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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的"四大金刚"

大饼还有一个小表弟——老虎脚爪。面团里和了糖粉,做成馒头样,以中心为交叉点,用刀在上面剞出等分的三刀,稍稍掰开,使刀面分开,行话叫做“开花”。上面刷饴糖液,送入炉膛烘烤。烘好后真像一只老虎脚爪,掰开来咬一口,松脆。外观也极具风俗性,脚爪尖红亮,往下慢慢泛黄,有点像水墨画中的晕散效果。

老虎脚爪一般在下午供应,因为老上海认为它如果作为早点是一种浪费,哄小孩或自己佐茶是适宜的。现在据说王家沙里有老虎脚爪供应,是作为一种怀旧风尚推出的,还上了电视新闻。王家沙里专做老虎脚爪的师傅已经七旬高龄了,每天做五百只,去晚了还买不到。

油条是大饼的最佳拍档。但油条也可单吃,或者斩成段蘸酱麻油佐泡饭,相当实惠。油条在杭州人口中,也叫油炸(读作“实”)桧。为了谴责秦桧而发明一种食品,是老百姓的智慧,我愿意相信确有其事。最近有人想为秦桧翻案说这个人蛮廉洁的。甚至说岳飞一心要收复中原、直捣黄龙是不讲政治,偏安一方的南宋皇帝已经坐稳了龙椅,你还想迎回做俘虏的徽钦二帝,这不是存心捣乱吗?我以为学术界出现这种情况,与今天的餐饮界油条做不好是遥相呼应的。

过去的油条是很正直的,多粗,多长,分量多少都是有标准的。入油锅后,眼看油条们翻滚着长大,心里别提有多欢喜呢。常看见质监部门的同志拿了皮尺来小店检查,然后在小本子上打分。所以老百姓吃油条是有质量保证的。那时候还有老油条。老油条一词,在上海方言中,特指那些屡教不改的坏小子。但老油条确实很好吃,它是这样做的:前一天没卖掉的油条再入一次温油锅炸透就行。油条空口吃,不比麻花差。

后来大饼摊拆光了,做油条的历史使命落在了外来妹肩上。她们也没人管,为了使油条好看,就在面里和进了洗衣粉,油一炸,胖小子一个。看着赏心悦目,吃起来口感却差多了,涩嘴。洗衣粉里含磷,是污染河水的罪魁祸首,常年吃这种油条,肠子也要烂掉。

最后说说粢饭。糯米与粳米按一定比例配好,浸泡一夜后隔水蒸,一定要放在木桶里蒸,木桶的底是一层木格子。木桶坐于铁锅上,让蒸汽升上来,格子上垫草编垫子,新垫子刚用的时候会蒸出一股清香。师傅包粢饭时动作非常快,因为烫手啊。蒸得好的粢饭应该是软硬适中,清香味浓,可塑性强——我家弄堂对面点心店里有个师傅可以用一两粢饭包一根油条,而且不露馅。

有一度,粢饭里夹了赤豆。那是谁想出来的?真该为他开表彰大会。赤豆与糯米一起蒸熟后,还保持完美的形态没开花,但周边的米粒被轻轻染红了,就像国画中的笔墨渲染,由浓及淡,过渡自然。尤其是赤豆在白米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精神。如此一团“釉里红”——戏瓷器名词——粢饭在手,大口开吃之前已经满足了。

通常情况下,上海人用二两粢饭包一根油条,边走边吃是马路风景之一,他们要赶时间上班嘛。有闲的人就再加一碗豆浆润润喉。但是包粢饭的油条一般都是事先炸好的,风一吹,软不拉叽的。有些穷讲究的上海人就不再排一次队,用丝草扎了刚出锅的热油条来让师傅包粢饭,这才是好味道。我家弄堂口的大饼摊与粢饭摊隔了一条马路,而豆浆摊又在几步开外的一个摊头上,我有时也会扎了热油条过马路再去买粢饭,拿了粢饭团再去拿豆浆,然后挤马路边的八仙桌上吃。吃一顿正宗上海风味的早餐还真有点费手脚。

现在,“新亚大包”或“永和豆浆”里也有粢饭供应,但不包油条,包的是肉松和老油条碎屑,有时还会有萝卜干!真是莫名其妙。我从另一个柜台前拿了热油条请师傅包一下,他居然理直气壮地说:我包不来。

跟他争什么呢?老师傅都退休啦。过去上海的每条马路上差不多都有大饼,经过一番折腾,都没影啦,四大金刚也各走各的道了,上海人的正宗早餐就这样完啦。
莫道醉人唯美酒,茶香入心亦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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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粢饭,也喜欢油条。
丑小鸭id=6f63aef06b321a120b0a9ba313e8a046[/img][/url]
怀念小时候的大饼油条...
莫道醉人唯美酒,茶香入心亦醉人
一个糍饭团,中饭时间都不觉得饿。
木有签名
大饼和油条偶最喜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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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小恶魔 于 2008-5-7 21:36 发表
大饼和油条偶最喜欢的了......
小恶魔你又下班啦,辛苦辛苦~~
莫道醉人唯美酒,茶香入心亦醉人
呵呵~这个星期早班啊~刚看了会电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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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加个图片上来.怀念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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