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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我和美丽女子一夜情 她竟成了公司新上任总经理

内容简介:
      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年轻人任一凡,在一个普通的周五晚上,在酒吧里意外地被一个陌生的美丽女子搭讪而遭遇一夜情。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竟是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叶琳!
  尴尬的局面如何自处?麻烦接踵而来,他先是险些被开除,后又遭排挤。就在他忍无可忍毅然辞职的时候,却因走前为公司赢得了一笔业务而又不可思议地被叶琳挽留……
  造化弄人,就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年轻人任一凡,竟在命运之手的推动下,一步一步成为两大商业集团斗争的核心……
  几位与他的际遇息息相关的美女叶琳、叶莲、陈青……你方唱罢我登场,出入于任一凡的生活中、命运里,一时间情丝绵长,理剪两难……
  离奇幽默的情缘,诡智百出的商战,起伏跌宕的情节,欢迎关注!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9: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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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 酒吧艳遇

月正朗照,夜风微凉。我拾起钥匙,披上西装出门,目的地是胜利大街拐角处的CE酒吧。  
  步行,920步,12分钟。八点整,我拉开CE的门。  
  音乐是Yesterdayoncemore;Key在吧台里调酒;服务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客人不多,散在幽暗的灯光下,我径自走到窗边的位子。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这张桌子总是空着的,为我留着,原因是这儿的老板Key要这么做。  
  Key发现了我,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青岛啤酒和花生米。  
  放下东西,Key坐下来,递给我一瓶青啤,我们的酒碰在一起,喝下大大的一口,然后相视微笑。  
  Key30岁左右,是一个不会引人注目的男人,朴素、低调,和绝大多数开酒吧的时尚人类相比,他更像是一个以画图纸为生的技术员。他开酒吧似乎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自己消谴,既不按照流行来装饰内部,也不刻意宣传扩大声势,更从来不在CE设歌手做演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按照自己的想法与好恶来经营。这样一来,却形成了CE独特的风格,也正是这种懒散、随意与宁静,让我深深喜爱。因此,这里的客人从不会很多,但大多是常客。  
  我认识Key有四年了,两年前,我因为相处了四年的女友陈青的离去而在CE大醉,极失态,是Key照顾了我,那之后,我们成了朋友。从那之后,如果没有极特殊情况,每周的周二和周五的晚上,我都会去CE,喝青啤吃花生米想心事,这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这里,在讲这个故事这前,我想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我叫任一凡,东北人,今年27岁,大学毕业后进入现在供职的这家在A市颇具规模的世纪畅想广告公司,现在的职位是市场策略部的一名策划员,挣一份白领的工资。  
  回顾本人这二十年来的生活,用“乏善可陈”四个字即可概括。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然后毕业找工作,上班,并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如此而已。  
  像父母起的名字一样,本人根本就是一个平凡到平庸的人,而我也一直认为,我也就该这样生活下去,踏踏实实的打工,继续去找对象,觉得合适就可以了,然后结婚、生子、朝九晚五地上下班,勤勤恳恳地工作,接下来孩子渐渐长大,而我渐渐苍老,守着那个叫做老婆的女人,结束这平淡的一生。  
  您可以说我没有理想抱负,也可以说我不自信,反正您怎么认为是您的事儿,在陈青走了之后,我真的觉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自己渺小如海里的一粒沙。这就是我,一个没什么出息的男人。  
  Key陪我喝了一瓶酒后,离开了,我们算是那种心有灵犀的朋友,有时根本不必说话,彼此心照。  
  音乐换成了一首叫《不觉流水年长》的歌曲,这首歌流传不广,创作并演唱这首歌的是大陆一位出道很早的叫王迪的歌手,也许早已被人们所淡忘,但这首歌我在CE不止一次的听过,而每次听到它,都会让我感慨。  
  好多旧事去再也不回  
  提起来也许问那是谁  
  为那多年前一滴眼底泪  
  微笑唔……  
  如今仍未忘  
  为了你我寻找  
  好多年日月我回顾你  
  回首那青云里看清你  
  至今收不住那股眼泪水  
  为情也孤寂  
  如今仍未忘  
  为了你我寻找  
  谁都有自己难忘  
  我究竟会安慰谁  
  如果你将痛苦能拒绝那就说酒杯里不是泪  
  不觉已流水年长  
  我究竟会安慰谁  
  就靠你盼望的驱散那孤寂  
  等待欢乐它自回  
  好多苦闷烦恼和愁怅  
  无可奈何心迷茫  
  如同拥拥挤挤的星星夜  
  梦落心头上  
  如今仍未忘  
  只有我独自唱  
  谁都有自己难忘  
  我究竟会安慰谁  
  如果你将痛苦能拒绝那就说酒杯里不是泪  
  不觉已流水年长  
  谁笑着安慰谁  
  仿佛唯有我  
  歌唱最持久  
  等待欢乐它自回  
  谁能够真诚微笑  
  接纳来自谁  
  就靠你盼望的驱散那孤寂  
  忍受创伤不后退  
  忧伤与激情,粗犷与细腻,付于我感慨和落寞,我甚至感到自己的眼眶微微湿润了,自己是这么感性的人吗?听一首歌也会动情?或许只是它触碰到我心中某些柔软的部分?我举起酒杯,喝干了它。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轻柔到几不可闻的声音,一个明艳到不可直视的女人。  
  我错愕,左右看,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她对着我轻轻点头,我这才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帮她拉开椅子,说道:“您请坐。”  
  说实话,美丽如斯的女人不请自来,在我这里是绝无仅有也是不可想象的事。以前有过的经历基本上都是卖春女,不至于讨厌,但不会去做。而且Key好像对之深恶痛绝,如果了解了,会直接下逐客令。  
  眼前这个女人很显然不是做那一行的,她除了漂亮之外,身上似乎更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气势,这种气势下,自己显得很自在,却给别人一种莫名的隐隐的压力。  
  这么说是因为现在我已经感受到了,有些局促,开始用右手食指的第一个关节轻刮鼻子,在感觉尴尬羞愧及不自在的时候,我总会下意识地做这个动作。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感觉到她望向我的略带嘲讽的眼光,不知不觉中,竟感到脸孔发热。  
  “你是一个人吗?”她问我,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皮包里拿出ESSE烟点燃,动作优雅得令人眩目。  
  “是的。”  
  “那么,你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可以,不过,我请不起太贵的。”  
  “咯咯……”她看着我,夹着烟的手轻掩朱唇,笑得我汗差点流下来。  
  她看了看桌上的酒,说道:“我也喝青啤。”  
  我点点头,朝站在吧台里的Key举了举酒瓶,Key笑了,安排服务生来服务,并向我举了举他手中的杯子。  
  她拿起酒瓶,“啵”,清脆的碰瓶声,我们相互致意、喝酒,然后沉默。  
  我不是初哥,不会因为对方是美女就羞涩到连话都不会说。但我知道,这时此刻,那些都是好笑的废话。  
  “你好像不喜欢说话哟?”终于,在喝了几口酒之后,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是,我在等着你说话呢。”我看着她,相信她看得出我的诚恳。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一丝笑意掠过她的嘴角。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个寂寞的女人,在一个春天的夜里,来到一个陌生的酒吧,她需要有人陪一下。”在停顿了一阵子后,她以《Imissyou》为背景音乐,看着手中的酒瓶,轻声说道。  
  心动!她的话让我对她的好感迅速膨胀。看着她的眼睛,我展开笑容。  
  接下来,我们之间的交谈变得轻松无比。  
  我们聊音乐。她对英文歌很熟悉,每当酒吧里重新唱响一首的时候,她往往会和着轻轻哼唱。她问我:“刚才有一首中文歌很好听的,你知道那首歌名吗?”  
  “你是说那首《不觉流水年长》吧?”  
  “噢,估计就是这个名字,回头我去网上找来听。”  
  “你也喜欢啊。”  
  “是啊,我知道你喜欢,刚才看到你听得都有些痴了呢。”她笑着看着我说。想到刚才听《不觉流水年长》时自己可能出现的表情,我刮了一下鼻子,报以羞涩的笑。  
  接着她提议打牌。我们玩‘争上游’,输了的喝酒。我输得多,喝了很多,她也喝了不少。牌局结束时,我们已经融洽到开始开对方的玩笑了。  
  “服不?”她脸色微红,扬着头,斜睨着我。  
  “……不服!”。  
“不服也不和你玩儿了,再玩儿你就得钻到桌子下面了,呵呵……”  
  “哼,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让着你吗?我是怕你喝醉了回不了家。”  
  “我会喝醉?吹吧你,比牌技你不行,拚酒你也不会是对手,看来本姑娘今天吃定你了。”她说完,骄傲地扬了扬脖子。  
  心里话,酒我真不灵,这时再和她拚酒,那是自取其辱。我想了想,看着她笑了。  
  “嗯?”她看出来我笑里的狡黠。  
  “敢不敢和我赌最后一把?这次不赌喝酒赌别的。”  
  “赌什么?”  
  “赌谁输了谁今晚听对方的吩咐。”  
  “哈哈……”她花枝振颤,我眼花缭乱。  
  “你想得倒美。”她眼光流动,含羞娇嗔。  
  “哎,算了,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你不敢的。”我独孤求败。  
  “切,激将法太古老了点吧?”  
  我看着,并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激将法起效了。古老的,简单的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她盯着我,终于说:“成,今晚本姑娘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来!”  
  她拿过牌来,熟练的洗牌,雪白纤细的手指灵活起伏,吸引着我的目光。  
  切牌,她9,我5。抓牌,之后,看着手中的牌,我笑了,赌神站在了我一边。  
  按照切牌时的点大小,她先出,两张4。我两张9,她两张J,我两张2,她过。  
  我三张十,她过。我JQKA,她过。我一张4,净手。  
  她看着手里的牌,脸渐渐红了。  
  我喝了口酒,然后看着她坏笑。  
  “笑什么啊,走狗屎运而已,哼。”  
  “怎么样啊大小姐,输了不会不认账吧?”我调侃。  
  “……那你说吧,要我怎么样?”她咬牙。  
  “跟我回家。”这口头的便宜当然要占足了。  
  “你……”她的脸更红了,她也许已经想到我会这么说,但听我这样说出来,还是娇躯一震。  
  “当然了,你如果想赖账,我也没办法。”我穷追猛打。  
  她紧紧攥着酒瓶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她像是在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我看到那里有一种坚定的东西。“我们走吧。”她说。我愣住了,一时间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结了账出来,经过吧台的时候,Key朝我眨眼,神情暧昧,我装没看见。  
  夜风低吟,月照乾坤。11点多,街上行人稀少。  
  站在身旁,更感觉到她身材的妖娆。她很高,腿很长很匀称,配上挺翘的臀和纤细的腰,如艺术品。  
  站在CE门口,我左右看着,然后招手叫车。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陪我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而我能为她做的,只是安全地把她送到家而已。  
  “你家离这里远吗?”  
  “不远,920步,12分钟。”  
  “那就不打车了,我们走走吧。”  
  “啊?”我吃一惊,马上又笑了。  
  “你真要跟我回家?”  
  “怎么了?”  
  我笑了:“……没什么,走吧。”没闹够我就陪你。  
  我双手插兜,往家走去。我不敢想象她真的会跟我回去,但天知道我是希望的,但……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再说话,两双皮鞋在马路上敲击出哒哒的脆响,在身后的她忽然紧走两步,双臂抱住了我的胳膊,一阵幽香随之扑来。我转头看她,她也抬头看我,然后带着妖羞的神态低下头去,我心荡漾。  
  好久没有像这样和女孩一起散步在午夜的街头,而今夜,和一个刚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美丽女孩相偎相依,如此亲密,这个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不知道她是谁,来自何方,又会去向何处;我不知道今夜别过还会不会再见面;我知道,只有一切随缘。  
  “到了。”在楼下,我停住脚步。  
  “你就住这儿啊。”她往楼上看着说。  
  “是啊,今天太晚了,改天有时间再请你上去坐。”我笑着说,然后伸手打车。  
  “我现在就要去。”她撅着嘴说。  
  “呵呵,”我笑了笑,没理她,继续打车。  
  “我说真的!”她大声说。  
  吃惊。转过头看着她,对视。十秒钟,我笑了,“小妹妹,别玩了,已经很晚了,大灰狼也许正等着抓你呢,你家大人也一定在家等着急了,如果你不想被打疼PP,现在就让哥哥送你回家,OK?”我语重心长。  
  “是不是你家里有人不方便呢?”  
  “不是,我一个人。”  
  “……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家。”停了一会儿,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  
  “……”我摸鼻子。  
  “我走了。”她说完,转过身就走。  
  “……别走……那上去吧。”这是我的声音吗?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5:49 编辑 ]

