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意外访客
周日醒来已近八点了，昨晚的好睡令我神清气爽，同样的，在床上快速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后一跃下床。
冲了个澡出来，我为自己准备了早餐。牛奶、煎蛋、果酱、面包，然后边看报纸边享用它们。
到目前为止，我对自己的现状还是满意的。除了暂时失去了工作之外，其它的一切都还不错。
父母都很好，不需要操心；自己没病没灾、身体强壮；有地方住，不大但却很舒适；加上叶琳发的奖金，算是小有积蓄，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没有饭吃；有朋友，虽然不多但足够，这是珍贵的财宝；最关键的，我很年轻，善于学习，有前途，有未来。
这样的盘点总是会让我心满意足，信心百倍。因为与很多人相比，我觉得自己要幸福得多也幸运得多。
至于工作，我更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相信自己能力与水平，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吃完早点，简单收拾，我拿了本书来到露台上。
经过昨天大雨的冲刷，眼前的城市变得很干净，远方的太阳明艳艳地当头照耀着，但并不给人以灼热感；近处的天空有一群鸽子凌空掠过，看着它们的优雅与舒适，让人直想也象它们那样去飞翔。
我在露台的椅子上坐下，打开书读起来。
隐约听到门铃的声音……不应该呀？磨磨来之前总会先打电话的，再就没有谁会来了。我站起来，仔细分辨了一下，确实是门铃在响。去开门的时候我在想，会是谁呢？
拉开门，叶琳。
没想到。有些发愣。
叶琳穿着白色亚麻上衣，同质的长裤，头发很随意的盘在脑后，留下来的一些碎发垂在额旁耳畔，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清爽亲切。
“你就准备一直让我站在这里吗？”看到我的模样，叶琳眨眨眼睛，歪了下头，让娇嗔的声音刺激我的神经。我侧下身，让她进来，擦身而过，幽香袭至。我刮鼻子。
说实在话，前天晚上，我在她的面前是失了态的，今天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自从知道她和陈青的关系后，我对她的看法改变了，……心下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
但是，我始终搞不明白，事情发生的那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性，我从不敢标榜自己多么正派严谨。而事实证明，面对诱惑，我并没有什么超强的免疫力。正像有话说的，女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男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
不过，我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有尺度的，至少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对于和叶琳这个问题，就算是闷死我，我也不会主动去求证答案的，因为，我不想在她面前把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我问叶琳喝什么，她说水。
我想我知道叶琳的来意，如果猜得不错，她是想让我回公司工作。这是合乎情理的。
首先，我离开世纪畅想是被她生生挤走的，是冤枉的。在知道了真相后，这种补救是自然而然，是所有的性情中人都会采取的做法。
其次，在短短的两个来月的时间里，我的能力已经充分地展示在她的面前，赢得朗星公司的业务就是最好的证明。一个想要成就大业的老板，怎么会让这种既有忠诚、又有才华的员工含冤离去呢？
还有就是，通过前天晚上和叶琳的谈话，我感觉到陈青对叶琳的影响力。她怎会让一个自己好朋友心心念念的前男友因为自己的原因面临失业呢？综上所述，叶琳应该是来找我回公司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至于她到底为何不请自来，我并不知晓。
我拿了水来时，她已经坐在了露台的椅子上。我放下水，也坐下来。
叶琳道谢，拿起水喝了一口，然后望着远方的城景，一时无话。她的侧影很美。
我默默地坐着，将目光投向天边，等着她说明来意。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是吧？”并没有看我，过了一会儿，叶琳看着远处轻轻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你在想，我是来找你回去上班的，是吗？”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她的眼睛如一泓湖水，目光清澈，柔和中带着淡淡笑意。
我的目光有一丝慌乱，被她说中了心里的想法。这就如同打牌时被对手掌握了底牌，形势已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我知道你是不会回去的，因为你有心结没有解开，……所以，我也不是来找你回公司的，而只是来说完前天晚上我们没有说完的话。”我愣了，这可真的是没有想到。
