只手捂在胸前,看看磨磨又看看门口的我,一脸的羞愧与惊讶。我知道,刚才‘别打’的那声音是她喊的。而那声‘哎呀’应该是那个被磨磨一酒瓶砸中的男人叫的。

    “啪啪啪……”有人慢慢地鼓了几下掌,我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坐在沙发中间,二十六、七岁、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一脸阴笑,但目光却冰冷看一眼就象感觉有蛇爬过手臂。就是他在一边鼓掌点头,一边装作很欣赏的样子说道:“好,好,打得好。”

    这个人好面熟!在哪儿见过呢?但当然看到他另边坐着的那个人时候,我立即想起来了,同时,心沉了下去。我知道,今天的这件事绝不会很容易就会摆平的了。

    坐在为个年轻人旁边的,是新闻发布会上冒充中毒者家属的赵家豪。

    这个年轻人就是我和筱蝶在滚石跳舞时遇到的和赵家豪一起出现、筱蝶说他可怕的那个人,毫无疑问,他就是重兴集团的副总裁、纪岩的大公子纪续刚了。

    “他妈地,你活得不耐烦了!”

    “这小子找打。”

    “欠揍,扁他!”

    短暂的错愕后,沙发上的七、八个男人呼拉一下子站起来四五个。一课时朝磨磨冲过来,他们可能想不到有人会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个刚才被磨磨砸了一酒瓶的男人咬牙切齿,已经奔着磨磨的面门一拳打过来了。“不要啊……”旁边地方宁发出凄厉的尖叫,而沙发上其它的陪酒女几乎也同时发出惊呼!

    但此时我已经到了磨磨的面前了,伸手一引一推。将那个男人推开,一把把磨磨拉到了我的身后,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的几个人沉声喊到:“住手。”冲过来的这几个人好像被我的突然出现并使出刚才那一记利落的搏击手法震住了,一时间还真地都立在了当地。

    “一凡?你怎么来了?”我身后的磨磨问道,我闻到他身上传来了一阵酒气。

    “你带方宁先走。”我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没有回头。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动手的话,无只能和他们拚了。

    “哈哈……”面前这几个人听我这么说。互相看了看竟然狂笑起来。

    “想走?我看你脑子一定是秀逗了。”笑了片刻,其中一一个剔着板寸头,体格健壮,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的人冷冷地说道。

    冷冷地看着他,我并没有说话,另一方面,我一直在留心着纪续刚的动静,我看到赵家豪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还不时地看看我。我知道,如果纪续刚才没有认出我来。那么现在,赵家豪已经把我是谁一五一十地介绍给他了。

    “啪啪,”纪续刚听完,看着我眼睛里发出了奇异地光,点点头阴毒地笑了。他快速地拍了两下手。“你们回来回来。都回去,怎么能对客人这么没礼貌呢?嗯?刀疤,你怎么回事?回去。”他语调轻松,语速很快。

    听到他的话,几个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让开了纪少看着我们了视线通道,慢慢地回到了座位旁。抱着肩膀站在那里,估计是心说,小子,有你好看的了。而一直和我对视着的那个刀疤脸则心不甘情不愿地狠狠瞪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你有两下子昂。你等着。”才转身回去。

    这个包房比二楼地那些包房宽大了很多也豪华很多,软包墙壁,铺着厚地毯,大尺寸的壁挂式电视,天花板上还安装着电脑灯。可能是开了中央空调。室内很热。

    我看清了,纪续刚一帮人共有七个,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个陪酒女郎,她们穿的衣服和方宁穿得的一样。看来是这种比较高级的包房里陪酒女的统一服饰。这些女孩子显得有些害怕,从表情看得出,她们想离开,但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有呆呆地坐在那里。

    我知道,纪续刚已经准。

    好得及时来了。如果磨磨不动手,那么事情好办,但他这一酒瓶砸边,事情就复杂了。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天空,这一刻,气氛压抑以极。

    我转过头看了看磨磨和方宁。磨磨好像已经感觉到刚才自己太冲动了,此时已经扔掉了碎酒瓶,把方宁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了,用心痛的目光看着她,“方宁,你为什么要来干这个?!”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啊?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求求你们快走吧!“方宁此时脸上的表情是恐惧又焦急的,就快要哭出来了,看看磨磨又看看我,她不想被我们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同时,已经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地一定对我们很不利,她的担心已经全部写在脸了。