第一卷 第二章 暗香残留

开门、灯。  
  “请进。”我放了一双拖鞋在她的脚下。看着她一边环视着房间,一边缓缓走进来。  
  “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当然。”  
  她四处看,卧室、厨房、卫生间、露台。在露台上,有一藤桌及一对藤椅,她在藤椅上坐下来,这里也是我喜欢待的地方。  
  “挺整洁的。看来你是一个很有规律的男人哟。”她点头说。  
  “谢谢美女的肯定,我会再接再厉的。”我拿青啤递给她,在另一只藤椅上坐下来。夜空中,繁星闪烁。  
  “你家虽然不大,但能看得出来装饰布局用了很多心思。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很舒适。”  
  “是吗?”我应。  
  是的,这是在陈青走之前,我们按揭贷款买来一起建设的。有一段时间,我们满腔热情。为了装饰这里,不但花掉了我们全部的积蓄,还贷了款。这里曾经是我们的爱巢,它记录着我们的爱情、缠绵、梦想与失落……  
  “这种温馨只有女人可以营造出来,是你的女朋友吗?”她转过头看着我。  
  “……是。”  
  “她呢?”  
  “去了英国。”  
  “何时回来呢?”  
  “……她不会回来了。”  
  “……你还爱着她,是吗?”  
  “……”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这个。”  
  “没关系,她已经走了两年了。”我语气平静。  
  “两年来,就没有人能代替她吗?”谁说的,女人都是好奇的动物。  
  “……很多情感是无法替代的,我这么认为。当它发生过,我们能做的,也许只是把它封存进自己的记忆。”我仰望苍穹。  
  “那……你这辈子不打算再找女朋友了吗?”这一刻,感觉到她的纯真。  
  我看着她笑了。“当然不是了。我会再去找女朋友,如果合适就结婚,然后生个孩子。我会尽量去进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一家人相守着安乐地过日子,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能给予一个女人的所有。”我望向远向,都市在灯火中明灭。  
  “你的女朋友知道你的这个梦想吗?”  
  “知道,但她有更高远的理想,不愿意被束缚在家庭生活中。”我语带落寞,小青,你还好吗?  
  “其实,有很多女人有着和你一样的梦想。”  
  “是吗?”感觉她一直在看着我,但我没去回应。  
  “你刚才说找一个合适的女朋友结婚,什么样的算是合适的呢?”  
  “……”  
  “如果……我做你的女朋友,你觉得会合适吗?”仍是轻柔得几不可闻的声音,但在我的耳中却清晰无比。  
  “……”  
  听完这句话,套句流行的话说,我感觉虎躬一震。她的语气不是调侃,假设很大胆,加上我对之的好感,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就试试呗。这个世界上,还有不会YY的男人吗?  
  我转过头,看着她。  
  她是一个紫色的女人。紫色的衣衫,很配她;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不很长,但很有型,其中有几缕难以觉察的紫色挑染,更添美感;她的眼睛很黑,带着深紫色,像一泓深潭,我不敢直视,怕转眼间深陷其中。  
  但是,怎么可能呢?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呢?只认识了几小时而已,甚至到现在,我仍不知道她的名字。拎着LV皮包,穿PRADA鞋子,这只是我看到的,每一件都抵上我几个月的工资,跟我回家不过是富家女寻开心找刺激罢了。  
  “呵呵……”我的笑里带着强烈的掩饰的意味,我发现我们之间的状态有点不对了。  
  “做女朋友合不合适我不知道,但有一点肯定会合适的。”我看着她坏笑。  
  “什么?”她警觉。  
  “做某种运动的对手。”  
  我听完,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羞红了脸,伸手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拧了一下,“你讨厌!”  
  “哈哈……”  
  对嘛,这才是我们之间应该有的情绪呀。  
  只是也许是我的玩笑触动了我们之间的某种情绪,之后我们沉默下来,默默的喝着手里的啤酒,某种暧昧的气氛滋生出来。  
  终于,她说:“我困了……”  
  “嗯,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放水。”我站起来。  
  “不用了,我冲冲就行。”  
  “噢,那好吧。”  
  我准备好洗澡的东西,告诉她用多功能架上的新毛巾和浴巾。她说了声谢后走进浴室。  
  水声响起来,我坐进沙发打开电视,只看到影子在眼前晃,而思绪则四处乱撞。  
  ……  
  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卫生间传来一声呼唤:“喂,帮个忙可以吗?”  
  我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个健步窜到卫生间门口,“什么事儿?”  
  “我想……请你帮我搓下背可以吗?”柔中带娇的声音击中站在雷池边缘的我的后背。  
  “当然可以!……我搓背搓得可好了……堪称专业……”  
  “那你还不进来?”  
  “噢。”  
  微颤的手抓住门把手,我运了运气推开了它……  
  花洒下,她背对着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修长均称的腿、挺翘的臀、纤细的腰,肤若凝脂的肉体,大自然的艺术品!  
  我呼吸急促,大脑短路,身体像被施了魔法一动不能动,而其中的某个部位却在迅速成长。  
  “愣着干嘛啊?没见过女人呀?”她娇嗔。  
  “……”  
  我一边咽唾液一边走过去,“先把水关了好吗?不然我会被淋湿的……”  
  “……那样有点冷,……你不会把衣服脱下来吗?”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嗔道,露出双臂下深深的乳沟……我的鼻血差一点就狂喷而出。信号。没明白这句话意思的小朋友,请你不要再看下去了,这篇小说目前来说不适合你。  
  我直视着她的略带深紫色的眼睛,她先是羞涩地低下头,然后抬起头,勇敢地于我对视。我慢慢走过去,和她相会在莲蓬下,任水注浇湿了我的衬衫和西裤……我双手扶住了她的腰肢,电流通过全身,我低下头吻住她……她努力地回吻着我,双手却开始脱下我的衬衫……我的动作渐渐激烈,自上而下,狂吻她的脖子胸膛……她则口中发出娇吟,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我的要害……  
  我的小弟弟怒发冲冠,四处乱闯,寻找着突破口,她躲闪着,不断用平坦的小腹大腿磨擦着我,我的双手则随着水流,游遍这美丽躯体的每一个角落……“给我……”她呢喃着,似乎已不胜这样刺激,身体软软地挂在我身上,一条腿抬起来,缠住我的腰,“来了……”我分身挺入,无限温暖与紧密令我全身振颤;“啊……”一声低吟,她头向后仰,双手抓住我的头发……  
  对不起大家了,以上情节纯属本人的意淫,事实是,我坐在沙发上看一个电视里的不知道是哪个台的速配节目,里面的男女佳宾拉拉队亲友团长得全都是一个模样。  
  自从陈青走后,两年来,我没碰过女人。先是陈青的离去给了我沉重打击,心灰意冷到不想这种事儿,接着是刻意的压抑,后来是我怀疑自己男人的本能退化了。但是今天,这个女人刺激了我。  
  我坐在沙发里,想象着浴室中的女人样子,感觉着下身穿透般的力量,一种很久不曾有过的冲动渴望遍布全身,不可扼止,陌生而又熟悉。  
  浴室里,水声停下来,接着门响,脚步声,幽香袭至,她站在我的身后。  
  “你睡卧室,我已经换了新的床单。已经很晚了,你快去睡吧。我再看一会电视。”我语气平淡,眼睛死死盯住电视机,像是节目精彩得要命,但天知道它在演些什么。  
  她站着没动。  
  “你快去啊,我也要洗洗睡了。”我不耐烦地。  
  她仍然站着。大约十秒钟,走开了,脚步轻得像猫。门声,沉寂。电视里的人不知为什么笑得前仰后合,我咬着牙,愤怒地按了遥控器上的关闭键。  
  脱下衣服进了浴室,暗香隐约。打开龙头,冷水倾泻下来,刺激得我连着打了几个哆嗦,瞬时长满鸡皮疙瘩。我仰着头捂着脸就这么淋着,直到熊熊的欲望之火渐渐熄灭。  
  我的住所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单元。在厅里打开折叠床,把已经准备好的被子铺上去,然后躺下来开始数绵羊为自己催眠。可是数不上二十就得重来。白白的绵羊每次都弄花我的眼睛。  
  心烦意乱。  
  月光清冷,透过白色窗纱照亮卧室的门也洒在我的床前,我忽然想到了李白的千古绝句: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姑娘!  

辗转反侧。  
  兄弟们,请不要看不起我,真的,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不能好受到哪里去,你可以同情我吗?什么?你说活该?我装逼?有病!?……等等,哥们,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也许装了,但我是正常的男人!  
  折磨。  
  开始反醒自己。为什么坚持?想证明自己是正人君子,做个现代的柳下惠?谁知道那个姓柳的是不是患了阳痿?谁说的来着,鬼混这事儿如果操作得当就叫恋爱;霸占这事儿如果计划周密就叫结婚;性冷淡这事儿如果表演得体就叫贞操;阳痿这事儿如果装模做样就叫坐怀不乱。  
  郁闷。  
  常在一些种马小说里看到主人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可是,任一凡你什么武功啊,也要模仿这种非常人可以做出来的动作吗?别笑掉那些风流才子们的大牙了。一夜情现在还新鲜吗?搞得像个处男似的,没听说过处男的新解吗?处男就是像畜牲一样的男人。  
  脑袋里乱七八糟,要爆了。一个声音说,去吧,走过去,一步之遥,去开启一个美妙的夜晚,你将体验人间至乐……另一个声音说,别去,不要吵醒她,更不要伤害她,你们根本还不认识呢。有所不为,这个夜晚也许会成为令你深感骄傲的回忆……不管你相信与否,此时此刻,天使与魔鬼在用我的灵魂拔河玩。  
  几番天人交战,终于,天平倾斜了,魔鬼一方占了上风!不管了!一股火在胸中熊熊地烧着,这把火也许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已经点燃,越烧越旺,而此时此刻,这团火已经足以让一个老实本分的男青年做出一些平时无法想象的举动来。我一咕噜从折叠床上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向卧室走去。  
  所有有正义感的兄弟们,对不起了,我让你们失望了,我没有能坚持住自己的信念,我输在了睡着以前。你们骂我吧,见到我也可以打我,或者是用唾沫淹死我,怎么着都好,但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正常的有需要的男人,让一个大美女在隔壁放任自流我真的做不到了。本来这件事儿我可以不告诉你们来着的,但我还是说了,因为,除此之外,我也算是个诚实的男人。所以,请原谅我吧。如果不原谅,那我也没办法了。  
  先是趴在卧室的门上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她已经睡着了吗?在我的右手前方五厘米的地方,是卧室门的把手,我颤抖着握住它。  
  深呼吸,再呼再吸,运气,憋住,我微微用力——没动。嗯?用力,纹丝不动,门锁上了。  
  KAO!大窘,我立马转身往回走,同时自己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失败!太失败!躺在床上,我想,任一凡,你意淫了一个晚上,就像一朵花开好了只等着你来摘一样;还天人交战呢,还有所不为呢,结果呢?人家和你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你可真会自作多情啊,羞愧吗?不如明天早上去市场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正当我自责、羞愧、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声脆响后,卧室门竟缓缓打开了一条缝,让刚才还直想穿地缝的我呆住了。  
  愣了好一会儿,我从床上站起来,摸了摸鼻子,走过去,轻轻推开门……  
  第二天,星期六,休息日。醒来时太阳已升起老高,一夜缠绵令我身心舒爽。鼻端隐隐还有她的香味儿,张开眼睛却发现斯人已去了。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5:51 编辑 ]