就前天晚上我们之间的对话而言，确实有很多东西没有谈透，但那大多数都是我的疑问，说起来该主动找她的是我。像她这样主动找上门来说那些，似乎不太合乎情理。但既然来了，而且她这么说，我是当然要把谈话进行到底的。
而且，旧的伤口经过前夜的撕裂，现在既便是再触及也不会那么疼痛了，毕竟陈青还好，大家都还好，我可以想得开，也放得开了。
“嗯，谢谢你叶琳，其实我有想过去找你呢，没想到你会来，”我看着叶琳笑了，“那天晚上我很失态，不好意思，你不要见笑啊。”
“不会的。”叶琳听我这么说，竟正色地摇了摇头，“相反，你的表现让我感动了呢。”说完，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是中肯之色。
“我听陈青说起过你们是怎样分得手，对一般人来说，如果处在你的位置上，是不会原谅对方的。”
“其实我也恨过她，只不过那个过程很短……”我叹息，“也许真爱一个人就应该为对方着想吧，否则，既使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快乐的，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把目光从叶琳的脸上挪开，低着头的说道。
良久，叶琳没再说话，抬头发现，她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感动和激赏。
第二卷 第二章 原来如此
发现我在看她，她仿佛恍然醒悟，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开去，脸上飞起两朵红霞。
“你知道吗？我在英国住了整整四年，和陈青在一起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是最开心的。”叶琳换了欢快的语调。共同的朋友，共同的话题，我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嗯。”我点点头，等着她说下去。
“我们之间非常谈得来，属于那种一见如故的朋友，平时只要在一起，就会有说不完的话。我们可以轻易地解读对方的心意，了解对方的感受，甚至可以不必说话，只用眼神来交流，……这种朋友在国内都找不到，别说是在异国他邦了，所以，我们对彼此都非常珍惜。”她说的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陈青本来就是一个善解人意、聪明绝顶的女孩，她和我在一起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闺中密友在一起是无所不谈的，……就象男人在一起总喜欢谈女人一样，我们也喜欢谈论男人。”叶琳的声音滞了一下，我知道她那是说喜欢谈论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丝毫未以为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她讲很多关于你的事儿、你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讲你们是怎样地过了很多的苦日子、怎么样按揭买房然后如何花心思去布饰；讲你们休息的时候一起去市场买菜回来如何做东西吃；闹了别扭后犯错的一方怎么去讨对方的欢心；讲晚上……说实在话，有时候听得我非常羡慕。从另一个角度上讲，我……算是你们感情的见证者！所以，”她顿了一下又说道：“见到你时，我可以说已经认识你两年了。”叶琳的表达让我产生了些许的感动，她不做作，挺真诚的。
“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叶琳的这句话，让我不得不转头看着她。她看看我，低下头去继续说道：“她说她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已经非常了解她了，陈青是那种外表柔弱但骨子里主意极正的人，看她说那句话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心，没有更改的余地了。”我转开头，呆呆地望着天边的云朵。
“……你伤心吗？”看着我听完这句话的表情，叶琳迟疑了一下问到。
“呵呵，”我苦笑了一下，“不，要说伤心，那是两年前，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嗯。”叶琳笑了，她站了起来，走到露台边上，走扶廊杆向远方眺望。
微风吹动着她的衣衫和头发，从背后看去，叶琳的身材无可挑剔。刚一想这个，我觉得自己很好笑，自嘲了一下，端着杯子喝水。
又过了一会儿，叶琳从露台边上转过身来，脸上换上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她说的话，惊得我差点把水洒到身上，“任一凡，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那样？”
放上水杯摸鼻子是我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了。
