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发表于 2012-5-23 16:40
| 只看该作者
舌尖上海
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走红后,上海网友们纷纷热议沪上美食,罗列最能代表海派风格的经典菜肴。
上海的味道是怎样的?
随着央视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持续热播,坊间讨论美食的激情被激发开来,“舌尖上的上海”也在微博上成为了本地的热门话题。
昨天,循着《舌尖上的中国》的足迹,早报记者走进南京路上的“三阳南货店”和“邵万生食品店”,探寻“舌尖上的上海”。老字号的经营者说,虽然为了适应年轻人,目前传统糟货的口味已经越来越淡。毫无疑问,“上海的味道”正在发生新一轮变迁。
生煎:生煎馒头是无锡、嘉兴、苏州、上海一带的特色风味小吃,形态饱满,上半部有黄澄澄的芝麻和碧绿的葱花,松软适口,下半部包底金黄脆香;馅心鲜嫩适口,酱香浓郁,越吃越香。
十米柜台里的中国
在《舌尖上的中国》里,上海南京路上的“三阳南货店”的腌腊食品,被摄制组认为代表了“时间的味道”,成为上海这座现代化城市中传统美食的一个代表。
早上9点,“三阳南货店”的卷帘门缓缓打开。它迎来了一百四十二年来的又一个普通日子,在纪录片播出之后,店内的客人没有发生明显变化。一百四十二年里,它一直安稳地开在南京东路正中间,仿佛一个隐喻:无论时事如何改易,只有食物是不变的。
老一辈口中,并没有“三阳食品店”,他们总以旧名称呼:三阳南货店。确实,这家始创于1870年的老店,以南北货起家。腌腊柜台在西北角,干货柜台在东北角,数十年不变。店里的值班店长袁辰明指着角落里一条条如积木般堆叠的火腿说:“哪个店里,腌腊柜台都是最靠里的,好堆东西。”
干货柜台的柜组长戴师傅卖了快三十年的南北货。在三阳食品店里,他的活动范围是互成直角的两个柜台,长度加起来大概有十米。在这十米里,“舌尖上的中国”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浓缩在他的面前。
上海人喜欢南北货。木耳、香菇、笋干、海蜇都是上海人心头之爱。在商店里,十米长的柜台用玻璃分割成小小的隔断,每个隔断里都是一种干货。北到辽宁的海参,南到福建的笋干,同一种食物,也精细地按照品相分为不同的价格和位置。无论货品贵贱,都不必一次买上一斤,需要多少就买多少。营业员一手抓出的分量,往往与顾客想要的分量相当。
时至今日,干货的展示仍然与过去无太大的差异,干燥与盐分保护的食物,暴露于空气之中也能长久保存,每个顾客都可以摸一摸、闻一闻。
一方火腿的乡愁
45岁的胡师傅在三阳的腌腊柜台工作多年。这个清瘦腼腆的中年男人,在操刀分割火腿时,一把刀使得非常熟练。一块毛巾用夹子夹着,挂在他的柜台前。每天,这块毛巾都要搓洗一次,去掉上面的油腻。老顾客们都习惯用手来感觉腌腊制品的质地,毛巾就是用来给他们擦手的。
腌腊柜台里的各种肉品,看上去差别不大,却有着独特味道。酱油肉是宁波特产,咸肉则是本帮“腌笃鲜”的一方诸侯,叉烧带着潮汕风情,火腿则是金华的名片。而上海人,则享受了来自各地、做法不同的味道。
柜台前,一位女顾客选好了一块三斤多重的去皮去骨火腿。“帮我一斩二,一块两斤,一块一斤。我要送人的。”女顾客的要求高,还不时指挥着正要下刀的胡师傅:“过来点,不对,再过去点。”
胡师傅的刀锋下,火腿分成两块。上秤一称分量,分别是一斤和两斤。“师傅水平真好。”女顾客夸奖,胡师傅笑笑:“运气好,运气好。”
女顾客姓王,48岁,远离上海已经30年了。王女士和家人多年来居住在澳门,一年也就回上海一两次。每次回上海,王女士都会来买些火腿回去。虽然澳门也有火腿,但不知为何,王女士总是相信,上海的火腿更好。
不过,王女士的话还有另一个意思:除了火腿,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上海特产”送给澳门的朋友。