第一卷 第三章 怎么可能

心情大好!周六和周日连续两天去体育馆,推杠铃、打沙袋,浑身是劲。  
  自从陈青走后,很久没有这种愉悦的心情了。突然想到金庸大师《天龙八部》里的一个情节:那个废了的王子因为遇到了绝世美女刀白凤的主动献身,竟激发了其无限潜能,终于勤奋努力自强不息凭借残疾之身练就绝世武功而成为四大恶人之首。而我竟能和传说中的一代首恶一样拥有此等际遇,看来时来运转并非梦想!哈哈!一个字,爽!  
  如果说,昨夜进卧室前对那位神秘的紫色美女一点信心也没有的话,那么经过一夜缠绵,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当一个女孩毫无保留地对你展开她的身体,任你予取予求,自己则婉转承欢,百般逢迎,这就说明对你的印象那不是一般的好了。她是一个富家女这应当不会错的,但门当户对这件事儿早已是老黄历了,难道女王就必须得去找一位国王来结婚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难道本人就不是一个英俊潇洒年轻……稳重的大好青年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如此说来,我们之间将展开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我则会义无返顾地将它进行到底,结婚生子,长相厢守,终老一生。我说过的,这是我的梦想。  
  有的兄弟可能已经在心里问了:你不知道她的电话,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联系啊?仍去CE守株待兔吗?嘿嘿,不用了,本人早有准备,昨天夜里和她唱完“二人转”后,(注:“二人转”是一哥们的自创保健品品牌,其当于被某人抢注的“中央一套”)我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放了张名片在她的手包里。主动找她多没面子啊,我要等着她来找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她的电话就会打过来的,我绝对有信心!不信?那就等着瞧好了。  
  阳光灿烂,春色贻人。公元2006年4月17日。周一。早上九时正。我坐在A市创世纪大厦十六楼世纪畅想广告公司策略部开放式办公区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打开电脑,下载洪宇公司的仁健牌自动净水机的产品图片及说明书的同时致电给游不离,“我,好没?”  
  游不离是创意部的平面设计师,在A市的平面设计师中堪称鬼才。工作上,我们合作经年,彼此感觉很好。私底下,是我在公司里唯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话少,别人多说话他也烦,因此,我和他说话基本上是简洁到少一个字就要听不懂的程度。  
  “嗯。”他说。  
  “十分钟后去取。”我说的是A市纯美服饰公司新生产的一个女性束身内衣品牌的上市策划案,方案已经提上去了,东家还算满意,根据产品特点与述求,要先看到一批真对不同媒体的平面,因为是我的案子,游不离当仁不让。  
  “凡凡,俺要完蛋拉。”声音在身后,是磨磨。  
  “怎么了?”我并未回头,按下打印机的开关,开始打印上周已经写完的美国蓝箭公司蓝箭牌油漆的国内推广方案,已经约了蓝箭公司的代表下午2点钟见面,这份方案打印完毕后我将先送去给副总经理兼策略部总监东森先生过目,然后就可以向蓝箭公司提案了。  
  “安悦纸业的那个三十秒的文案被彻底枪毙了,连个修改的余地都没有,这可咋整啊?俺真地要疯了!”我转头,看到痛苦地趴在了我办公区的隔断上的石其模。吉林人,与我同岁,世纪畅想广告公司的资深文案。与游不离相反,此人以话多善现著称,人称“磨磨”。  
  “他们怎么说?”这个案子已经做了近一个月了,比较棘手,进展迟缓,策划案刚刚通过,宣传文案已是几易其稿了。  
  “安悦的那个姓庄的老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俺看最起码也是个更年期提前,她说文案的冲击力不够,太平了。”磨磨用手锤打着隔断,做无比痛苦状,“她还想要咋样地冲击力啊,‘安安卫生巾,环型翼,不侧漏,伴你安心每一天’!多好的文案啊,凡凡你说,她还想怎么有冲击力昂?也许那个恶女人总是希望“冲击”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我笑了。对面隔断里的方宁,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大学生妹妹也在偷偷地笑。  
  “那怎么办?”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年近四十,高大丰满,精明干练的女人形象,安悦公司企划部主任庄红叶,一个难缠的女人。  
  “推翻重来,周四下班前交稿。佛主啊菩萨,真主啊安拉,耶酥基督,穆罕默德,满天神佛们,谁来救救俺啊,俺承诺一个月不泡妞还不成吗?”  
  “呵呵……”对面的宁宁终于笑出声来。  
  洪宇公司的仁健牌自动净水机的产品图片和说明书此时已经下载完毕,我拿起笔在便笺上写下它所存的服务器的子目录名后扯下,起身离开座位。十分钟已到,我要去游不离处拿稿并把这张纸交给他。  
  “凡凡,你真的不管我,这么狠心?!”磨磨上前抓住我的手,目光中带着哀求,我知道那是装的,以他的水平,这个案子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这家伙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存心来博取善良纯真MM地同情、逗对面那个留着一头齐耳短发、长相俊俏的名叫方宁的女孩开心的。  
  看到他这样,我低头略一沉吟,然后郑重地对他说道:“磨磨,兄弟一场,我怎么会不帮你呢?虽然我没你文笔好,不能帮你写,但我可以告诉你广告界的一个强人是怎样写出一个关于卫生巾的案子的。”  
  “他咋整的?”磨磨的眼睛张大了。  
  “他亲身体验,把卫生巾灌上水,垫了一周。”  
  磨磨愣了一下,当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走开了,留下他在那里张牙舞爪:“好你任一凡昂,你这个没良心的,给俺出这种缺德地损招,你还是兄弟吗你……”  
  对面的小女孩哈哈大笑了。  
    我快步穿越世纪畅想宽敞的公共办公区,向游不离的设计室走去。像一部巨大的机器开动起来,放眼看去,每一个人都是这机器中的一个个组装在一起的零件,此时此刻都在忙碌着。可以说他们每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广告业是一个需要智慧、敏锐、务实又必须时刻充盈着奇思妙想的行业。这个行业里,像工作的挑战性一样,人员的流动性也是巨大的,一般来说,在一家广告公司作两年以上那基本上就算得上是元老了。我是大学毕业后进入这个公司的,在此已经有四年的工龄。  
  这个在A市名振一方的本土4A广告公司供职至今既没被淘汰,但也未获得升迁。这其中的原因我深深明白。没有被淘汰掉是因为在这个公司里,我虽然不是最有才华的,也不敢说是效率最高的,但我的综合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很多基本的策划方案都出自于我的手,虽然到最后往往会被改得面目皆非,但最起码上层的领导们知道我是一个能干活儿的人,而这种人,是哪儿都需要的。  
  未获得升迁就简单了,像我这样一个只希望做好自己的工作、不打小报告、不拉帮结派、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人是不会被哪位领导欣赏的,由其在这种人比猴精、办公室政治大行其道的大公司。  
  我也乐得如此。一直认为自己基本上属于那种“心不化妆”的人,觉得人活着还是真实点儿、本色点儿好,那种阿谀拍马、巧诈钻营的恶心事我做不来。人生短暂,又何苦让自己不快乐呢?  
  游不离拥有自己的独立设计室,这在世纪畅想的设计师里算是很高的待遇了。在创世纪大厦里这个寸土寸金的高档写字楼中,只有经理级别的人物才可以有独立的办公空间。但公司领导给他安排单独的房间,不仅是因为他的水平与才华。虽然游不离平面设计方面的造诣在A市的广告界颇有些名气,但并不足以使他赢得如此待遇,只所以这样了,更是因为此人常常在工作时间做出一些超出人们想象的匪夷所思的举动来。比如有椅子不坐坐地下;两眼呆望着一个人出神,直到对方手心冒汗、两腿打颤;趴在电脑旁长时间睡眠并打呼噜。有一次,他突然在办公室的墙边拿大顶,衣服沉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肚皮和两条毛腿,这种奇观足足延续了15分钟,引得全公司的人都来看光景。自从那以后,当时的总经理陈起就给他分配了一个独立的房间。这样安置后,游不离与办公室的同仁们终于互不影响,各得其所。  
  看到我来,游不离把打印好的几张彩喷纸递给我,我一张张看着,绽开笑容。画面上着内衣的女人在紫色及黑色的背景下散发出神秘、诱惑、唯美的气息,看着令人怦然心动。把深紫和黑色用做内衣平面的主色调是绝无仅有的,想法不能说不大胆。但做出来的这些设计却非常符合此款产品的气质与述求,这会让所有看到它的女人们口水直流吧,鬼才就是鬼才!  
  不需要赞美,对游不离来说那些都是多余的,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我把便笺递给他,“这个你看下先,过过火。”  
  “嗯。……咦?……你好象有好事儿?”这家伙眼睛好毒!  
  “……也不是了,现在忙,有时间再和你说,走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位,我拿了蓝箭公司的推广案直奔副总兼策划总监东森的房间。下午就要提案了,必须抓紧时间。因为这个东森是个喜欢指手画脚的家伙,而且根本不重视你的意见,因此,他指出的地方必须及时修改,不然就等着担责任吧。但最令人郁闷的是他在策划案上所修改的东西往往让人无法理解,甚至莫名其妙,在我看来那些修改很多时候简直是在扼杀完美的方案。  
  虽然不信服但我从来都只是把这种怀疑深深埋在心里。美国耶鲁大学的经济学、广告学的双料博士、正宗的海归,副总级别,因为总经理病休,现在更是牵头主持工作,权威岂是我这种小角色所能冒犯的?  
  敲门。听到里面说Comein。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东森双手交插在胸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对面是客服部经理徐曼莉。  
  “什么事儿?”东森头微向后仰,神态踞傲。如果你看到过他迎接集团老总叶双城时的表情,你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典型的对上拍对下踩,我强烈鄙视他!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夹缝里求生存非我辈所愿,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这个世界的铁率!  
  “秦总(东森姓秦),蓝箭公司的推广案已经做好了,他们的中国区首席代表哈里先生将在今天下午二点到公司听取提案,您是不是先看一下?”我把打印好的文件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东森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像没有看见那份提案般,微闭了眼睛又张开,说道:“今天我很忙,蓝箭公司的这个Planningcase(提案)我就不看了,你直接拿去见哈里先生吧;我已经在蓝箭公司下了不少功夫,徐经理也做了很多功课,所以,现在提案是关键,你不要搞砸了知道吗?”他的嗓音有些尖锐,声音稍微大点就像是在喊话,声音小了则有些娘娘腔。  
  “……”我无语,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果这笔生意没签下来就唯我是问。  
  东森三十岁出头,穿瓦伦蒂诺,喷古龙水,一头乌亮的头发扎在脑后,身材高大,相貌俊朗。但此时我却只想一拳砸在他精致的鼻子上。  
  恶梦在继续。“小任啊,我可和你说呀,哈里先生可是个中国通哟,下午提案的时候,你可一定要认真点喔,争取让他满意OK?”徐曼莉嗲声嗲气的声音中带着自上而下的优越感,每句话后面的噢呀哈哇更是让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公司的业绩月月在下滑,说明业务很难作嘛,找到这样一个客户真的不容易呢。我另有重要的事儿,下午的提案会就不参加了,记得替我向哈里先生问个好哟。”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妖媚女人,眉目间颇有些风情,胸前波涛汹涌。据说对付男人很有一套,人称JJ杀手。她与东森的关系暧昧是公司里人所皆知的秘密。
干!我在心里说。  
  “没什么问题你就先出去吧,我和徐经理还有点事儿。”东森下了逐客令,我沉默着,拿起提案,转身离开。  
  回到工位刚坐下,磨磨就过来了。  
  “凡凡,你知道了吗?”看着这小子脸上的青春痘都发红了,就知道他现在处于兴奋之中。  
  “什么事儿?”我迷惑。  
  “公司新上任了一位总经理。”磨磨是公司的消息灵通人士,这家伙没事喜欢到处流窜,又是天生的大嘴巴,心里装不下事儿,但绝对好人一个,公司里的人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  
  我笑了,“磨磨,看你弄得,紧张兮兮的,我当什么事儿呢,这不很正常吗?跟我们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这次这个不同……”磨磨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宁宁,然后压低身子,靠近我小声说:“这位总经理来历非比寻常啊,你猜他是谁?”  
  “你叔叔?”  
  “不是。”  
  “……你大姨妈?”  
  “滚!她是集团老总叶双城的大女儿,名叫叶琳。”  
  “听说过,她不是在英国留学吗?”  
  “嗯,不过前些日子回来了。”  
  “女承父业,天经地仪啊。”  
  磨磨声音更小:“据说是一位绝色美女!……而且未婚!”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目光扫过对面。  
  “啊,你小子是不是动了什么贼心啊昂……”  
  “嘘……你丫小声点!”磨磨咬牙道。  
  “嘻嘻……行,小子,上吧,哥们支持你,等你当上了董事长的乘龙快婿,别眼睛长在了头顶上,不认识哥们儿了就成。”可据我对他的了解,磨磨嘴上练得比谁都强,可真的和女孩接触上,他立马变成一滩烂泥般扶不上墙,典型的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中的侏儒。在泡妞方面,我、磨磨、游不离三个人中,最强的却是话最少的游不离!  
  “不不不,谁都有机会,嘿嘿,都有。”说完这句,他扫了一眼对面的方宁,迈着方步走了。  
  中午吃过盒饭,时间大约是一点半左右,我正在脑海中完善着提案细节,办公区忽然吵杂起来,座位上的人都起身向门口望着,“来了来了”有人小声说。我站起身来,看到东森、徐曼莉、办公室主任钱娟、市场调研部主任郑少华、媒介部主任李卫东、公关部经理曹丽丽等一大帮人簇拥着一个女孩走进了公司钢化玻璃大门,并竟直沿着过道向里侧的总经理办公室方向走过来。我说走过来是因为我的工位在办公区的里侧,是去总经理办公室的必经之路。  
  我这才知道东森和徐曼莉为什么不参加蓝箭公司的提案会了,原来是因为新任总经理第一天上班。  
  东森满面堆笑,一脸的谄媚,哈着腰陪在女孩旁边,边走边向她说着什么。这个二十四、五岁年纪的女孩无疑就是新任总经理叶琳了。别说,是很漂亮!头发高高地盘起,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脸上略施脂粉,神态高雅庄重;一套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纯黑色的套装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白色珠光丝袜,一双款式精巧别致的黑色高跟皮鞋,手中拎着黑色的手包,整个人看上去干练挺拔又妩媚动人。  
  越来越近了……咦?这个女孩好像在哪儿见过的?……啊?!她她她……她不就是那个神秘的紫色女郎吗?怎么可能?!我下意识地用手搓了下眼睛,她已经走到离我仅有3米的地方了。是她!就是她!绝对是她!怎么说来着?对了,梦里寻她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竟到了眼前!  
  此时,她也看到了我,于是,像两个互相寻找了千年的恋人般,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5:52 编辑 ]

