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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灌水] 【寻找上海记忆】为什么会有洋泾浜话 [打印本页]

作者: 老叟    时间: 2012-7-13 08:32     标题: 【寻找上海记忆】为什么会有洋泾浜话



我百度看到这3篇文章,一篇是乐龄网黄驹过隙文章,原名叫“话说洋泾浜”,另一篇是福建侨报的是孙绍振“洋泾浜中国话在欧洲”, 再一篇是苏堤春晓的“话说洋泾浜”,觉得对洋泾浜话的诠释虽然各有见解,但同出一辙,就将3篇共5千多字的文章节选了一下之。

第一篇:洋泾浜,又名西洋泾浜。是上海母亲河黄浦江的一条支流,河浜水流蜿蜒曲折,向浦西流入周泾(今天的市中心西藏南路),也就是今天延安东路的前身,从外滩到大世界这一路段。洋泾浜因通达黄浦江上的洋泾港而得名。明朝永乐年初,黄浦江水系形成后,浜分成东、西两段,境内浦东段为东洋泾浜,浦西段称为西洋泾浜。清朝乾隆年以后,因沿黄浦江修筑上塘,浦东段不再通水,后来逐渐淤塞成为平地。从此,浦西段便不再冠以“西”字,直呼洋泾浜。清末时,洋泾浜旁全是田野旷地,其间有弯弯曲曲的泥泞小道和水沟。也曾是英、法租界的界河,后被填没筑路,修建房舍,高楼开始鳞次栉比,成了繁华的闹市地段。
到了我们小时候,只把延安东路靠近今天的永寿路、浙江路一带称为洋泾浜了。那时这个路口有好几家卖香烟牌子、玻璃弹子、牛皮筋、玩具枪、鞭炮、火药籽等小商品的店,……
也许是我这辈子要和洋泾浜有缘,回上海后我先在一所中学任教,校名就是沪上颇负盛名的洋泾中学,不过那是浦东的地段了,就是乾隆年间以后逐渐淤塞成为平地的地方。这样算来,我是把东、西洋泾浜都玩了一遍。那年我回安徽,一位有文化也很熟悉上海掌故的长辈问及我工作的地方,我说洋泾中学。他笑了,说是不是洋泾浜那个意思,我知道他所指并非地名而是语言学方面。……