    “纪少,这是怎么了?”这时,刚才我在楼下遇到的那个叫大卫进了包房,扫了一眼我和磨磨又看看了地上的酒瓶碎片和坐在那里捂着头析那个男人,快步走到纪续刚的身边,这一定是刚才跟着我的那个服务生找他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大汉站在了门口,看他们那副冷峻的神态,估计是这里看场子的。

    “大卫,来来来,你来的正好。”纪少向他招招手,听呼他到自己的身边。

    “纪少……”

    “大卫,你先别说话,”纪少盯着大卫,用指轻点他,“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看到大卫不说话了,他手指指向方宁。“你,对对,你,就是你,躲什么躲呀?叫什么来着?”从我进门,他的左臂就一直搂着坐在他左侧的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长得挺漂亮女孩的肩上,“她叫什么?”转过回看着这个女孩,也许是为了提醒她回答,他用力抓了一下她的乳房。

    “啊……她叫露露……露露……”那个女孩颤抖地回答。

    “对,露露。露露,我问你,你来这里是有人强迫你吗?嗯?”应该说叶续刚是一个看上去算英俊的年轻人,眉目清秀,但他的眼睛白多黑少,由其是向上看的时候,眼球下面的眼白就会明显地露出来,给人一种很邪的感觉。

    “……”方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和磨磨,并没有说话。这一瞬间,包房内一点声音也没有,静悄悄的。

    “说话。”仍是纪续刚轻巧的声音。又静默了五秒钟,他像突然抽了风似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眼前的茶几上,大喊了一声:“说话!”

    他怀里的那个女孩吓得激灵打颤,我感觉到身旁的方宁也浑身一抖。

    “没有没有,纪少,我们不夜天娱乐城的贵宾包房的的公关怎么会有强迫来的呢?”大卫也许非常了解眼前这位纪少,陪着笑脸,马上应道。同时给方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你话呢,快回答呀。

    “你闭嘴!”纪少看都没看大卫一眼,继续问方宁,“有人强迫你吗?”

    “……没有……”方宁的声音很小。

    “好了,事情清楚了。”纪续刚眯起眼睛,本来前倾匠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我们在喝酒,突然闯一个人,为了那个露露,不分青红皂白用酒瓶打了我的朋友,现在他的头流血了。”说着话他指了指前面茶几上的一包香烟,在左边的那个女孩马上颤抖地拿了一根出来放到他的嘴上,而右边的赵家豪则拿出打火机点着头为他点烟,我深吸了一口,把烟雾向大卫呼出,“大卫,你说,怎么办吧,嗯?怎么办?”

    “喂,是他先打我的!”磨磨听完他的话,大声说道。我转过来看磨磨,发现他的左眼圈已经青了。

    “你闭嘴!”那个被磨磨砸了一酒瓶的男人用手指着磨磨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这个臭婊子是你什么人呀?”我摸她怎么了?就算她是你的老婆老子也想摸就摸,她不就是挣这份钱的吗?怕摸来这里干什么?“

    方宁匠眼泪终于流下来了,“你们走吧,求求你们了好吗?快走吧,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这里我自己会处理的。”她推了磨磨一下,又拉着我的手臂摇晃着,然后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哭出了声。

    “别哭,方宁,也别怕,有我们呢。”磨磨搂住方宁肩膀,在她的耳边浊声就道。

    看了看她我心里说,傻姑娘,我们怎么会扔下你?

    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冷泠地看着纪续刚,我也看到,他也一直在冷冷地看着我。我知道今天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仅仅是因为磨磨打了那个男人,还有我的事儿。

第三卷 第二十章 时间到了

我想过打电话找人来,但转念一想这样不行。就算是我把公安局的王凯局长找来解了今天的这个围,那么,事后来自于这些人的报复我们承受的代价只会更大。从大卫的表情看得出来,对他是深深惧怕的,可以肯定,这里他绝不是偶尔来一次。现在看来,只有靠自己来解决了。

    大卫脸上陪着笑,听他说完,脸上是一副为难的神情,同时转过头看了看我们。

    “对不起,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回身看了看磨磨和方宁,”刚才的事儿是他不对,我替他向被他打到的这位先生道歉。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二位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好呢?“这句话我是冲着纪续刚和大卫说的,先来听听他们是什么意思吧。