第一卷 第四章 提案失败

  说心里话,我的惊讶大于欢喜。试想一下,前天和你在床上缠绵的陌生女人,今天就成了你的上司、老板,甚至今后的职业生涯都和她息息相关,这个转变也忒大了点。一时间没法适应。  
  我不想她看着我一直呆呆的样子,所以想挤出个微笑给她,但时间太短了,我没有完成这个动作。三秒钟左右的时间,她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我。通过我的身边时,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  
  我刮鼻子。苦笑了一下。是忘了我长什么样了,没认出来?不可能,我曾经在她的包里放过名片的,她知道我在这个公司工作,不可能认不出我来。许是现在这种场合不适合打招呼吧?嗯,应该是这个原因。可为何感觉她在看向我的眼神里好像有一丝隐隐的冷漠呢……  
  际遇真的是奇妙的东西,甚至有时会让人有不真实的感觉。  
  不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快二点了,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儿做完是正招。我摇摇头,甩开这些纷繁的思绪,快速整理好相关的资料,站起身对对面的方宁说:“方宁,你也一起去听听吧。”  
  “啊?太好了。”对面的方宁欢喜地站起来,“谢谢你啊任哥。”  
  做广告策划的,必须经常参加提案会,多接触客户才可以迅速成长的。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不然,任凭你策划书写得再好,方案再完善,临门一脚踢不好,也不会得到客户的认可,这样一来,你辛辛苦苦写成的方案也许就白费了。方宁大学毕业不久,没什么实际工作经验,这方面正需要提高。虽然来公司的时间不长,但看得出来是个善良温和、善解人意的姑娘。所以,平时如果有提案会,方便的时候我都会叫是她一起去。在这个人情薄如纸是社会里,在这个人人都怕教会徒弟饿老师傅公司,能这样做的人不多,我看得出她对我心存感激。  
  在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坐下没多久,美国蓝箭公司代表哈里先生一行三人在前台小姐的引领下来到了会议室。  
  我和方宁站起来迎接,握手,互致问候后,在会议桌的两侧坐下来。  
  哈里先生是一个长着鹰勾鼻的一头银发的中年白人,五十多岁年纪,大腹翩翩,目光锐利,看上去很精明。  
  另外两位一个其中一位是金发碧眼、肌肤如雪的西方美女,名叫瑞丝,是哈里先生的秘书。另一位是一个三十多岁,相貌平平,目光阴沉的中国男人,叫张亚特,我想他应该是哈里先生的翻译。  
  等大家都坐好后,方宁主动站起来,把我准备好的资料分发给三人,之后我问哈里先生是否可以开始。他点点头。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提案。  
  在我提案的过程中,哈里先生一直在认真地倾听,偶尔在自己听不懂的地方,才会让我停下来,请张亚特用英文译一遍。我这才发现徐曼莉所言无虚,就冲着哈里的中文水平,叫他中国通并不为过。  
  等我把所有的方案讲解完毕后,哈里先生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支雪茄,在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后点燃吸了起来。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一时间有些冷场。  
  沉闷的气氛在提案会上是要不得的,会让将在未来指挥千军万马的作战计划般的商业推广案蒙上悲观的阴影。我和方宁相互看了一眼,她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微笑着说:“哈里先生,这些天我一直访问贵公司的网站,美国蓝箭公司不愧是世界知名的油漆生产商,不论从产品的科技含量、生产规模还是环保理念都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能够和蓝箭这样的知名公司合作我们深感荣幸,听过了任一凡先生所做的产品及品牌推广方案,您及您的同事有什么看法和问题,可以说一下吗?”  
  听方宁说完,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今天的提案会只有我们俩个人,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那就难受了,客户会认为提案是没有经过公司的认真研究做出的,或者是认为根本就是对自己不够重视。因此,这种配合在此时显得尤为珍贵。看到我注视她,方宁也笑盈盈地回望了我一眼。  
  其实,我在哈里先生进入会议室里坐下来开始听取提案后就感觉到了他的不快,我担心他的这种不快会给提案会带来恶果。这次的提案会本来副总兼总监东森、客户服务部经理徐曼莉包括市场调研部的经理郑少华都应该参加的,而现在却只有我和年轻的方宁两个人。  
  迎接总经理就那么重要吗?比开提案会重要吗?分明就是拍马屁嘛。  
  哈里先生拿烟的右臂架在抱在胸前的左臂上,慢条丝理地吸着雪茄,听完方宁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请问任先生,这份推广方案是您做的吗?您在公司里是什么职位?”他的中文说得非常流利,带着美式英文的腔调,语气中的不悦傻瓜都听得出来。  
  一头黑线。终于,我的担心被证实了,这个美国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面对这样的客户,即使你的方案再好,得到认可的机会也是很渺茫的。而此时我已无能为力了。  
  “哈里先生,我是本公司策略部的策划员,这份方案是我基于市场调研部同仁提供的相关数据做出的。”  
  “噢,那这位方小姐呢?”  
  “……她也是本公司的策划员。”其实方宁目前只能算是一位实习员工。  
  哈里先生听完我的回答,不再说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任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你觉得我们的产品目前不适合在整个大陆地区全面铺开而是先在少数城市推广。您知不知道这样的话我们的销售会完全达不到预期的目标?”哈里先生的随行之一张亚特说话了,语气咄咄逼人。从他提出的问题来看,我知道这个人绝不仅是哈里先生的翻译那么简单。其实也无所谓了,在这种场合,来自客户方的每一个提问都必须认真回答。  
  “是这样的,张先生,”我身体微微前倾,“据我们了解,蓝箭公司的箭牌建筑外墙漆及室内装饰漆是漆业家族中比较高档的产品,在欧洲、美洲、澳洲及一些发达的国家和地区都颇有知名度。但我认为它在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不易全面铺开而适合先在少数城市推广的理由基本上有三条。第一是箭牌油漆的品牌号召力不足。箭牌油漆进入中国的时间太短了,缺乏品牌的积淀。这样一来,消费者在购买时会对其缺乏必要的信心,因为像油漆这种建筑装饰材料必须经过时间的检验才可以赢得消费者的信赖。而如果在产品的知名度及美誉度都没有的情况下全面铺开推广,势必要投放大量的广告,而这笔广告费用是巨大的,这样一来,贵公司在大陆市场将经历一段投入大大超越产出的时期。而那些广告费,有一大半将是浪费掉的,没有起到其应有的效果;第二是产品价格较高。箭牌油漆属于高档油漆产品,因此,在人口众多、人均GDP低的发展中国家中国,消费群体反而有限而集中,这样,如果前期先在消费群体较集中的城市和地区推广,然后再以这些城市为中心向四周拓展,应该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第三是它将受到其它同级别品牌的阻击。目前大陆的高档油漆市场并非是真空状态,相反已经是群雄逐鹿了,这一点想必哈里先生比我更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新的品牌的切入最适合于稳扎稳打,而决不可冒然突进,因为虽然蓝箭公司是一家很有实力的跨国企业,但多乐士、清越、美丽家这些公司也不弱,而最关键的是这些品牌有知名度,有销售渠道,有固定的客户群体,它们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蛋糕,拱手让给别人的。”
我把握着语音与节奏,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然后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方宁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哈里先生手夹着雪茄沉思着,瑞丝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什么,而张亚特则目光冷峻一直盯着我。  
  “那么,你认为箭牌油漆在中国全面打开市场需要多长时间?”张亚特问了第二个问题。  
  说实话,这是作为一个策略人员最不喜欢回答的问题类型,因为类似这样的预测总是有着很强的不确定性,因为需要多种因素同时作用才可能达至目标,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就可能会影响全局。但他既然问出来了,我就需要回答。  
  “如果方法正确,措施得当,宣传到位,大约需要经历三到五年的时间。”我沉吟了一下,根据这些年的从业经验,给出了一个推测出来的结论。而这,并不能算是策划推广方案的内容。  
  “什么?三到五年?那我们还有找你们干什么?真是的,你这也叫推广方案吗?开什么玩笑!”听我说完,张亚特勃然大怒,竟直接开口斥责。我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哈里先生,和这样一个没什么水准的小策划员看来也没什么好谈的”,张亚特看到我这种表情,原本发怒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紧接着转为厌恶,扭过头,用英文对哈里先生说道:“我和这家的客服部的徐经理及副总东森先生都很熟的,回去后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再派几位资深的策划人重新规划我们的推广方案,我看今天我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好了,您看呢?”  
  也许他认为我听不懂,或许是根本不在乎我的反应,话说得非常无理,这样的客户也实在是不多见,我虽然自认养气的功夫可以,但也被他的这番话着实气到了。TMD小人哪儿都有,看来东森和徐曼莉所谓的下了不少功夫的,就是这个家伙了,真是物以类聚啊。  
  哈里先生听完张亚特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熄了雪茄放进口袋,推开椅子站起来。这样很好,快走,省得惹老子生气,我在心里说,也随之站了起来,  
  张亚特在前,接着是瑞丝,哈里先生走在最后面,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走了几步后,哈里先生停下来转头看了看我,并微微点了点头。  
  我虽然有些迷惑,但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于是同样也以点头致意。  
  回到自己的办公区,我知道,我的麻烦快要来了,不出所料,下午四点左右,王欢,东森的新一任秘书来叫我,说东森要我到他的办公室去,我点头对她说我知道了。东森换秘书的频率之高令人咋舌,对他这种超级色狼型的人来说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反而有点同情这个女孩,不知道她能在这个位置上做多久。  
  敲门,听到Comein,我推开门走进东森的办公室。  
  看到我进来,东森腾地从那张巨大办公桌后面的豪华皮椅上站起来,瞪着眼睛,半握拳的手“笃笃笃”敲打着办公桌,“你怎么搞的?嗯?叫你别搞砸了别搞砸了,你还是给我搞砸了。你知道这个案子如果接不下来公司会有多少损失吗?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嗯?”尖锐的声音,竟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知道是这个结果,以前已经有过多次了,如果提案成功,那功劳是他的,因为他是总监嘛,把关指导,画龙点睛;如果不成功,那铁定就是你个人的原因,就等着挨批吧。也正是因为这个,曾经和我一同供事于世纪畅想的几个非常有才华的广告策划人,在东森来了之后,被他气走逼走挤走了。现在公司人才可以说是青黄不接,不然,像方宁这样的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无论如何也不能坐在这个部门里的,策划人得是在方方面面都有所涉猎的全才,没有实际经验根本玩不转。  
  也可以说正是人才大量流失的这个原因,导致公司的业绩每况愈下,业务越来越少,已经是处在亏损的状态,人心浮动。这样,叶总的女儿来公司任总经理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当东森如此咆哮的时候,我还是气得直打哆嗦,我扭过头,看着依墙摆放的书柜里的书籍,用牙齿咬住舌头,怕自己一激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暂时不想和他闹得太僵。我知道东森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公司策略部里能干活的人已经不多了,他这样也只是为了泄私愤耍威风,大不了再扣些钱罢了。  
  其实,我也不必忍受东森这种鸟气的,曾经和我在公司一起供职、后来因为东森的原因跳槽到A市的另一家4A广告公司灵智国际的杜元朗现在已经是那里的创意总监了,几次邀请我过去。但世纪畅想毕竟是我已经供职了四年的公司,他培养了我,让我在这里成长并羽翼丰满。前任总经理陈起对我很好,而创世纪集团的叶双城叶总更是传奇人物,三十年前赤手空拳,白手起身,硬是在A市创建了创世纪这个商业帝国。虽然见他的次数不多,但他那种谦和与气度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把他当成自己的偶像。再说公司里还有游不离、磨磨这些好兄弟,好朋友,毕竟是有感情的,真的舍不得。所以,面对这种非人的折磨,我选择忍了。  
  “说吧,这个case你怎么解释?嗯?怎么解释?”看到我不说话,他的声音反而低了下来。  
  “……”  
  “你到是说话呀?嗯?你哑了?”他急了。  
  “呼……”,这口气我可憋的时间够长的,转过头来,我平静是看着他,“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水平做的提案,如果客户不喜欢,那也许是因为我的水平太低,达不到客户的要求,请你另外安排人做好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竟一时语塞,一会儿,他慢慢从班台后面走出来,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停在我面前,“刚才蓝箭公司的副总Mr.张打来了电话,对你的提案非常不满意,你的提案竟然和他的蓝箭公司在中国的发展规划背道而驰。之前他曾经向徐经理透露过这个思路,徐经理也不会没有告诉你吧?”他看着我。  
  “徐经理告诉我了。”那个大胸女人是和说过这样的话,但我根本就当她放了个屁,如果谁都来指手画脚一番,那本公子岂不成了出稿的傀儡?  
  “那你为什么不按照对方的意思,竟然自作主张?我也不用瞒你,这个张亚特是我和徐经理费了好多力气、下了很大的本钱才搞定了的,只要是推广计划的提案和他的思路相符,就一定可以通过。所以,你抓紧时间把提案改一改,我约他们来重新开会,提案成功了,会记着你的功劳的,ok?”这家伙的表情和语调变得真快,刚才还是狂风暴雨,可转眼成了和风细语,他不去改行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从他的话中我得知,那个张亚特原来是蓝箭公司大陆区的二号人物。  
  “秦总,对不起,我想我做不到。我们是为客户服务的,必须把客户的利益当成自己的利益去维护,这不需要我说。蓝箭公司的这个案子我是经过了深入调查、认真研究的,所有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只有这个提案才可以帮助蓝箭公司很好地打开中国市场。如果您想修改,那么您请便。”我虽然怕这怕那,但我也有我坚持的原则,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任一凡,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谁!”东森的声音又突然大了起来,“再好的提案如果通不过那就是一坨KauShi,KauShi懂吗?狗屎!”这家伙总喜欢在话里时不时地加一两个英文词,好像不这样不足以显示其的海归身份,因为这个,磨磨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假洋鬼子。“如果你不修改case到Mr.张满意,”此时东森的右手指颤点着,“那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妈的,大不了不干了,老子还不伺候丫的了。  
  看到我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东森倒先沉不住气了,竟然柔声说道:“一凡,你也知道我一向是看好你的,这两年来我开除了不少人,但对你始终是信任的,”停顿了一下,他看着我继续说道:“但你也要配合我啊。今天,新任总经理叶小姐刚刚到任,她可是集团老总叶双城的宝贝女儿,是公司绝对的Rulers(统治者)。刚才我还在她的办公室里和她说了与蓝箭公司的这个case,怎么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你说,接下来你让我怎么和她交待呢?”  
  我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但仍不说话,不是我这个人“面”,而是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你怎么交待是你的事儿,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看到我仍不说话,东森好像彻底失望了,他绕过班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啪地一声把原来手里拿着的笔扔到桌上,“如果你不修改提案,那明天你就自己去和叶总解释这件事吧。不过后果怎么样我可就不知道了,也没法帮你,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Understand(明白吗)?”  
  哼,我心想,你如果知道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嘿嘿,东森啊东森,你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总经理叶琳小姐几天前曾经和本公子春风一度吧。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叶琳就算是不满意这个案子搞成这样,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也许她见到我一高兴还发给我一把上方宝剑,到时候看你还敢这么踩我?!