第二篇:旧社会上海话“洋泾浜英语”,指的是一些小贩、三轮车夫在和美国人打交通的时候,用汉字的发音方法所说的不三不四的英语。这种“英语”在美国人看来是“破碎的”(broken),那时候,会讲英语和穿西装一样,是身份的炫耀,在中国话中插进来几句英语,显示自己是上等人。家住在臭水浜的穷人肯定是没有钱去念书的,居然讲起英语来,显然是不伦不类的反讽。中国人以能讲一点外国话为荣,而住在中国的外国人却不以不会讲中国话为耻。直到九十年代初,情况没有多大变化。一个法国人,来到福州,不用法语而是用带着法国重音的英语(洋泾浜的)说,福州真是美丽极了。问他:为什么不用法语来称赞福州。他的回答是:“我从来不用法语来赞美别的国家。”1990年,我在德国波恩的法国领使馆签证去法国,那个德国雇员,明明是听得懂英语的,却拒绝英语。我警告他,如果他听不懂英语,就没有资格做法国使馆的职员,我就要投诉他。他才用比洋泾浜好不了多少的英语结结巴巴地向我解释如何填写表格。一个朋友告诉我,这还算是客气的,在意大利领使馆,则连洋泾浜英语也不讲,干脆说,在旅游旺季,拒绝给中国游客签证。
12年后,我带着太太和孩子拿着德国驻广州总领事馆的签证,来到欧洲旅游。欧盟各国海关已经人去关空,没有了签证的麻烦,我们长驱九国,有一种特别“爽”的感觉。但是最叫我“爽”的是,所到之处,都能听到德国人、法国、意大利、比利时人、荷兰人在说洋泾浜的中国话。从巴黎的艾菲尔铁塔到阿姆斯特丹的民俗村,从奥地利西西公主的花园到梵蒂岗的辉煌的教堂,在广场上,在商店里,甚至在德国的来茵河畔的古老城堡中,各式各样的小贩和工作人员都会讲一点汉语。12年前,在巴黎的维浮宫,只有英语和日语的说明,现在有了汉语的,而且比之日语的更加供不应求。在阿姆斯特丹的游船上,甚至有了汉语的解说,却没有日语的了。许多小贩,最先学会的一句话,竟是“马马虎虎”,也许这种构词法在他们的感觉中,是很奇特的吧。在意大利,一个威尼斯小艇上的船夫,在我们登上那狭窄的小舟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慢慢来。”而维马斗兽场的废墟门口,一个卖幻灯片的艺术家居然用相当准确的语音向我招徕:“这是幻灯片。”最有意思的是,一个卖风景明信片的男人,看到我们,忽然大声喊叫起来:“100块人民币,20张明信片。”他说得那么流利,一点没有洋泾浜的味道,当然,我知道,这也许是他讲得最流畅的一句,要他再讲几句,就不能不露出洋泾浜的马脚了。不过是12年的工夫,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使这个曾经拒绝中国游客的国家,连对美国文化都有优越感的国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这并不神秘,不管到什么古老教堂和布满鲜花的广场上举目四望,到处都是黑头发,到处是中国游客与白人和黑人小贩在讲价钱。小贩们看到我们,很少问我们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径直就用洋泾浜的汉语招来我们。在比利时一个广场上,一个小贩请我当了一次翻译,做成了几笔生意。他搭着我的肩膀,恋恋不舍地让我教他讲“你好”、“谢谢”、“很便宜啊”。他每重复一句,都意味着和他天生的顽固的洋泾浜腔调作一番艰难的搏斗。
临别时,他送给我一个带维马斗兽声模型的钥匙扣,用绝对是洋泾浜的腔调,对我说:“戏戏你,我的瓶友。”

第三篇:“老上海”都知道,洋泾浜原是上海的一条河浜,后来被填成一条马路,即今天的延安东路。所谓“洋泾浜英语”,是指那些没有受过正规英语教育的上海人说的蹩脚英语。它的特点一是不讲语法,二是按中国话“字对字”地转成英语。一百多年前,上海开埠之初,除了上过洋学校、留过洋的少数知识分子外,多数中国人都没有受过正规的英语教育。跟外国人打交道或为外国人办事的人,只能用“洋泾浜英语”作为交流工具。洋行里的杂役,饭店里的西崽,巡捕房里的巡捕,商店里的伙计,洋人家里雇的仆人、保姆以至黄包车夫等等,大抵都会说几句“洋泾浜”,有的还说得非常流利。
说来奇怪,尽管这种“洋泾浜”谬误百出,洋人居然都听得明白。外国主人回家,看见玻璃窗打碎了,便问仆人缘故,仆人很流利地用“洋泾浜”回答:"吱吱吱,喵喵喵,(玻璃)克郎当,洋主人一听就乐了,原来是猫抓老鼠闯的祸。
洋行老板让中国司机到大光明电影院买电影票,司机空手而归,指手划脚地告诉老板,老板也听懂了,人山人海,今天看不成了,明天看吧,明天看,还是那个影片!
在那么一个特殊的年代,中国人固然讲“洋泾浜英语”,外国人同样讲“洋泾浜中文”。比如把一个人说成“一只人”,把一条狗说成“一位狗”,把母牛说成“牛的母亲”,把鸡蛋说成“鸡的儿子”等等。上海圣约翰大学的美国老校长卜舫济,当时算是中国通,喜欢用中文讲演,但因为掌握不好中文的四声和抑扬顿挫,经常闹笑话。有一次竟然在大会上讲:“兄弟今朝有两个屁放(比方),一个屁放在中国,一个屁放在美国”,引起哄堂大笑。直到去年,圣约翰校友JH时,白发苍苍的同学们还拿这故事互相调侃,笑得前仰后合。
时代在前进,语言也在进步。“洋泾浜”将会成为历史陈迹,再过若干年,可能大部分人都不知“洋泾浜”为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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