    “嘿嘿,小子,如果道歉好使,当警察的还会那么嚣张吗?”这是刀疤说的。

    “道歉?哈哈……好好,你先道个歉也好……”这是纪续刚说的。

    “让这个臭婊子吃了这个,”那个被磨磨砸了的,头上和血已经凝固了的男人从身上拿出一个塑胶带扔到我们脚下,里面有两颗药丸,“进口雌激素,然后跟我闪说,妈的刚才还没来得及给她加料呢。我虽然吃了亏,但一会儿兄弟们得发了实惠,也就算了……”没等他的话说完,一帮人哈哈大笑起来。

    牙齿紧咬,怒火升腾,我的拳头不知不觉中攥紧了。

    “你混蛋!”目眦俱裂。磨磨大吼一声就要向他扑过去,被我一把拉住。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磨磨冲动,我必须要冷静,再说事情也并没有多么复杂。

    说什么呢色虎?你懂不懂法啊?你那叫犯法懂吗?切!”纪续刚一副不屑地表情。出言斥责,“我告诉你。以后不准胡说八道知道吗?记住,我们都是遵记守法的好公民,什么事情都要走正常途径合法解决。“他用手指瞄准了那个叫色虎地,手就像一把枪一样不断轻点。

    “纪少,不然让那妞儿给大家跳个脱衣舞吧,这个不犯法吧?不过得脱光了才行,嗯?大家说好不好啊?”说这话的是赵家豪。

    “哈哈,好啊……”这帮人一阵狂笑叫好。磨麻气得状出牛了,脸憋得通红。手都在哆嗦着,方宁的脸色煞白。眼睛进而满是惊恐和担心。

    此时此刻我非常清醒,我知道,这些人是有意在羞辱我们。现在最要不得地就是冲动。我转过头,先是笑着对方宁点点头说:“别怕,没事儿的。”然后对磨磨低声说:“冷静点儿。你照顾好方宁,我来应付。有机会就带她先走。”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这些人笑了。

    看到我笑。这些人不笑了,本来玩地是“猫捉老鼠”,但现在好像对方没有害怕,反而在笑,估计这种感觉让他们非常不爽。

    “你他妈笑什么啊?有病?刚才豪哥的提议行不行快说!”一个人喝到。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然后对纪续刚淡淡地说道:”这件事需要解决,但我只和说得你谈。”

    “你他妈……”“你闭嘴。”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看我没理他刚要发泄,但没等他说完,纪续刚已经出言制止了他。

    “行,好,可以。你,和我谈吧突然换上了一副正经的面孔,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轻巧地说道。

    “嗯,那好。”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说道:“他打人的责任由我来承担。”

    “呵呵,好,你继续说。”纪续刚头直点。

    “我的朋友虽然打了这位,但那是在受到攻击后做出的正当防卫,所以他本身也有错。”我指指被磨磨砸了一酒瓶的那个人,“就算是报了警,责任需要共担,只是大小而已。”其实我对这方面地法律知识知道地并不是很多,更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抛开我的这种说法对不对之外,我这么说只是想先诈对方一下。当然,我是不会报警的,因为报警之后方宁的事儿就捂不住了,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什么?砸了我一酒瓶子还说正当防卫?你……”“色虎。”被磨磨打了地那个人听这么说,刚要发作,纪续刚轻叱一声制止了他,然后用手指轻点示意我,“继续说。”

    “这件事儿其实不大,我的朋友也是因为喝了酒一时冲动,所以,我认为这件事以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方式了结一下就行了,当然,如果你想报警也无所谓。”我说完看着纪续刚,他正一脸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猜他是不会报警的。

    “那你说说怎么个解了法儿呢?”纪续刚又用手指轻点我说道。

    “刚才是我的朋友被这位打了一拳才砸了他一瓶子。现在。我朋友挨的那一拳就算了,我愿意对挨打的这位做出经济补偿。”我知道这样的走不通的,但必须一点点来。

    “哈哈……”纪续刚听完,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你给多少钱补偿?嗯?一百万可以,你有吗?”

    “对,一百万!”“哈哈,是啊……”其他人也跟着发出了阵狂笑。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并不说话。

    “告诉你小子,我们不缺钱,相反,只要你能陪我玩得高兴,我还可以给你钱。”纪续刚等他们都笑完了。指着我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知道,最后还是得由来定出规则,这是没有办法的。

    “嗯……”他沉吟着。忽然问刚才被打得那个色虎:“色虎,你挨的那一酒瓶一定很痛吧?”