51岁的顾客陈先生回忆,“以前**亲戚送肉、送菜到上海,我们回礼都是大白兔奶糖。外地朋友来上海旅游要买东西回去,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让他买五香豆。”的确,上海是通衢之地,食材繁杂,但真能称得上“土生土长”的上海口味,倒也不多,就连赫赫有名的“三黄鸡”,起个名字还叫“小绍兴”。
老主顾与新布局
习惯逛超市的新一代,可能会很不适应传统食品店的风格:柜台上是琳琅满目的各种食物,分门别类却依然繁杂,找到某件商品绝不容易。
这样的格局出现在同处南京东路的“邵万生”——这是面更加古老的招牌,1852年就已创立,1870年落户南京东路。在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里,上海的醉蟹作为上海糟醉食品的代表出现,而提到上海的糟醉食物,就必须提到“邵万生”这家老字号食品店。“邵万生”食品店以糟醉起家,宁绍口味的黄泥螺、醉蟹一度在上海独占鳌头。现在,在糟醉食品的旺季,这个小小柜台一天能贡献2万元营业额。
糟醉食品在“邵万生”略显拥挤的店面里,只占了不大的一片柜台。在三阳食品店,店里三成是上海人,六成是外地游客,还有剩下的一成则是外国人。这意味着,回头客能给这家商店提供的利润,显然不足以支撑这家商店1.2亿元的年销售额。
于是,这两家老字号门口的铺位大多被承包出去,销售的是饮料、水果、奶茶、冰淇淋,“邵万生”的侧门外还新开了“章鱼小丸子”铺。老字号曾经倚重的南北货、腌腊、糟醉,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在喧闹的店面里,不时能看到老人坐着轮椅,由老伴或儿女推进来,这儿逛逛,那儿看看。郑阿姨坐在轮椅上由她的儿子推着,在食品店并不宽敞的通道里缓步而行。
“焙熄(一种笋干)蛮好的,就是现在盐头都少了。”她的儿子人到中年,回忆起过往和母亲在食品店里的时光,他露出孩子一样的笑容,“最喜欢这里的马蹄蛋糕了,但是现在已经没得卖了。”
代变了口味变了
糟醉组组长尤珏珍是上海市劳模。从1985年开始,她就一直守着这方柜台。那个年代,站柜台的营业员被人叫做“柜台猢狲”。而尤珏珍则很喜欢这份工作。很快,她便练就了舀散装黄泥螺的本事。
散装黄泥螺1985年时卖2元钱一斤。那时尤珏珍的月收入是17元5角。“大家一般都是一两、二两地买,买回去正好吃一顿。”而现在,一罐黄泥螺的售价按照品相从22元到35元不等,“泥螺王”更是买到每桶近200元。
“外地人吃不大来这个,主要来买的还是江浙人。”尤珏珍说,她的柜台上,至少有三成老顾客。而这些顾客的“老”,还体现在他们的年纪——来买糟醉货吃的,大多都是中年人,极少有年轻人会在逛南京路的时候,钻进杂乱的食品店里,提一罐黄泥螺当晚上的下酒菜。
尤珏珍津津乐道于当年糟银蚶的高人气,“卖银蚶的时候,这里都排队排到店门口。”她做了一个手势,“不要太热闹哦。可惜碰上甲肝爆发,后来蚶类的糟醉货都不让卖了。”
事实上,邵万生的糟醉货正在逐渐改变口味。在他们的生产基地里,既有专精糟货一辈子的老技师,也有新招的大学生。
“现在的糟货没有以前那么咸了,味道在变淡。”邵万生食品店的工会主席郑女士介绍说,“主要是为了照顾年轻人的口味,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口味有这么重的,只有老吃客才会吃特别咸的。主要是现在的人都倡导健康生活,低盐饮食,所以都吃得清淡了。”
而另一方面,随着贮藏条件的提升,冰箱几乎成了每家每户的必备电器,糟醉货也没有必要再依靠大量的盐分,来防止腐烂变质。大势所趋之下,“咸”的位置正在慢慢后退。
“就是有老吃客抱怨,怎么味道变掉了。但抱怨的人也少。”尤珏珍说。上海的传统口味正随时代变迁,一去不复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