“在陈青的口中，你几乎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这让我对你有些向往。有一次我曾开玩笑地对陈青说等回国后见见你，……说实话，也真的有见见你的愿望。没想到陈青听我这么说竟然非常高兴，更是极力窜掇……其实当时我就知道，她是希望我们将来能在一起。”
“……”无语了。
“那天在CE，我去见你仅仅出于好奇，只想远远地看看你而已，根本就没想到会和你……”说到这里，叶琳的脸红了，低下头去，但她并没有停止，“可更没想到的是，你有好几次打动了我。”
我抬起头，询问的目光。
“第一次是你听那首《不觉流水年长》时落寞的神情。那是一种让人心碎又心动的表情，使我……特别想去安慰你。”叶琳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依然清晰。
“第二次是你明明心动了却几次催我回家。我看得出，就像陈青说的那样，你是一个稳重而不会乱来的男人……”
听到她这么说，我有些羞愧，低下头摸鼻子。怪不得那些大哥级别的色狼们泡MM时，都会熟练地使用欲擒故纵这一招的呢，原来还真的是卓有成效啊！
“第三次，也是最打动我的，明明是陈青先离开你的，在我试探你的时候，你并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既便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而且看得出来，你仍然对她怀有很深的感情。……现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男人已经很少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但她声音中的娇羞感让我避无可避，我最怕听到她这样说话，就象是毒品，只让我一时受用，她走了之后，我无处可买，无法自拔。
这可太被动了，让她这么说下去，简直变成了我乖乖地坐在这里任她调戏了，这不行。
“呵呵，”这样想着，我已经笑了出来，是该改变一下气氛的时候了，“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啊，还有第四次吗？”我抬起头看着她。我相信，在这种谈话里，总是脸皮厚的一方会占到上风。
听完我的话，叶琳目光闪动，竟点了点头。我愕然。
“第四次是看你刻意压抑自己的样子，感觉很好玩，……是一个性情男人。”
倒！没想到我的窘态也能吸引她？！这可真是艳福上门挡都挡不住啊。
“再说，我那天也喝了很多酒……也因为强烈的好奇心……你知道的，在和你之前我还没有和男人那什么过……到了后来，我已经不想再守着自己了……”叶琳越说头越低，几乎看不见她的脸了，但她娇柔的羞态仍是尽入眼帘，我看着她，感觉好极了。
“那天，看到你不理我，……我还有点生气呢，觉得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不吸引人……在卧室里，我一直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床上等着，直到你来开门……”说到这里，叶琳已经用双手掩住了脸……
高兴！真的，我相信她的每句话。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她是第一次。那天之后，我先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个没有过性经验的女孩子会出来做这种事？后来也因为这个给她留名片。因为那时我觉得，她是上天派下来专门来照亮我生活的天使，也因此产生了那些美好的遐思，我当时一直在想，绝不能错过她！
“那……”我摸鼻子，说实话，如此直接地谈这些，我也不好意思，但人家大姑娘都开了口，咱还有什么可扭捏的呢？“为什么你那么早就走了呢？”
第二卷 第三章 再次意外
“那还用问啊，因为不好意思呗……”叶琳放下手来，她的脸色漂亮得要命。仍低着头，她偷看我了一眼继续说道：“本来想过两天，再去CE找你的，可是，我发现了你留给我的名片，没想到你竟然在世纪畅想上班！你不知道，当时给我的那种震动有多大！”
我看着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关于你的工作，陈青只说过你在广告公司。我想她是故意不告诉我你在世纪畅想的。”
“为什么呢？”我问道。
“我临走之前告诉陈青要去世纪畅想工作一段时间。当时我发现她若有所思，但并没有说什么，”她看了看我，继续说道：“现在想来，她这样做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一是你们分开两年了，广告业的人员流动那么频繁，你会不会还在世纪畅想工作是个未知数，而当时我对你的印象是非常好的，她可能考虑到没必要让别的什么来影响我对你的观感……”
微微停顿，她又看看我，“再就是如果你还在世纪畅想，那说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可能在心底里，她是不想让这种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影响我们可能会有的发展吧。”
我苦笑了一下，陈青，如果真是像叶琳分析的这样，你可真算是用心良苦了。
“现在想来也是，如果我知道你在世纪畅想工作的话，那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我们也绝不会象现在这样在这里谈话。”叶琳肯定地说。