    “当然了。还流了血呢?”色虎似乎很明白他地意思,马上做痛苦状手捂着头说道。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的痛苦减轻一些呢?”纪续刚邪恶地提示着他。

    “……恐怕只有看到有人也受到这种痛苦才能好受一些吧。”色虎想了一下说道。

    “噢……”纪续刚露出了淡淡地笑意,下巴向我扬了扬,轻轻说道:“你看呢?”似乎他的某个阴谋正得逞。

    “我知道他话的意思,“明白。”我说,俯身拾起一个空酒瓶,在方宁地“不要……”及其它的坐在沙发上地区性陪酒小姐的惊呼声中,右臂用力,狠砸向自己的头部。

    “啪。”酒瓶并没有砸在我的头上,而是被磨磨双手握住了。他奋力抢下了那个酒瓶。退开两步双手握住瓶颈猛地向自己的头上砸下;玻璃碎片四处飞散。片刻,血慢慢从他的头顶爬下来,磨磨并没有去捂住着,而是扫视了纪续刚及眼前的这些人一眼,提着手里的碎瓶,又回身和方宁站到了一起。

    “好、好、打得好。”纪续刚此时放开了那个旁边的瑟瑟发抖的女孩。双手轻拍,然后用手指了指磨磨,“这次比上次打得好看,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像发现了一个难题似地问我道:“我们这么多人,因为这件事浪费了时间、影响了情绪,这……怎么算?嗯?”

    “……你说怎么办?”我冷冷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地耐心在一点点消失了。

    “……我看这样吧,”纪续刚突然手指了狂点,故意拿出一副恍然的神情来,“既然今天的事情是因为打架引起的,那么我们就从打架上来结束。你们浪费了我和我朋友们这么多时间,正好也让我们开心一下,OK?“我知道,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自从那天地记者招待会后,叶董说有人看见这个纪续刚砸了一个电视机,他一定恨我恨得要命,正好借这个机会出气。

    “不行,不要啊,报警吧!”一直在小声哭泣着方宁因为刚才磨磨的一下子声音大了很多,又听到这句话,终于大声哭泣起来。

    “怎么个打法?”一直以来,我除了在他身房和封勇对打之外,并没有和别人过过招,而今天的要打的这种架肯定是和平时的那种锻炼截然不同的。

    “放心,我不会以多欺少的,当然是一对一。这将是一场很公平的搏击比赛,完全是自愿参加的,时间是五分钟,不论输赢,打完我们就各走各的。OK?”他满脸堆笑,就好像看着我一步步走进圈套。

    “好。”我点点头。

    “……你们谁来打呢?”

    “我!”他的话音刚落,磨磨立即接口说道并站到前面。

    我把磨磨拉到了身后,“在哪儿打?”我问道。

    “当然就是在这里了,是不是呀大卫?”纪续刚转过头来问了问正在擦汗的大卫。

    “那……好吧,但千万别砸坏了这里的东西呀。”大卫很为难地答道。

    “少废话。把东西挪挪,腾出块地儿来。”纪续刚冷冷地对他说。

    “那既然这样,让无关的人先离开好吗?”我说道。

    “……可以。”纪续刚显得很大度地说道。

    “好。”我转过身怼磨磨说道:“你带着方宁先离开,一会儿我出去给后电话。”

    “不行,让方宁先走,我要留下来。’磨磨说。

    “我不走,报警吧。求你们了……”方宁抓着的我手臂哭着说,泪水已经把她的脸上的妆冲得一塌糊涂了。

    “没事儿,这里是公共场所,这儿的经理也在,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走吧,不然更麻烦了,嗯?”我说完,推着磨磨和方宁出了包房,那些陪酒小姐一听说可以走了。也全都一拥而散出门去了。

    我转过身来时,有人关上了门,大卫示意那两个黑衣大汉站到壁挂电视的前面。其实人则围成了半圈等着看这场好戏,我并不知道将和谁来打这场架。但从纪续刚地神态中我看得出来,这些人里一定有架很厉害的人。

    “谁和打呀?”我问道。

    “我来吧纪少。”那个刀疤跨前一步,先是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向纪续刚申请道。

    “不,刀疤,你不一定能打得过他,老五,你去。”听了刀疤地话,纪续刚得过且过摇了摇头。而是转过头一个一直默默地坐在角落进而的留着平头看上去貌不惊人的三十岁左右地年轻男人说道。