    “好吧,明天我会和叶总说的。”底气十足地说完,我转身出了东森的办公室,留下他一个人在老板椅上发呆。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7:31 编辑 ]

第一卷 第五章 可惜没有

从东森办公室里出来,我向走廊里面的总经理办公室望过去,从张开的百叶窗可以看到叶琳正在和办公室主任钱娟谈话。  
  我从来都不是那种想系着裙带关系谋取利益的人,刚才在东森办公室里之所以会那么想,实在是因为那一夜的感觉太美妙了,而且,我断定她也会和我的感受一致。过来人都知道,那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再说她也没理由那么做。可是,当叶琳发现与她的一夜情的对象竟然是她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时,会怎么样呢?仍会是那种兴奋的感觉吗?也许……会羞于提起吧?想到这里,今天看见叶琳时她那冷漠的眼神竟不自觉的在眼前一闪而过……  
  “任哥,是挨批了吗?”对面的方宁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  
  “噢,没什么,东森说提案与蓝箭公司的设想距离太大,对方不满意。”  
  “那怎么办呢?”  
  “要我修改,但我拒绝了,接下来怎么办不知道,也许会换人重做吧。”我无所谓地说道。  
  “那……新来的叶总会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呢?蓝箭公司的这个案子是她来上班后公司的第一笔业务,下午中层在她的办公室里开会的时候,几位经理都说了这件事儿,而且认为成功的把握很大……”  
  “谁告诉你这些的?”  
  “……听石其模说的。”方宁的脸红了。  
  这小子对美女没事献殷勤的功夫,简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真是服了他了。  
  “方宁,谢谢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看着她,微笑着向她点点头。  
  “你回来了?怎么样,假洋鬼子有没有找你麻烦?”是磨磨,走过来半边屁股倚坐在办公桌上。  
  “你觉得呢?”  
  “当然是找了,而且是大麻烦吧?听说JJ杀手也在大发脾气。这下可有你好看的了。”磨磨忧心忡忡。  
  看他这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磨磨,”我看着他笑了,“你最好快去找块安安卫生巾灌水垫上,安悦公司的文案不赶紧弄好,我看你会死的比谁都难看。”  
  “嘿,你小子真行啊,这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他看着我像看外星人,“据说咱们的美女总经理最近可能会对公司进行大换血,说不定因为这个案子,你就变成了公司第一个走路的了。”  
  “你听谁说的?”  
  “办公室钱姐。”他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  
  “是该换换血了。”我点点头,这非常有可能。从公司最近两年的运行来看,绝对是该动动大手术,改革一下的时候了。  
  “磨磨,我如果真的被公司开了,你不要哭,要化悲痛……”  
  “凡凡,你丫别贫了,”没等我说完,磨磨打断我,“真的,你打算咋办?”  
  “不知道,东森让我按照蓝箭方面的意思修改方案,我拒绝了,所以,让我明天直接去和叶总解释。”  
  “如果到时候叶总也坚持让你修改呢?”  
  “……”我沉默了,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凡凡,你把那个案子的资料给我好吗?我来弄弄。至今为止还没做过策划案呢,手一直很痒,想来一定是很好玩的。”磨磨忽然轻松地说道。  
  友情总是让人感动。只是这种感动无须表现出来。“磨磨,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修改自己做好的方案的?没有。原因很简单,我出的案子不是为了交差,而是认真做功课后得出的结论。领导改是领导的事儿,要改也是东森他们找人改。如果上面真的因为这件事开除我,那我无话可说,这样的公司在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平静地说。  
  “KAO,你小子还真够犟的,有个性!基本上来说俺还是比较欣赏的,真要是待不下去了,大不了我和离离跟你一块走。不过,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他俯下身,接着小声说道:“明天见领导的时候,一定记得先把牛B还给牛。”  
  “哈哈……”我笑着在他的腿上擂了一拳,“你给我滚!”  
  从磨磨离开到下班,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没有再离开。说实话,内心里一直期望着那个紫色的美女叶琳能叫我过去,台词我都设计好了,她看到我之后说:“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式见第二面。”我说:“是的,你不觉得缘分这东西很神奇吗?”她说:“是很神奇呀,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这太好了。”我说:“是啊,不如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庆祝一下我们的重逢。”……  
  可惜没有。只是对面的女孩方宁偶尔会和我说上一两句话,从她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上可以听得出,我和磨磨说的话她基本上都听见了。  
  下班的时候磨磨给我打了电话,说和游不离出去吃饭,还有办公室主任钱娟、媒介部主任李卫东,让我也一起。我知道这肯定是磨磨找他们出来以了解更多的关于新任总经理叶琳情况及未来公司动态的。只是我对这种饭局缺乏兴趣,推掉了。磨磨知道我的脾气,也没有坚持。  
  回到家,先做饭。  
  虽然我单身,但与很多一个人生活的年轻人比,在饮食上还算是比较注意的。就是下一碗面,我也会认真做得尽量好吃并有营养。男人大丈夫处世,要对自己要狠一点,这我非常赞同;但一定要对自己的肚子好一点,这也是我的原则。  
  先切好葱沫、姜丝、香菜和西红柿,准备好面条、鸡蛋及调料,然后点火放上锅,倒油浇热,用葱沫和姜丝爆锅后,将切好的西红柿放入炒熟,加入开水。开锅后将面下入,再开后打入两个荷包蛋。小火煮熟,用勺将浮于锅表面的白沫打出。加入盐、鸡精等调味料出锅,用大号汤碗盛好,洒上香菜沫,再淋上点香油。打开冰箱,拿出一块酱牛肉,顶丝切好装盘。这就是我今天的晚饭。
    吃过刷好碗,换上运动服去体育馆。一般来说每周的一、四、六晚上七点至九点是我的健身时间。
    七点钟到达体育馆。跳操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今天我打算先跳操15——20分钟。这个时间段儿领操的是一个叫筱蝶的活力四射的漂亮女孩,长期的锻炼让她的身材看上去非常苗条精干,我喜欢她的喊麦声,极有煽动力甚至带着一丝性感。她今天扎着一个白色头带,上着一件露腹黑色运动胸衣,下穿耐克黑色白条运动裤,看到我笑着点头。我反点。曾经怀疑自己时不时的去跳操并非喜欢这种运动,而是冲着看领操的筱蝶去的,但随即又被自己否认了,本公子怎么会是那种无聊的人呢?

    都是漂亮女孩,我不禁拿筱蝶和叶琳做了个比较。两个人个头差不多,筱蝶偏瘦而叶琳要稍微丰满一些。

    铿锵的节奏中跳完一节,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运动衫。向筱蝶招手示意然后离开。来到器械厅,70公斤卧推六组,每组八个;肱三头平举六组,每组12个。这些做完,我离开了。近来我在器械厅里待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在这里的任务,我认为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经常看到健身馆里的一些健美发烧友们,全身的肌肉块练得大到几乎要畸型了,看上去凶悍又笨重,甚至手伸到背后挠个痒都做不到。一位很有经验的健身教练曾为我做指导。我告诉他,不想练出那样很夸张的肌肉群,而是想练出有型且结实的小块肌肉。于是,他帮我设计了几套动作,分别锻炼身体各部分的肌肉,并建议我去练搏击,告诉我练散打、跆拳道才是实现我的健身目标的最好方式,这样,从一年多以前,我一直在练散打。

    在搏击厅,我看到了短发方腮、身形彪悍,赤裸上身,穿着白色道服短裤的封勇。他正带着拳套击打沙袋。出拳踢腿,虎虎生风。

    封勇是我的散打教练,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年轻人。说起来他算是A市武术界的强人,曾经代表A市参加过全国散打比赛并一举夺得男子七十五公斤级的亚军,两年前来到体育馆担任自由搏击教练。

    双臂环抱于胸前,看着他全身的肌肉块被汗水打湿后散发出的古铜色的光泽,我酝酿着一会儿要和他进行的较量。

    自从在这里和封勇学散打之后,我重新体会到了那种孩子式的快乐。上大学、甚至上了高中以后,平时已经总是会像大人一样正襟危坐了,与同学朋友之间开始变得彬彬有礼,时刻提醒着自己要踏实稳重、少年老成,虽然心底里并不喜欢,但既然老师和家长都在推崇,也就只好装模作样了。没想到少年时那种和小朋友打闹的心态和行为在这里又找到了。

    学习搏击的过程中我挨了封勇不少打,但却从来没有退缩过。也正是我的这种永不服输的劲头,封勇一直表扬我进步快。以前经常被他打中头部,虽然也都是无意中的触碰,但有时也不免会脸带青紫去上班。可是现在已经很少有这种情况了。

    看到我,封勇停下来,双拳一碰向我走过来。我看他那一脸狞笑就知道他要出招了。双拳握紧,两脚八字站好,眼睛盯着他的双肩。

    封勇走到离我大约一步远的地方,左拳虚晃,右肩甫动。我知道他要出拳,身体微转并后仰,右脚抬起猛然袭向他的胸部,先发制人!“好!”随着一声断喝,他侧步转身,右拳挥出,击向我的腋下,我伸手挡住,与他打在一处。十几个回合后,封勇右摆拳袭向我的头部,我左臂格档,右手急伸想勾住他的脖子。他知道我这是要用膝,不退反进,左臂急压,右腿横扫,腿鞭!避无可避,不然就会被他踢中腰部,我只能出腿,小腿和他的生生扛在一起。疼痛。我捂着腿蹲了下去。这家伙的身体就像是石头做的。

    “呵呵……疼吗?”封勇嬉皮笑脸地也蹲了下来。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打得趴在地下。”我咬牙切齿。虽然打不过他,但我可以在心理上占上风。

    “行,哥们,有种,我一定等你。”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你的腿一点都不感觉到疼吗?”

    “是啊。我不到十岁就开始练功了,这么多年的苦功夫可不是白下的。”

    “怪不得呢。”我点点头,“已经这么强了还天天打沙袋。”

    “一凡,你的进步真的很快,临战反应和即战术水平都算是不错的了,只不过基本功差些。这些就只能花时间多练了。”

    “嗯,你放心,什么时候我打过你了,什么时候就不练了。”腿已经不怎么疼了,我笑着说。

    “哈哈……好!来吧。”他向我伸出手,我们的手紧握在一起同时站起来。

    接下来,我们又探讨了一些关于自由搏击的问题,并互相喂招拆招一番。之后我带上拳套打了一会沙袋,九点的时候去淋浴室冲了个澡回家。

    第二天,4月18日星期二,上午9点。

    从创世纪大厦十六楼凭窗眺望,到处是林立的高楼。铁筋水泥的丛林……是谁打的这个比喻?多么贴切!而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也许就是这片丛林里苦苦求生的一匹狼吧!