我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以叶琳的性格，考虑到上下级的关系，别说不会发生那件事儿，她甚至不会去酒吧找我。
这样说着，叶琳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语调也低沉下来，“但我发现了后却大吃一惊。从英国回来担任世纪畅想的总经理，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肃清公司。那时候，公司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能相信，因为在我还不了解公司状况的情况下，谁都有可能是商业间谍。”
“所以，虽然我对你的印象很好，……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先装作不认识你。这就是在公司里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的想法。后来，当发现公司很多失败的业务都和你有关时，我后悔了，并深深责备自己的轻率。后来甚至变成每多看到你一次，就会多自责一次。于是，我开始千方百计地赶你走，这就是为什么你的业务被削减得越来越少，甚至连比稿会都不让你参加的原因……”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直到你赢得朗星公司的业务！而我现在的感觉是庆幸！……你可以了解吗？”
我可以了解。
眼前的这位曾和自已共赴巫山的女孩，毫不扭捏，直抒胸臆地解答了让我一直受到困扰的问题。她的真诚让我感动。
但我并没有回答她。当叶琳说完这番话之后，曾结在心中的疙瘩完全冰释了。看着她眼睛，感觉那里面有兴奋、有热切，还有尽情抒发的畅快。此时此刻，我的感觉又何尝不是庆幸呢？！
我默默地看着她，她也回望着我。
我微笑，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她的头发在耳畔自然地垂下，其中深紫色的挑染看上去非常漂亮。
我的靠近让她下意识地向后避开。但，又怎么能逃脱出我的掌心呢？我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并把她拉向自己。手指处传来她身体的颤动。
“你干嘛？”她托了一个长声，娇羞中，她嗔怪地猊了我一眼，用力推开我的手，接着，一下子从露台进了起居室。
留在露台的我，看着被她推开的手，自嘲地笑了。任一凡，你想干嘛？莫名其妙嘛。
进到起居室里的时候，叶琳在书架前留连。我走过去，靠在书架上，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她在书架里东翻西找。
“任一凡，你看的书好杂啊。”她拿出一本华文出版社出版的檀明山的《家居风水100问》，先向我亮了一下，然后边翻看边说。
“嗯，差不多吧。”我欣赏着她优美的动作。
“一凡，我想求你一件事。”合上书，放回书架上原来的位置，她面带恳求地看着我说道。她的这种说话的表情和语气是我目前比较满意的。
“什么？你说吧。”我笑着点点头。
“我希望你回公司来帮我。”
“……”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许仁峰辞职了，现在公司人力短缺，真正有能力的就更少。招聘不解决什么问题，新人在业务上拿不起来，资深人士又没有经过考察，因为东森事件不敢马上就用。蓝箭公司的业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摆了，朗星公司的业务也很急……”
其实，我很高兴此时叶琳能再开口邀请我回去的。一上午的交流，我已经打消了和她在一起共事的所有顾虑。为什么不呢？那是我满怀感情的公司，那里不但有她，还有我的好朋友们。我相信，既将开始的这段职业生涯，将是我人生中的一段快乐旅程，这是我心向往之的东西，我又怎么可以错过呢？看着正在殷勤讲述着的她，我笑了，没等她说完，我已经向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叶琳高兴极了，声音中充满着惊喜。
“是的叶总，看来我又得回去为您卖命了。”我呵呵笑着说。
“去你的，”叶琳也笑了，“是我自己犯贱，把你弄回去给自己气受呢。”傻子也听得出，她现在对我已经绝对不是老板对员工的态度了。
心动！看着她的眼睛，我竟有些痴了。两个月前曾经有过的某些想法不可扼止地复苏……但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女孩儿的形象，骨感而健美的身姿、棱角分明的面孔、饕餮可爱的吃相，自己曾和她有过无言的约定。是的，那是筱蝶。
想到这，我的眼光迟疑了一下，但就这短短的一瞬，已经被她扑获了。她调皮地回视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像是在问我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心此时忽然感觉烦燥，这从来都是我不愿意体会的感觉。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总会发生点什么，这已经经过我的多次验证，为此我曾经惊异不已。今天这种感觉再度来访。就在我试图解读它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奇怪，又有人来？肯定不是磨磨。那还会有谁呢？与叶琳对望一眼后，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筱蝶。