    “老五一直微闭眼睛坐在那里,听到纪续刚的话。眼睛这才缓缓张开。他低着头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步说到我地面前。

    我不知道纪续刚说刀疤不一定打得过我是怎么做的判断,但这个老五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一股隐隐的杀气。

    瞳孔收缩,双脚分开,拳头握吧=紧,“来吧。”我说。

    “等等等等,”这时,大卫跑过来,站在中间用手将我们向两侧分开,然后看着纪续刚说道:“纪少,我来当裁判好吗?时间就按您说的,五分钟,好吗?”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的?”纪续刚吐了口烟圈说道。

    “那好吧。你们开始!”他看了一眼手表,说到,然后退在一旁。

    一直微低着头的老五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精光一闪,嘴里叱一声“接着。”左手虚晃,右手一拳朝我的面部直击过来。

    侧步转身,左臂格档,我退开一步。他有右手变拳为抓,顺着手臂扣住我地手地手腕,往自己怀里猛带,然后抬膝击向我地小腹。我抬膝护住腹部的同时腰部已经被他一拳击中,我一个趔趄,退开一步,一阵剧痛从腰部变及全身。

    一出手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个高手,我绝对打不过他,他的力量很大,水平甚至在封勇之上。同时也知道,再打下去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我但是我不会允许自己这么轻易被他击倒,就是倒,也要有尊严地倒下,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斗志被激发出来了。

    在原地跳了两下,猛地吸气,然后双手握拳,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我盯着这个老五,我等着他再度出手,他看着我,不再说话,跨上一步,左腿猛地向我踢来,。

    退后一步,让过他的这一踢,我地右腿抬起猛地踢向他的胸部,他双手在我的腿上一压,右腿又飞起,扫向我的腰部,腿鞭!避无可避,我也抬腿横扫,小腿与他的狠狠撞在一起分开后,我们各自退了一步。巨痛!这家伙的腿硬得像石头。但我咬着牙,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凶似乎对我的表现感到挺满意的似的,竟微微点了点头,“你不错。”

    片刻后,他又欺身而上,也许是掌握了我的不平,他的攻击不再像刚才那么谨慎,弹跳而起,他的双腿连环踢出,动作潇洒利落,我都不仅暗地进而喝一声好。双手封档,在他落下地一刻,我一个转身旋踢,直击他的头部,隐约在看到他在微笑,侧身滑步动作极快,他的身体柔韧得像没有骨头,在我的腿还没收回来的时候,他的右拳已然击到。避不开了,一侧脸,他这一拳狠狠击在我的颧骨上,我仰面倒地。

    头嗡嗡直响,眼前金星四溅。我躺在地毯上,听到一片嘈杂和叫好声。我咬咬牙,翻了个身站起来,晃了晃头,再次握住双拳,盯着眼前这个老五……

    接下来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里,我被他击倒了很多次,具体的次数不清我已记不清了,只是明显地感觉自己每一次爬起来用的时间都会比上一次更长一些,虽然觉得他打击我的力道好像越来越轻,但我还是明显地感觉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时间到了时间到了。”当我又一次被他击倒,仰面躺在地毯上的时候,我听到大卫在喊。

    “时间到了?那么好吧,不打了,我们走了。”这是纪续刚的声音,“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感觉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头旁边,这个人拉了拉裤子蹲了下来,我看着他,是纪续刚。

    先歪了下脖子,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以一种上帝的姿态,用他那一贯的轻巧语调轻声说道:“小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嗯?你只不过是需要我去怜悯的一条狗而已。你怎么会上我的对手呢?你还没有资格。虽然你有些小聪明,但是,你记住,你永远不可能打败我,知道吗?永远不可能。对我来说,你只是让我觉得做起事情来会更有趣味的调味品明白吗?今天是给你一个教训,也好让你分得清尊卑,明白自己到底是谁。我希望你好好地在创世纪干下去OK?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上下级的关系,不不,不是也许,上肯定。呵呵,到那时候该多有趣儿呀。所以,如果创世纪失去了你,我一定会少很多乐趣的不是吗?嗯?……”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想用拳头和他的脸做一次亲密触,但手臂动了动却抬不起来。而他则微笑地看着我,说完这些话,点点头,站起身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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