    我知道今天即便是我不去找叶琳,她也一定会找我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会面,心下不免有些忐忑,但这种紧张不是因为蓝箭公司的方案,而是那一夜的风情。

    虽然我不是一个会浪漫的人,但与我设想了千百种的重逢场景相比,这种情况下再见面也就是太不浪漫了,甚至是尴尬。况且,作为下属的我,工作未令客户满意,当然也一定不会让她满意。我不知道她是否也会让我来修改方案,我不知道我的原则在她的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们曾经缠绵彼此求欢,只知道这几天时刻在想着她,像一个情窦初开、才会钟情的少年般被她——那个紫色的美女拨响了心弦……

    一想到有可能出现的这种进退两难的场面,我就会感觉憋闷。坐在办公桌前,我努力地清理了一下思绪,甩开这些纷乱的念头,开始处理手中的工作。即来之则安之,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边走边看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叶琳并没有马上见我,甚至东森也没有再找我。

    上班后这段时间,我到游不离那儿去了一趟。进门看见他正在墙边拿大顶。这是个健壮的男人,在我的记忆里,他总是穿着这一身深绿色卡其布带着很多口袋有点像美国海军陆战队军服的衣服,一双坚固的黑色军靴,加上满脸落腮胡子,要不是长及肩的头发和黑框边眼镜让他在彪悍中显出几分文气,简直会让人认为这是个跳伞错过了降落地点的雇佣兵。

    “仁健净水机需要一个宣传单页。”我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的脸。

    “明天来拿。”他脸憋得通红,从下往上倒着看我,因为用力,说话带着颤音。“郁闷吗?”我知道他是指昨天提案的事儿。

    “是不爽,也没什么,大不了走人。”以这种方式谈话也真够奇怪的,说着话我直想乐。

    “嗯,到时喊一声。”说完这句他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这个“喊一声”的意思,这是个可以共进退的哥们。不过,现在还不用这么悲观。

    磨磨十点钟左右过来了一趟,看来昨天的饭没白吃,还真的带来了很多信息,我对面的方宁被办公室主任钱娟叫走了,不在座位上,磨磨说话自然了很多,我怀疑这小子对方宁动了心。

    “钱姐要安排方宁给美女总经理当秘书。”这是磨磨的第一句话。

    我点点头,以方宁的才能与机智,应该是非常适合的。钱娟是世纪畅想的老人儿了,在人事工作方面相当有经验。

    “凡凡,你知道吗?咱们新来的这位美女总经理可不简单。”

    “噢?怎么说?”这也是我目前最感兴趣的。

    “你知道她是哪儿毕业的吗?”

    “不知道。”

    “你猜。”

    我转头盯着磨磨,“别废话,你丫快说!”

    “她是英国剑桥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如果不是为了回来帮老爸打理生意,现在已经是博士在读了。”

    “她为什么急着回来呢?叶董事长不是好好的吗?”

    “这个不太清楚,听钱娟李卫东他们说,最近集团生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集团所涉及的各个行业都有所波及,其中最重要的支柱产业房地产开发受到的打击最大,好像专门有机构针对创世纪。我分析叶琳回来一定和这个有关,也许是叶董现在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吧。”

    “那她为什么不去集团总部或集团其他部门上班反而来这里呢?和集团别的部门比,世纪畅想微不足道啊。”

    “是啊。我也没明白,钱姐和李卫东没透什么口风,我猜他们好像也不知道原因。”

    我和磨磨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下来。

    方宁回来了,磨磨看到她竟像是不好意思了,说了句“走了”向方宁点点头就离开了,我在心时直笑,磨磨一定是喜欢上这个看上去清纯的爽朗女孩儿了。

    方宁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里,直接来到了我面前。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脸,我估计叶琳一定是找她谈话了。来我这里,估计是有话和我说。

    “任哥,”她欲言又止,我笑了,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叶总要我给她做秘书……”

    “这是好事啊。你一定可以胜任的。”总经理的秘书职位比策划员相对高一些,薪水也要多很多。

    “可是,我不想当秘书,太没有挑战性了……我想和你学策划。”

    “呵呵……”我笑了,听到她这么说,很少和她开玩笑的我决定逗逗她,“方宁小妹妹,你也知道,哥哥也许明天就会被开除了,你上哪儿找我学去啊?”

    “不会的任哥,绝对不会的……”方宁脸红了,一双纤弱的手儿拧在一起,声音变得急促,“我看叶总不是糊涂的人,你这么有才能,她不会那么做的。”

    我看着她点点头,“方宁,如果想学东西,在哪个岗位都可以学得到。总经理的秘书本来就是一个重要的位置,做好那份工作需要很多技巧。况且听说叶总是英国剑桥出来的,她身上就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在那个岗位上,我想你会成长得更快。”对方宁来说,是这样的。

    方宁听我说完,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她已经接受了这个新的岗位。

    “任哥,刚才从叶总那儿出来的时候,她让我叫你到她那里去一趟。”

    “好的。”我点点头,该来的终于来了。

    有些紧张,但不能让方宁看出来,丢不起那个人。我简单地整理一下桌面,顺便缓解一下紧张情绪,然后站起来,向方宁点点头,径直朝总经理办公室走过去。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7:30 编辑 ]

第一卷 第六章 无地自容

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我举起手,迟疑着敲门。  
  “请进。”熟悉的声音。  
  握住门把手,我缓缓将它推开,同一个女人,在不同的门里,两种心情,差别巨大。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扶案写字,甚至没有抬头,只简单地说了声:“坐。”我走到她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开始摸鼻子。  
  她一直低着头,好像在写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握着笔的纤细手指的关节处已经有些发白了。  
  曾经和自己疯狂缠绵的女人,两天后竟成了自己的上司,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对面;而自己却是以员工的身份在等待着她训话。说实在的,打破了头我也想不到这种事儿会发生在我身上。  
  好一会儿,她好像终于写完了,抬起头,我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她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恢复了,那是一个标准的上司看下属的目光。居高凌下,又谦和有礼。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只能在心中赞叹,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因为我自己已经窘得一塌糊涂了。我猜到现在为止,我的鼻子可能已经被我刮红了。  
  “你是任一凡?”她问道。  
  晕了,所有不好的预感随着她的这个问句得到了证实。那是第一次在办公区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时就已经有的预感,自己一直不肯去正视的预感。与此同时,所有美丽的梦想也随之破碎。我知道,她这等于是在告诉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非常滑稽可笑。被她耍了。  
  “是的。”我说。有些比赛,明知道败了也要玩下去,这是游戏规则,你身不由已。  
  “听说你做的美国蓝箭公司的大陆地区产品推广方案被客户否决了,是吗?”  
  “是的。”  
  “在你做那个提案之前,客户服务部徐曼莉经理告诉过你客户的一些要求,你好像并没有按照客户的意思去做,是吗?”  
  “是的。”  
  “为什么呢?”只回答了三个简单的‘是的’,我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怒意。  
  和那一夜的风情万种相比,现在的她看上去冷酷得像一个审判者。今天她仍是一身黑色,套裙换成了西裤,一样的精致高贵。衣着由紫色变成黑色,眼神也由朦胧羞怯变成凌厉冷漠。  
  这是那个紫色的女人吗?眼前的这位只是一个完全职业化的冰冷的上司。但是,我又怎么可能会认错她呢?我的手曾经抚摸了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那种触感记忆由新;我的唇曾游弋在她的眼睛、嘴唇、脖项;我曾经强烈地进入她的身体……  
  为什么?对了,她问为什么没有按照客户的意思去做提案。  
  我该怎么回答她呢?像对东森那样,告诉她我认为自己是对的,只有自己的提案才可以帮助客户吗?和她也要这么说一遍吗?真是好笑,而且,她岂能相信呢?也许,她现在会认为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数、狂妄自大、专门会滥搞一夜情的花花公子吧。  
  “小姐,您懂策划吗?”差一点,这种玩世不恭的痞子似的语言就要脱口而出。这样一来,我要做的可能就简单了——直接出门回自己的办公桌收拾东西走人。实际的情形是,只是喉咙动了动,我并没发出任何声音。  
  现在,我无论如何说不出狠话来,不管她究竟是不是认为我是那种人,我都无须向她证明什么。既然玩了,就要玩得起更要输得起。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世纪畅想。我算得上是她的父亲叶双城叶董亲自招进公司的,叶家有恩于我,世纪畅想有恩于我。我不能那么浑。  
  “徐经理告诉过我的那些客户的要求,在做提案时让我忘记了。”我语带落寞。  
  “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能忘记呢?因为你的疏忽,可能会使公司蒙受很大的损失……”  
  我低下头来沉默。我已无话可说。  
  “秦副总说已经和蓝箭公司沟通好了,对方正在等着再一次的提案,说只要按照对方的意思做就可以了。我看过你的简历档案,你是公司元老级的员工了,相信你一定会以大局为重,把这次的提案做好。”她在做总结性的发言了,声音不急不徐,带着娓娓动听的冰冷,“对了,据说除了大的方针之外,对方对你所做提案的细节还是很欣赏的,这样,你在原来提案的基础上改动一下就可以了。”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心乱如麻。  
  她不了解我,对她来说,按客户的要求修改提案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仪的事儿,也是一件简单事,所以才会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是,她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在工作中坚持自己的观点,是信仰般的热忱与执着。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最强的、自己的案划案是最好的。所以,当有人试图修改我的策划案的时候,我能做的只是心疼地看着,由其像东森的那种改法,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肢解那么难受。但是,没有人可以让我按照别人的意志去改动自己完成的付出了心血的作品。从来没有人。这位新上任的美女总经理也不能。  
  记得磨磨曾经问过我,如果是她让我改动自己的方案我怎么办?我并没有回答他,那是因为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对不起叶总,那我做不到。”我抬起头看着她,我想,此时我眼中的坚决会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是说你不肯修改那个提案吗?”她的惊怒中带着好奇。  
  “是的,如果那份提案不能用,您可以再找别的同事另外做一份。”看着她,我平静地说道。  
  她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无语,脸几乎立刻红了,精致的胸部快速起伏着。  
  对不起了,我心里说,不是因为你不认我,我就顶你拆你的台,男人的气度我还是有的。相反,你初开乍到,我愿意帮助你,无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这样。  
  但这件事,涉及到我的自尊和信念,它们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神址,是我胸中的一口气,谁都别想抽走它们。因为如果失去这些,我可能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罢了。  
  不愧是大家闺秀,接下来她做的,还真的让我钦佩。  
  很快地调整好了情绪,她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好吧,因为对方催得很急,下个周一就要求听提案,所以,我会安排别人重新做一份。你就不用管了。不过,你作为公司员工,工作疏忽在先,没有保质保量完成任务;拒绝领导安排在后,无视业务进展要求。因此,必须接受公司对你的处罚。至于是什么样的处罚,下周开全体员工大会的时候我会公布,你先出去吧。”  
  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所谓处罚,最严厉的也无非就是开除了。我站起来,向她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手拉住门柄的时候,我的动作慢了下来。说实话,我还没完全死心,也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默默地离去。我的脑海中,一个声音在说:任一凡,不要轻易放弃,无论如何也要再做一次努力!真的,那个夜晚太美好了,虽然现在飘渺得像几千年以前发生的事儿,但我还是要试一试,因为,我是一个相信奇迹的孩子。于是,在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我猛然转过身,直盯着她,沉声说道:“叶总,你不觉得在哪儿见过我吗?”这种超级傻B的话竟然脱口而出了。  
  天!你不知道说完这句话我有多后悔,我简直是疯了,这分明就是在自取其辱!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她只抬头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睛带着冷漠的深紫色,像一泓深潭。随即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拉开门出去,然后小心地关好。往自己工位走的同时,我伸出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越想越羞愧,越想越窝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任一凡呀任一凡,你可真是YY出水平来了,典型的给个笑脸当爱情的自作多情傻瓜型的。她什么人你什么人?嗯?一天到晚的痴心妄想,也不分分对象,还是老老实实地干你的活吧。  
  我咬着牙心里发狠,以至于对面正在收拾东西的方宁关心地问我:“任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啊?我这儿有体温计……”  
这种不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中午,中间磨磨来了一趟,问我情况如何。我没有说话,他也就明白了,史无前例地只叹了口气就走开了。中午下班时磨磨又过来了,还是不怎么说话,终于,期期艾艾地约方宁去吃麦当劳。方宁瞬时脸红了,偷偷看了看我,我笑了笑说你们去吧,我还有点活着急做,在公司吃盒饭,他们也就并着肩走出去。  
  方宁今年大约二十二、三岁,身材娇小。磨磨则身形削瘦,有着一张眉目清秀的娃娃脸。两个人走在一起倒是挺相配的。  
  叶琳也没有出去,盒饭来了的时候是钱娟拿进去给她的。方宁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下午就到总经理办公室上班了,以后这种事儿就需要方宁来做了。  
  下午上班时,我的心态基本上恢复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让这种事儿影响工作。不自夸地说,我算得上是一个敬业的人。  
  开始工作。  
  目前手头上除了那个蓝箭公司的推广案之外,还有就是正在进行中的纯美公司的欧瑞(束形)内衣及还没有开始操作的洪宇公司的仁健牌净水机。本来安悦公司的安安卫生巾的策划案也是我做出来的,只是被东森一通恶改给搞得面目全非,现在我也不愿意再管了。但现在广告文案工作落到了磨磨身上,所以仍然放心不下,时不时地问问进展情况。  
  纯美公司欧瑞内衣的那组媒体平面昨天就发过去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我拨电话,接通了纯美公司企策部王艳虹。她告诉我说,经理正在和公司副总研究那些平面,老总出差还没有回来,可能还要等几天,让我等消息。与纯美公司的是一笔500万的合同,算是公司最近比较大数额的了。而两年前,这只能算是世纪畅想的一笔小生意。  
  洪宇公司是A市一家新成立不久的高科技类型公司,他们生产的仁健牌净水机据说是采用高科技太空过滤技术,有了它就能够生产出可以直接饮用的富含负离子及各种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的水来。可以广泛应用于家庭、食品及美容等一切需要用水的地方,市场前景极为广阔。  
  洪宇公司的老总范进昌是一位大学教授,估计是受了国家鼓励将科技转化为生产力的影响,毅然弃教从商,成立了这家洪宇公司。等上门做功课的时候,在还没对净水机产生什么印象之前,就先感受到了范总大学教授的水平。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多小时,把仁健牌净水机讲得神奇到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地步,如天池圣水灵丹妙药。  
  我看着他把一杯可乐倒进了净水机,流出了纯净的水,没有颜色,也没有杂质,口感也算不错,算是眼见为实。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只是广告从业人员,不是搞技术做鉴定的,因此,只要有国家工商机关有效的广告批文,我们的工作只是负责把它宣传好。  
  但问题还是出来了,据范总介绍,洪宇公司虽然志向远大,但毕竟是刚成立的公司,募集的资金,经过开业前期的一翻折腾,产品成品出炉后,财政上已经是捉襟见肘,宣传推广方面可以说已经没有投入的实力了。  
  东森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但还是叫我来了,不过是想卖个空人情给对方,这我太了解他了。从范总的口中我得知,东森和他曾经是一个学校校友。这不,净水机推向市场后,还没有宣传资料,让公司只先帮他们出一个销售时用的宣传单页,这个自然是不需要多少钱的。  
  和洪宇公司事必亲躬的范总通过电话,敲定了宣传单页制作的一些细节,承诺明天给他看设计小样。  
  之后我整理了这段时间工作方面的一些材料,收拾了办公桌内的抽屉及文件柜。把那些过时、作废的文件资料统统用碎纸机扎碎,用过的笔心、碎纸片也都清理进垃圾筒中。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心里升腾起一丝悲伤的情绪。经过蓝箭公司这件事,现在公司的高层叶琳和东森,都对我有很大的看法。说不定哪天就会被炒了鱿鱼。也罢,现在收拾好了,省得到时费劲。  
  今天是周二,晚上去CE。在我的预留座位上喝着青啤发呆时,Key过来了。举着酒瓶和我碰了一下,一起喝了一口。我沉默着用手去抓桌上的花生米吃。  
  “不开心吗?”  
  “没有……”  
  “你骗不了我。……是不是因为那天那个美女啊?”我靠,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敏感啊?服了!但是,好像被他给猜中了。  
  “不能啊?如果算上今天你们也只不过认识了四、五天而已,就是甩你也不能那么麻利啊?”他接着又把自己的结论推翻了。  
  “可是,如果说只是一夜情,你也不至于这样吧?”说完他看着我。我看桌子,吃花生米。  
  “……弄不懂你。心情不好就不烦你了,想说的时候找我。”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Key,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想说。  
  一会儿,音乐变了,是《不觉流水年长》。CE的音效好的出奇,这是Key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好多旧事去再也不回  
  提起来也许问那是谁  
  为那多年前一滴眼底泪  
  微笑……  
  如今仍未忘  
  为了你我寻找……  
  同样的忧伤与激情,一样的粗犷与细腻,听这首歌,此刻的我竟又多了几分感慨和落寞。我仰头喝光了瓶中的液体。  
  不知不觉中喝了很多,酒精的力量总是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就像是珍藏在你记忆深处的那些无法忘怀的往事,总是在你感觉孤寂、失落的时候拜访一样。当我头晕目眩,意识模糊的时候,脑海里竟出现陈青那张精巧的脸庞,清晰无比!  
  小青,你在英伦还好吗?,虽然你已经不属于我了……也没有属于我的……但是,我,任一凡,你曾经的爱人,一个不名一文的普通男人,会永远默默地祝福你……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6:24 编辑 ]