第二卷 第四章 重返公司
我愣住。心里突然很乱。
筱蝶手里是透明塑胶袋里装着的两个很精致的饭盒，看到我，她调皮地笑着，“任一凡，怎么样，没想到吧，呵呵……”
是没想到。这时想起来，昨天筱蝶打电话说要给我一次意外的惊喜，那一定就是这个了。此时，我的背部仿佛能感觉到叶琳的目光……
筱蝶单手高高地把饭盒举在了我的面前，说道：“今天我和我妈一起包了饺子，做了粉蒸肉，可好吃了！我特地拿过来给你尝尝的。”她并没有发现家里有人，兴高采烈地说。我尴尬地摸着鼻子。
说完，筱蝶似乎发现我的神情有些不对头，“怎么了？”她换上询问的目光，“不请我进去吗？”
“……噢，对，快请进。”我侧过身，请筱蝶进来。看向叶琳时，发现她已经变了颜色。
一步跨进门里，筱蝶发现了叶琳，先是一愣，脚步马上停下来，半晌才说道：“噢，……你有客人啊。”
“是的……”我呢喃着。立刻，有种叫“尴尬”的情绪在三个人之间荡漾开来，这种情景可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啊。
打破这种尴尬的是叶琳。很快的，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自然，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来，并向筱蝶伸出手去，“您好，我是叶琳，任一凡公司的同事，是来找他谈一点工作上的事情的。”
伸出手来和叶琳微微握了握，筱蝶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你好，我是筱蝶，是任一凡的健身操教练，很高兴认识您。”
“我也很高兴。”握着的手放下来，叶琳继续对筱蝶说道：“我和任一凡的事情已经谈完了，正想走呢，那你们聊，我先走了。”说着，她飞快地扫了我一眼。那眸子幽深无比，我心为之一震。
“好的……”此时筱蝶看看她又迟疑地看着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说。
狂摸鼻子……
“嗯。”此时叶琳已经穿好了鞋子，转回身看了看我和筱蝶，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任一凡，你明天就到公司来好吗？如果觉得太急就下午过来，可以吗？”
“……可以。”
“好的，再见！”
“再见。”我和筱蝶几乎是齐齐说的这句，叶琳点点头，转身走了。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我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清晰的愁伥与冷淡。
“这个女孩好漂亮哟！”筱蝶等叶琳走远，转过身惊讶地看着我说，“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是的，”我挠挠头，“不过……她来找我回去上班……。”这话说着我感觉挺别扭，但还就是这么回事儿。
“她来找你？她是谁啊？难道……”
我看着她点点头，“对，她就是老板。”
这天下午，筱蝶是在我家待了两个多小时后离开的。先是看着我吃饭。当我说很好吃的时候，她显得很开心。之后我们聊天，我得知她是从封勇那里知道我的住址的。
筱蝶对叶琳很好奇，几次说她长得漂亮，用的是那种充满了艳慕的口吻。早就听说过女人更喜欢去欣赏女人，从筱蝶这里我算是得到了证明。
当她问我为什么辞了职叶琳又来找我回去时，我大略地和她说了一下状况，她点头，认为我能回去原公司上班是一件很不错的事，也对叶琳做为老板亲自来向我道歉表示敬佩。
筱蝶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子，和她谈话我感到愉快，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感，我想到了叶琳离开时的眼神……聊天的过程中筱蝶还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玩笑话：我怎么觉得你的美女老总对你有意思啊？当时我直眨眼睛，陷入无语。
筱蝶走后，我给磨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明天上班，当时他大大地“啊”了一声，我估计一定把他周围的人都吓倒了，接着他大声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笑了，哥们！
我让他替我也和游不离打个招呼。他问我明天什么时候到公司，我想了一下说，上午十点吧。他连声说好。
周一十点。创世纪大厦十六层。
当我推开公司大门的时候，公共办公区忽然静了下来，同事们齐齐地看向我。搞什么嘛？正当我感到窘迫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掌来，接着，掌声响成了一片。
血往头上涌。站在门口，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竟有些呆了。
