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8-9-11 0:29:34
今年上海房价大跌,前两年顺子首期加上这两年还贷怎么也交了有五十万了,可银行给卖掉之后,返回来只得十来万,我盯着合同看了半天,也懒得仔细研究到底从哪里扣出这么多来。顺子还在医院躺着,这笔钱被打入顺子的尚未被冻结的私人帐户。我本人是碰不得的,但律师告诉我,这笔钱虽然我不能动,但可以让医院从里面扣医疗费。从而,我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但最奇怪的是,那张神秘银行卡从此不再有钱打进来了,我琢磨了很久很久,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对方似乎对于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我问过早早,早早直摇头表示想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关于那笔钱,我曾怀疑过是丹丹打的,因为当时密码最后两位写在顺子的门上,而且是写在内侧的,拥有顺子家钥匙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丹丹。但丹丹本身并没有什么收入,也没攒下多少钱,况且早就失踪了,我们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状况,估计她根本就不知道,可能性不大。这次,顺子的房子一卖,这笔钱立即断了,更让我无法解释。
那只手表照片一直放在我的电脑里做桌面,夜深人静时,我时常盯着它发呆。我不停的回忆,记得那天她从包里掏出来的时候,是没有盒子的。而照片上的手表盒子显示它的款式和我那只是一样的。我却从来没见过顺子戴过。
于是我把我从顺子家搬过来的小件从麻袋里翻出来,一件一件的找,试图找到那只和我放在抽屉里的一模一样的手表,若果如此,我便不需要疑神疑鬼去想一些或许是我多心了的事情了。
天高云淡,秋风习习,初秋的早上,穿着短袖衬衫在天桥摆摊时而觉得冷飕飕的。秋天总是一个让某些人倍感凄凉的季节。正若此时的我,时常站在天桥望着桥下的车水马龙,熙攘的人群想一些让自己越想逃避却越挥之不去的问题。
早早告诉我,顺子的套现公司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他联系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花了点钱把警察那边给摆平了,过几天把顺子的账本从公安局给拿出来,银行应该会给顺子帐户重新开放的,也就是说,顺子的钱可以拿出来了。听了这个,我嘘了一口气,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顺子,顺子什么都没了,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帮他挽回什么东西,可什么都挽回不了。想到这里,那块表又开始在我眼前旋转,我使劲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哪怕今年我倒霉透了,我依然想要积极一点去面对生活,我依然向往着美好。我告诉自己,这世上,什么都没了,我还有顺子,还有早早。
我一边想着,一个女人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拿起一条链子,问我多少钱。我伸出两根手指。这时,后面一个男人推了推她,说,快走快走,看这些东西干嘛。
我寻声望去,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我们同时愣住了。
他呆望了我一会儿,便冲我点点头。
我这才认出来,是洋洋的姐夫。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几个月没见,比原来胖了,穿的也干净了许多。
他说,你现在做这个?
我说,是。说完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女人,比洋洋的姐姐年轻,也漂亮,只是妆化的很浓。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问,你现在怎样了。
他说,还好。
我刚想问,洋洋她们怎样了。他旁边的女人抓着一把链子打断我,问多少钱。我看了看洋洋姐夫,又看了看这个女人,说,不用钱了,呵呵。
这女人嗖的一下,把手上的链子全塞包里了。我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和洋洋她姐一样俗不可耐的女人。
我忍不住问,洋洋呢?洋洋现在怎样了?
洋洋姐夫说,她……情况不太好。
我的心有些隐隐的抽搐,我问,怎么回事儿?
洋洋姐夫说,唉,精神状态不太好,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很久没联系他们了。
我点点头。
那女人推了推他,他说,那行,先这样,我还有点事,下回见个面好好聊聊。
我说,行行行,慢点。
他笑笑,说,恩,这么多年了,真是的,呵呵,先走了。
我说,行行行,您慢点。
中午在天桥底下吃了个炒粉,早早给我来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早早说,你现在在哪?要是没什么事先回来。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我说,行,就回来。
回家之后,早早坐在沙发端着个硬壳本子在看。
我说,怎么了?
他抬起头,把本子扔到桌子上,说,你过来看看。
我问,这什么东西?
他说,今天刚从公安局那拿回来的账本,顺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