第一卷 第七章 冤假错案

冤假错案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是在沉闷中度过的。  
  蓝箭公司的方案,据说经过高层研究,交给公司的一位资深策划员、曾是几次参与集团房地产专项策划的“安居小组”的成员之一许仁峰操刀,重新做过。  
  叶琳每天都会准时来到公司,然后几乎就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偶尔会到其它办公室去一下。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工作抱着极高的热情,且进入情况很快。听时不时过来和我说上几句的方宁说,她现在正在做全公司情况的摸底,公司每个部门的人员组成、福利待遇、工作效率、业务水平;公司最近两年来的业务情况、客户分布等等,都是她要详细掌握的内容。由其是对近两年来业绩下滑的原因,展开了认真细致的调查研究。经常看到一个部门的经理从她的办公室出来,另一位经理很快又进入。  
  不过,这些天和我一样感到郁闷的应该是东森。因为业绩不太好的这两年,基本上正是他任策略部总监及副总的时候。东森是2004年年初经过猎头公司的推荐进入公司的,来之后担任策略部总监,半年后,因原来公司的老总陈起心脏病突发住进医院,集团决定任命他为世纪畅想的副总经理并在陈起总经理住院休养期间主持全面工作。应该说世纪畅想业绩不好,与他的领导有直接的关系。  
  可以说这几天,进出叶琳办公室最频繁的就属他了。听方宁说,之前是东森主动到叶琳的办公室去,后来则不断地被叶琳叫进去,并时不时要求他带着各种统计数据的资料。他的秘书王欢几乎被他训斥的无所适从了,哭过好几次。方宁说得的时候还感觉奇怪着呢,说是刚开始秦总进总经理办公室时,总是满面春风,目光炯炯,风度翩翩的,后来,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了,再后来是皱着眉头,带着迟疑。我听了后直想笑。  
  人在处于逆境的时候,往往会变得脆弱低调,谦和谨慎,而像东森这种平时里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也不能免。也就是东森平时太不得人心、没有人缘儿了,当人们感觉到他可能很快会失宠后,自然而然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连平时一天恨不得去他办公室十几次的JJ杀手徐曼莉也是如此,这样一来,东森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周五上班时,在公司门口遇到他,我故意慢走,谁知他竟然停下来等我并主动和我打招呼。因为平时他看到我总是会视若无物,而这一次的主动打招呼,几乎吓了我一跳,搞得我很不适应。但总不能不理,也就不咸不淡地应了。这一下可好,如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一般,他竟立刻和我亲近起来了,对我和颜悦色不说,中午坚定地请我吃饭,不去不行。看着他那双带着恳求的眼睛,百般推脱不了,也就和他去了。从性格上来说,我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吃软不吃硬。曾经陈青就最会利用我的这个弱点,往往三招两式,令我缴械投降。  
  中午吃饭的时候,东森对着我大发牢骚。说什么叶总不该怀疑他调查他,这两年来为公司呕心沥血,接了多少笔业务,完成了多少笔单子。业绩下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等,我只能默默地听着而不置一词。  
  好笑的是,就目前来说,我和东森竟是一样的状况。我在等待着公司的处理结果,很有可能被炒了鱿鱼,而东森好像也不乐观,而我坐在这里听他发牢骚,更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只是,令我始料不及的是,这顿饭竟是导致严重后果的导火索。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磨磨急冲冲地过来,一脸严肃。  
  “听说你中午和东森一起吃饭了?”  
  “嗯,没办法,推都推不掉。”  
  “哎,你可真糊涂!”说完,磨磨以手加额。  
  “怎么了?”
    “怎么了?最近叶总正在调查他呢,据说已经查出东森有渎职和贪污的行为。”磨磨附下身来,在我的耳边小声说。“没看JJ杀手都不理他了吗?现在公司里的人躲他跟躲瘟疫似的,你怎么还能和他一起吃饭啊?我猜现在叶总已经连你一起怀疑了。”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的。听东森说叶总调查他,其实早就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东森迟早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已经到了如此迫切的地步吗?这未免来得太快了一些。看来叶琳很不一般,手段老辣且雷厉风行。只是如果只一起吃顿饭就会受到他的连累,这我倒不以为然。  
  “会那么严重吗?”  
  “……我刚才听方宁说,叶总已经让她通知各部门,周一下午开会宣布对你的处理决定,方宁还奇怪呢,本来说是要下周三之后再开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前。刚才钱姐告诉我,……公司决定开除你!”  
  “啊?”虽然这个结果是可以想象的,但听磨磨说出来还是有些吃惊,我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开始,有些后悔那一夜的激情了。如果公司老总不是她,事情应该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叶琳来说,和一个不得意的员工之间有一段不足对外人道哉的隐私,的确是一件尴尬事,这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却要成为这个事件的牺牲品。  
  再张开眼睛的时候,我苦笑了一下,看着磨磨,“开除就开除吧,如果开除我只是因为蓝箭公司的那个案子,我无话可说,离开也不一定是坏事。”有些事情,即便是最好的朋友我也不能说,比如和叶琳的一夜情。这是做人应有的分寸与原则。  
  “一凡,好像事情不那么简单。”磨磨神态郑重,表情严肃,“说是原来对你的处理意见只是扣奖金和削年假,而就在今天下午,叶总的决定忽然改变了。说是下午叶总找东森谈话来着,问东森近一年来那些失败的业务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并调了很多以往业务的档案资料,发现很多失败的业务,策略都是由你做的,而且东森也证实了。”  
  “你是说叶总现在怀疑我参与了东森的那些对公司不利的事儿吗?”这可是我最最不愿意接受的状况了。但现在,我除了坐在这儿等着,别无他法。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冤死鬼。  
  磨磨点头,“看来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怀疑了,而是就这样认为的,假洋鬼子这次一定完蛋了,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我,“我猜叶总在把他清出公司之前,一定是想先剪除掉他的党羽。最近发生的事儿本来对你就不利,加上东森这个混蛋临死还想找个垫背的,挑中了你……”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我知道,他说得应该没错,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说心里话,如果没有别的原因,叶琳开除我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的那一夜情会让她在公司里看到我尴尬不安,我将毫无怨言。因为这真的可以理解,我会微笑着离开。可是,如果说是因为现在这种情况,那被开除就是典型的冤假错案,教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下班的时候在走廊里看见了徐曼莉,她看着我的眼神就象在看一个在大街上辛苦找工作的人,那种不屑一顾的轻蔑,令我反感异常。  
  晚上去CE,喝了十几瓶,之后勉强回了家。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6:26 编辑 ]