感动！说实话，对于我这个平时不爱出风头的人来说，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受到大家如此礼遇，还真有不知所措之感。我想，这也许是大家佩服我以一已之力为公司赢得了朗星公司的业务吧。除此之外，我觉得这和近两个月来与同事们之间的沟通也有关系，至少，他们会觉得我是一个好相处的诚恳的人。而这种人最起码不会被别人所讨厌。
很快恢复过来，我边向这些同事们点头打着招呼边沿着公共办公区的走廊向前走，看到了迎过来的方宁和磨磨，还有前面不远处平时很少走出工作室的游不离。
方宁俊俏的脸上满是高兴与激动，微微泛着红色，眼睛热切地望着我，我向她点点头，“方宁，你好！”
“……任哥，……你回来了，太好了……”方宁好象要表达的不只这些，只是因为场合的原因，并没有说出来。我笑着朝她点头。
“凡凡，俺一直以为自己是公司里人缘儿最好的，没想到你小子不比俺差！凭这点，俺再服你一次好了。”磨磨顾作垂头丧气状。
“磨磨，你没错，真的，不然你试着辞职后再回来看看，估计大家都会在门口等着给你献花吧？”
“……我才不试呢。”
“呵呵……”我们笑着互相搭住肩膀，一起往前走去。
被游不离一记直拳击打在前胸，我则一记勾拳击打在他的腹部，之后我们互相对一记拳，望向对方的眼神尽是朋友间的信任与默契。
等走到我的办公区，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是一位只有二十岁出头小帅哥，我并不认识。看到我过来，他立刻站起来点头和我打招呼，“任哥您好。”并第一时间向我伸出手来。
“任哥，这位是公司新招聘的大学毕业生梁山。”方宁在身后介绍到。
“你好。”我点点头，伸出手来和他握了下，“任哥，刚进公司就听说了您的事迹，真的是太了不起了，以后我希望向您多多学习的。”小伙子不但长得英俊，还挺会说话的。
“不必客气，同事之间互相学习吧。”我的这句话绝没有打官腔的意思。想当年，我也是这样踏上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步的，短短四年，在这家公司自己已经变成资深的‘老人儿’了。
“是这样的，任哥，”方宁走到我的身边，抬头看着我，微笑着说：“叶总已经为你重新安排了办公室，她请你来了之后先到她的办公室去一下呢。”
“好的。”我不知道叶琳为什么会想着安排办公室给我，当下向游不离、磨磨、梁山点头致意后，跟着方宁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第二卷 第五章 副总经理
敲门。
“请进。”叶琳在办公桌后面站起来。
上次离开这间办公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谁能想到，十来天的时间，再回到这里时，一切已不同。
向我伸出手，叶琳的脸上是平静而矜持的笑容，“任一凡，欢迎你重回公司。”典型的上司对待下属的姿态。
“……”感受到了她那淡淡的冷淡，我的笑容只好也淡下去，伸出手与她握，“叶……总，我来报到。”
只轻轻一触，叶琳已经倏地收回手去。指了指她办公桌前的椅子，“请坐。”
我坐下来，看着她在桌面上的一堆文件里找着什么，又象是茫无目地。终于，她找到了一张，抬起头看着我。
“任一凡，公司准备对你的工作重新安排，我先和你说一下，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等公司开会的时候会正式公布。”
我看着她点点头。那天在家里和她之间那种暧昧的美感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公事公办、官样文章，我感觉郁闷。
“鉴于你的能力和工作表现，公司准备任命你为副总经理，这已经向集团董事会申请报批了，几天后任命会正式下达。”
“你的工作将分管策略部、创意部、媒体部及客户服务部……”
“叶琳……”我轻声打断她。我知道她的这种平淡而缺乏感情色彩的语气并不是不尊重我，而只是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远，我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我觉得我们之间……”
“请听我说完好吗？”她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好像不满意我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眼里的孤傲，我感觉有些好笑，但又拗不过她。只好苦笑一下，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你的年薪暂定为二十万元人民币，年末公司还将根据你的工作表现及业绩适当奖励。”
“其它福利方面，公司将为你提供一套100平方米的宿舍。”
“工作条件上，除了独立办公室外，将配备私人秘书及日常用车……”
“叶琳，那天在我家……”
“任一凡，希望你以后在公司的时候，称呼我叶总。再有就是，不要在工作时间谈论私人话题，可以吗？”不等我回答，也不想听到我的回答，她继续说道：“如果你对公司的任命有什么意见，对待遇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是合理的公司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摸鼻子。我知道她今天这种表现的原因。甚至那天她离开我家的时候，对今天这种状况就已经有了预感。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想再提，还能和她说些什么呢？
现在想想，她的这种表现也是在情理之中。我知道，这样一个惯于养尊处优、不但拥有美貌智慧还是巨富之身的千金大小姐，在她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及坚强的自尊下，绝不会允许自已做出那种让别人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轻贱的行为。
我看着她，她象是挑战似的回望着我。叹了口气，我低下头，“是的叶总，我有要求。”
“……那你说吧。”
“我不想当副总经理。”
“……”她愣住。
“我觉得自己的水平能力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或者说，我并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来，我需要检验一下自己才行。”
这是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想当这个副总。
最近一年来在职场的经历让我明白了，做为一个职员，光有才华是不够的，还必须得有人赏识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的才华变成财富，才能为你赢取更多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是那话老话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个人只是单兵，只有率领团队，个人才会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近些天来，可以说在我二十七年的生命里，在我微不足道的思想中，已经又有一个重大的变化发生了，那就是，我不再是那个惯于平凡、默默无闻、只希望做着一份稳定的工作、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过自得其乐的日子的任一凡了。现在的我，已经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但是，我从来没有当过领导，世纪畅想再怎么说也是A市名振一方的国内4A，叶琳一上来就给我这么高的认命，我的心里确实没底。还有就是，对公司的同事们来说，我也就是最近为世纪畅想赢得了两单业务罢了，这样恐怕没办法服众。
听我说完，叶琳的神情由惊讶变成了赞许。“嗯，那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这样好吗？副总的职责是需要分管策略部、创意部、媒体部及客户服务部的全面工作，……如果让我来负责其中的一个部门，我倒是愿意试试。”我看着叶琳，诚恳地说道。
“噢……”她低下头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笑着点点头，“也好，就先按你说得吧。这样也不用向集团董事会报批了，我就可以定下来。只是，你的待遇什么的还将按照公司副总级别来执行，希望你以后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公司对你的期望。”
公司高层与中层的待遇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我看着她，知道这是她对我的礼遇，心下感动。但公司必竟有公司的规定，我不想她为我而破坏了公司的规距，那样的话，会让别人说三道四，也不利于团结。
在我的待遇问题上，叶琳如果这么做，我会觉得她考虑的不够周到。或者说是因为她一直在英国、受欧洲公司人文文化的影响比较深的原因，反而忽视了在中国环境下职场员工对个人待遇方面的敏感性，对情况不够了解。‘不患贫患不均’是中华几千年留下的潜规则，虽然这种规则正在被打破，但明显的不同必然遭至反对，我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叶总，我看这样恐怕不妥。”
“……”她又一次因为没想到我的说辞而感到惊异，马上投向我询问的目光
第二卷 第六章 新办公室
“既然是中层，那待遇还是按照中层的规定来好了，这样的话对公司、对其他中层、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叶琳是个聪明人，我不用也不想说太多。
“嗯。”叶琳微一沉思，即刻点点头，看着我，眼睛里的赞许之色更浓了，“好吧，按你说的办，你就先来负责你最熟悉的策略部吧。本来如果你做副总的话，这个部门也得由你来兼着的。不过，我希望除了策略部之外，你在其它方面也多帮帮我，好吗？
“没问题，”我看着叶琳笑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什么事儿叶总尽管吩咐好了。”我刻意开了句玩笑。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提起昨天在我家的那种感觉了，大家的关系算是重新定了位，那就潇洒一点吧。
叶琳被我逗得莞尔，马上又掩饰住。想瞪我一眼，但却随着劲儿把目光投到别的地方去了。
停顿了片刻，叶琳说道：“那行吧，不过办公室和秘书不能免，这也不是特殊化的东西，本来策略部的事儿就多一些，你说呢？”