第一卷 第八章 开除我吧

星期一上午九点,世纪畅想广告公司。  
  今天,我早早来到公司,开始整理手中的工作。  
  先将所有手头的工作的细节在电脑上写好,然后以书面形式打印出来,包括每一笔业务的进展描述、对方联系人、业务特点与成败关键等,这样便于接手的人很快进入状态。随后开始整理自己的各种物品,把从公司领来的诸如笔记本电脑等的办公用品一件件列出清单,这样走的时候也好方便交回。虽然将要被开除了,但我认为做人、做事情都要有始有终,不能因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而迁怒于工作四年的、我对之深怀感情的世纪畅想。  
  公司里的其它同事可能都已经听说了我即将被开除这个消息,不时有人过来和我打个招呼,说几句话,也算是最后的告别。因为我平时的话不多,和其他人的交流很少,所以,大家这样做,让我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感动,这说明在这些人的心里,我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周六晚上,磨磨和游不离来找我,我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到CE喝酒。磨磨说要等公司宣布开除我的同时递交辞呈,游不离也看着我点点头,我知道他们能做得出来。但被我坚决地制止了。  
  我说首先,就算你们辞职也得我先找到地方落了脚,能够过来找我你们的辞职才有意义,不然,你们留在世纪畅想和留在大街上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只因为想为我抱打不平就根本没必要这样做。我也不可能让你们这样做。  
  其次,目前从叶琳的行为上看得出,她正在对公司进行整改,下一次也许就会对东森有所动作,说明她还是很有魄力的。虽然现在并不能看出来她具有怎样的领导才能与水平,但从公司中层及方宁的反应来看,对她的评价都相当的高。公司也许会在她的手里重振雄风再创辉煌也说不定,如果那样,离开公司是不明智的。  
  再次,我问磨磨,你舍得离开公司吗?磨磨当时脸就有些红了,说:靠,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丫的别胡思乱想瞎往俺身上栽赃!……看我和游不离都不说话,只是用一种仿佛能将他看穿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有些发毛,赶忙又说:俺只不过看方宁这女孩一个人不容易,父母都没在身边,想帮助她一下而已,绝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龌龊……我和游不离听他说了半天后,都笑了,游不离慢条丝理地说了一句“解释就是掩饰”之后,在我和游不离的哈哈大笑中,被折磨得满脸通红哇哇怪叫的磨磨,把酒朝我们俩泼过来……  
  当我的这些事情做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方宁过来,说叶总请我过去一趟。我看得出她神情复杂。  
  “怎么了方宁?”  
  “任哥,我虽然来公司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那些失败的业务一定不是因为你的原因造成的,叶总她一定是不了解情况才这么做,我想和叶总说说……”  
  “方宁,谢谢你!”我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方宁的意思,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的心里升腾起深深的感动。“不过方宁,真的不用,事情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也许我离开是最好的解决之道。”这是真心话。“而且方宁,你千万不要和叶总说什么,如果你还信任我,就一定要这样做。任哥是一个男人,走到哪儿都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你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但是,你现在要做的是踏踏实实地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多学东西,最好不要让其它不相干的事情干扰你,知道吗?”我面色平静,认真和她说完这些话,然后向她点点头,大步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我知道叶琳为什么找我去,她一定是想动员我主动辞职,而这样一来,算是为我保全了一点面子。  
  敲门。  
  “请进”。  
  我推开门走进去。  
  叶琳坐在班台后面,侧着身体,手里拿着份资料。看我进来,转过身坐正,“请坐。”  
  我点点头坐下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她只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桌上的资料上,说道:“许云峰已经把蓝箭公司的推广案赶出来了,哈里先生十点会到公司来,希望这次提案可以顺利通过。”  
  我只点点头,没有说话。这好像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我看了这份提案,认为和你做的提案相比……”  
  “叶总,您找我来不是为了和我谈蓝箭公司的提案的吧?”我打断她,现在我真的不想听这些,说实在的,自从听说她要开除我,我的心里就一直有些愤怒,试想一下,被人冤枉还要为此被开除出深爱的公司,谁能平静的了呢?而且,这个决定就是眼前的这个我曾经对之抱有非常之好感的女人做出来的。就让她认为我是一个粗鲁而不懂礼貌的人好了。  
  话被我打断了,她一下子变得很尴尬,看得出来有一些恼火。美丽的脸微微地红了。调整了一下坐姿,她抬起眼睛看着我说道:“你可能已经听说了公司要对你的处理决定了吧?”  
  “是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提出辞职,这样……”  
  “这样能为我保留一些面子,是吗?”我和她对视着,又一次打断她的话。  
  “……是这样的。”听我这么说,她愣了一下,“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这么办了。”  
  “如果我不主动请辞呢?”  
  这次她真的惊讶了,精致的面孔立刻浮上了一层寒霜,“那样的话,下午开全体大会的时候,我会宣布这个决定。不过,你这又何必呢?”  
  我笑了,看着她讶异的脸,“叶总,还是你开会的时候宣布吧,我不会主动请辞的。”  
  “……为什么呢?”我猜她现在的好奇大过了惊讶。  
  “因为对我来说,被开除掉和主动请辞意义是皆然不同的。”  
  “不同在哪里呢?”
对我来说,主动请辞是忘恩负义、不负责任。如果我那么做了,我将对不起招我进门的您的父亲叶老先生,也对不起培养我多年的上任总经理陈起先生,更对不起我曾经荣辱与共了四年的世纪畅想。”说完,我停顿了一下,“所以,您还是在开会的时候,宣布开除我吧。”  
  我们对视着,我心中坦荡,所以目光无畏。她的目光中则带着惊讶、不可思议和恼怒。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这样相视了差不多有20秒钟,我移开了目光,主动撤出了这次无声的较量。不是我认输了,是我不想让她太难堪,必竟,我还算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你不怕当众宣布开除你的决定,会让你在公司同事的面前颜面扫地吗?”她的声音冷冷的,这伤人的声音,在此时的我听来,感到格外刺耳。一瞬间,我也有些恼火了。  
  “……当然怕,由其对于我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类型的。”我重新看着她,“但有些东西比面子重要得多。至于面子,我想,在还不深入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不分青红皂白地开除公司员工,在同事面前可能会更没面子吧?”你生气吧,我这么说,全当给你今后的工作提个醒儿好了。  
  “你!”她急了,“……你是说我开除你不对吗?”美女有时会因痛苦不堪而变得丑陋,理所当然的,淑女有时会因控制不住情绪而震怒。  
  我转开头去不说话了,言尽于此。该说的都说了,了无遗憾。一切将暂时划上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一段四年的工作经历,一夜匪夷所思的莫名艳情,都将结束。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这家公司,这个美女,将再也于我无关。  
  微微停顿了一下,我站了起来,“叶总,您还有事儿吗?如果没有我先出去工作了。”我认真地说。  
  噗嗤一声,她笑了,但很快又严肃起来。我猜她是让我这句话给气笑了。我也就是够能作怪的,下午就要被扫地出门了,现在还说要去工作,什么人啊。但天地良心,我真就是这么想的,说这句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叶琳绷着脸没有说话,能看出来她的恼火。但我估计那是她在怪自己刚才不应该控制不住笑那么一声,把本来严肃认真的气氛全给破坏掉了。  
  看她没有说话,我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6:28 编辑 ]

第一卷 第九章 再次提案

回到自己的座位不久,蓝箭公司的一行人就到了,为首的还是那位一头银发、目光锐利、大腹翩翩的哈里先生。而这次,公司的高级几乎是倾巢出动,都去了公司的大会议室。  
  而我坐在座位上,拿着名片册和通讯录翻看着,准备给有着业务联系、经常或偶尔会致电到公司找我的客户们打电话,通报一下我的情况,免得他们打电话来找我找不到人。我打算下午交接完工作后,明天就不再来了。  
  就在哈里先生一行人进入会议室十几分钟,而我也准备好的名单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方宁突然跑过来,说总经理让我马上到会议室去。  
  我愕然。问为什么?  
  方宁说我也不清楚,是那位哈里先生提出来的,请您也参加提案会,所以叶总让我过来叫你。  
  真是奇怪了。那好吧。我放下电话站起来,跟在方宁身后向会议室走去。  
  方宁推开会议室的门,我走了进去,才发现这次的提案会,真是够隆重的。蓝箭公司除了哈里先生及上次随行的秘书瑞丝小姐,副总经理张亚特之处,还有一位高鼻深目、四十多岁的高大白人先生;而公司方面,总经理叶琳、副总东森、资深策划、本次提案人许云峰、客服部经理徐曼莉、市调部经理郑少华、媒介部经理李卫东都在座,还有坐在后面一排的东森的秘书王欢及方宁。我站在门口,完全搞不清状况。这里怎么还会有我什么事儿呢?  
  这时叶琳说话了,“任一凡,哈里先生希望你一起来开这次提案会,你就坐下来听听吧。”  
  噢,真的是这样。说心里话,我想开口拒绝。因为现在这个案子和我已经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我又何必在这儿浪费时间呢?况且下午就离开了。但我发现哈里先生身边的张亚特看到我进来,面上露出不悦、反感甚至有些惧怕之色,于是,我改变了主意。上次开提案会的时候,这家伙趾高气扬的神态、咄咄逼人的说话让我记忆犹新反感非常,嘿嘿,越是敌人不想要的,就越是我们要给予的。想到这儿,我向正面带微笑看着我的哈里先生点点头打个招呼后,走到会议桌的后面一排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看到我坐下来之后,哈里先生向叶琳点了点头,说叶小姐,可以开始提案了。  
  好的,叶琳说,然后示意许云峰开始。  
  许云峰不愧是一位资深策划员,推广计划做的非常详尽而周密。环环相扣、滴水不漏。而且讲解也非常到位,充满了激情与鼓动性。但这份计划必竟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做出来的,在我看来,整个提案如同空中楼阁,外表华丽却并无根基。愿景非常好,收益期的到来也规划得非常快,但实施起来就绝不会那么容易了。可以说,对一个有着丰富的产品市场拓展经验的人来说,在听完这个提案后,基本上就会发现这份提案中存在的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在品牌塑造、产品推广的过程中,存在着方方面面的诸多风险。  
  在听取提案的时候,那位我不认识的白人先生带着同声译耳机。和哈里先生一样,听得非常认真。在许云峰的提案做完之后,那个坐在哈里身边的张亚特竟率先鼓起掌来了,说,太精彩了。那位白人先生也微微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东森、徐曼莉都跟着鼓掌,会议室里一时间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在后面坐着的我则感到好笑。  
  掌声过后,哈里先生说话了,带着浓烈美语口音的流利的中文,“叶小姐,许先生的提案很精彩,贵公司真是人才济济呀。不过,除了许先生的这份提案之外,我还希望布鲁诺先生再听一听贵公司的另一位策划员任先生的提案,您看可以吗?”啊?听完他的话,我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可没等叶琳说话,那位张亚特倒是先说话了,“哈里先生,刚才许云峰策划员提出来的策划案我觉得非常好,也符合总公司对我们的要求。我们的宣传与推广如果按照这份计划在大陆地区全面展开,我看不久就将取得可以令公司总部满意的结果,至于之前那份不成熟的策划案,”说着,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就不必再请布鲁诺先生听了吧。”  
  听到这里,我有点明白了,估计是和张亚特在大陆地区全面铺开的推广策略相比,哈里先生更倾向于我的提案,而哈里和张亚特两个人很可能在大陆地区分公司所拥有的权力谁也左右不了谁,因此,请来了这位布鲁诺先生。估计此人在蓝箭公司的地位非同小可。  
  “Mr.布鲁诺,”这次,哈里先生转过头来,直接和身边那个高大的白人说话了,(用的是英语,为了大家阅读方便,我就不一一翻译,而直接使用中文)“世纪畅想公司的任先生,”说着用手向我一指,“做的方案也非常好。做为公司的首席财务运营长官,我建议您再听一听他的提案,您看可以吗?”  
  那位布鲁诺先生听完哈里的话,看了看他,看到哈里先生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瑞丝和张亚特。瑞丝没有说话,只是甜美地朝他笑了一笑,而张亚特则紧皱着眉头。可以看出来,这位布鲁诺先生是一位非常稳重的人。看了一圈,他想了想,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的叶琳。  
  应该说刚才叶琳和我一样在纳着闷呢,完全不知道蓝箭公司这帮人在搞什么飞机。后来可能也象我一样,看出来一些情况了,看她的脸色,明显的不爽。这等于是她在要求重新做蓝箭公司的提案时,绝非完全了解状况,而有被东森、徐曼莉之流耍了的嫌疑。而当对方提出听取第一次的提案时,她自然无法拒绝。再看东森和徐曼莉,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只有方宁,偷偷地看着我笑了。  
  “这……”叶琳只好把目光投向我,我知道那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很快地向她点点头,示意会再做一次提案。  
  我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她的目光中多了点东西,也可能是为了在公司的众多同仁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或许是为了向张亚特之流示威出口气。但最重要的是因为,我现在仍然是世纪畅想的员工,就把这次提案,当做我在世纪畅想最后的演出吧。  
  “那好吧,就由我们公司的任先生再把他制作的推广案向各位提一下。”叶琳得到了我肯定的答案后,微笑着向哈里和布鲁诺说道。  
  我站起来,扯了扯西装,向叶琳点了点头,大步走向会议室前边的白板前,拿起一枝白板笔,一边在白板上写画,一边大声讲解起来。这次讲解,我不但比上次提案的时候讲得更为详细,而且把上次提案时张亚特向我提过的问题也直接溶入推广案的讲解中,并给出了答案。我没有拿稿子,也不用拿,那些东西全部都装在我的脑子里,我讲它们,如数家珍。  
  当我讲完放下白板笔的时候,我发现在座人的神态各异。哈里先生露出满意的神态,开始点燃雪茄吸起来;布鲁诺先生在沉思;叶琳的脸上流露出惊异之色;张亚特和徐曼莉的脸上流露出沮丧的神态;东森则有些发呆。  
  在我走回座位的时候,方宁暗暗向我竖了竖大拇指,我则朝她笑了笑。
回到座位上,我知道我的提案虽然做得够精彩,但并不会左右什么。因为我知道,对承揽人员来说,广告公司的业务,有着大额的提成;而广告主做市场推广的投入,也正是当事主管灰色收入的一部分,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为了中饱私囊,他们怕是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案。  
  此时,除了我和叶琳,大家都在私下里悄悄说着什么,会议室一片私语声。只见布鲁诺先生先是和张亚特耳语了几句,之后又和哈里先生小声说了什么。终于,哈里先生清了清嗓子,对叶琳说道:“Miss叶,谢谢贵公司就同一推广任务做出了两份皆然不同但又都堪称完美的方案,这令我们有充份的选择的同时,更加深了对贵公司的好感及信任。Mr.布鲁诺是昨天专程为了此事从美国飞来A市的,可见总公司对大陆地区市场推广的重视。彼此的重视加深了我们的友谊,也更加可以促成此次美好的合作。”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刚才我和Mr.布鲁诺及Mr.张简单商量了一下,目前无法立刻决定用这两个提案中的哪一个,我们准备想先开会研究一下,然后再给贵公司答复,您看好吗?”  
  “好的,哈里先生,我们的提案能够使贵公司满意,是我们必须要做到的基本,而能协助贵公司快速有效地打开在大陆地区的市场,则是我们的责任所在。我们的关系是鱼和水、树与藤的关系,是紧密不可分的战友。与贵公司的合作是我担任总经理后本公司的第一笔业务,公司上下及我本人都对此有着足够的重视,所以,请放心,我及我的同仁们一定会尽全力做好的。”  
  不愧是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叶琳是用英文说这番话的,口语流利,语音纯正,意思到位,我听了暗暗点头。  
  听完叶琳的话,一直没有开口的Mr.布鲁诺说话了,用的是英文,这个老外还挺逗的,“能和叶小姐这样迷人的女士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这太让人激动了。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和公司董事会打个申请,要求到中国来,以便和叶小姐并肩并战。”说到这里,他、哈里以及叶琳都笑了起来,停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至于刚才的策划案,正向哈里先生所说的,我们需要研究一下,不过请放心,我们都是满腔热情的战士,渴望战斗,所以,不会让我们美丽迷人的战友等太久的。”  
  提案会收尾的气氛非常之好,与上一次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总经理及众多公司人员的参加,看来使对方感觉满意。  
  “好的布鲁诺先生,”叶琳率先站起来,向他伸出手去,和也同样站起来了的布鲁诺握手,“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提案会自此算是圆满结束了。在座的人们纷纷起身相互握着手,公司一干人等热情的寒喧着,送他们离开。我则站在座位前看着他们,再一次感觉,这些事已与我无关。

[ 本帖最后由 世界第一等 于 2006-11-20 16: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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