“……好吧。”如果再拒，我感觉自己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办公室你就用原来东森用的那间，至于秘书嘛，我看方宁挺喜欢跟你一起做事儿的，不如……”
“不不不，”我立即把头摇得如同拨棱鼓，怎么可能？“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坐在我原来位置上的那个新来的大学生、是叫梁山的吧，好象不错，不如把他派给我，可以吗？”
“男秘？”叶琳看着我笑了，“那行吧，既然你喜欢。”
我朝她笑着点点头，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该结束了，于是问道：“叶总，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
“那我先出去了。”我说，她点点头。
我站起来，走到门边的时候，一个轻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身为之震动，“那个叫筱蝶的女孩不错，好好珍惜吧。”我回转头，她却已经低下去，我只看到她握着笔的已经发白的手指关节……
我的新办公室在叶琳办公室的左侧，中间隔着一个小会议室，是创世纪大厦十六层最好的房间之一。
这是面积约四十平方米的套间，外间放着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对讲机、电话和电脑。走进来，是大约近三十平米的主间。坐北朝南的方向使这里的阳光非常充足。
办公室的装修并不复杂，简约中透出股刚劲之气，黑白灰色调用得恰到好处；室内没有过多的摆设，除了桌面如镜的班台、小牛皮老板椅及班台前面的两把会客椅外，只有房间左侧的一圈布艺沙发、茶几和右侧的两组书柜。
东森走了之后，这个房间一直是空着的，但每天都有人在打扫，所以这儿的一切，包括班台上的电脑、电话等办公设备看上去一尘不染。在房间里到处走动了一下，我感到满意。
站在窗前，远眺阳光下的A市，到处是林立的高楼。看那些高楼上密布的窗口，不知道每天又会发生多少故事。想想自己，在世纪畅想已经整整四年的时间了，进公司后位置几乎没有变过，如今辞了职在外面兜了一圈回来，却进入了公司的管理层，搬进了这个豪华的办公室，真可谓造化弄人。
有人敲门，我入住这个办公室后，第一个来的人是方宁。
“任哥，恭喜你啊。”方宁的笑很甜。我也看着她笑了。“方宁，谢谢你啊。”说心里话，我对这个女孩极有好感。先是在开除我的员工大会上挺身而出，在那种场合下，甚至是不惜得罪叶琳说出了我的策划案得到蓝箭公司认可的消息，而迫使叶琳留下我；接着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在我处境艰难的时候，始终给予我关注和鼓励。平时的点点滴滴我看得出来，她一直站在我的一边，不离不弃。此时，在我的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那样看待了。
“呵呵，任哥，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啊。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公司需要你，我……们大家都非常希望你能回来啊。”方宁的脸色微红，笑着对我说。
我点点头。别人是不是希望我回来我不清楚，但她是希望的，我知道。
“叶总让我通知你，下午三点在大会议室开全体大会。……主要内容是宣布你的任职决定。”
“好的。”我笑着点点头。
“……任哥，有件事我想问但不知道该不该问。”方宁迟疑了一下，说道。
“问吧。”
“叶总让我给集团董事会打报告是要任用你做公司副总经理的，可刚才让我打印的文件却是公司的内部任命，任你做策略部经理，一个是高管一个是中管，差了很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噢，方宁，是这样的，叶总本来是要让我出任公司副总的，但我推辞了。我感觉自己现在不适合一下子坐上那么高的位置。就连现在这个策略部总监的位置能不能做好我心里也还没底呢。以后你如果发现了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可要及时帮我指出来哟。”
“任哥，就凭你这种务实的态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出色的。”方宁知道了原委，既而用充满崇敬的语调和我说道。
“呵呵，谢谢方宁小妹儿的鼓励，任哥我会加油的！”
送走了方宁，进来的是磨磨，“哎，我说凡凡，你小子升得可够快的了昂。出去转一圈回来就当了策略部的总监，听说还差点当上副总，你是不是偷偷地给咱的美女老总下了迷药了啊？”
“你丫怎么跟领导说话呢？信不信我扣你当月奖金啊？”
“靠，刚当上官没等屁股坐热乎你丫就牛B了。别说，如果你真当了副总的话，这话俺怕；可惜啊可惜，俺是创意部的一份子，目前还轮不到你来管啊。”
“……”
“哈哈……”看到我无语，磨磨狂笑。
第二卷 第七章 性感尤物
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我去找游不离。
我的任命看来公司的同事们都已经知道了，路过公共办公区的时候，大家都向我道贺。
我很高兴，也真诚地谢着他们。
近一段时间里，有件事我深有体会，那就是如果你想在一个集体里做出些成绩来，除了自己本身的能力之外，群众基础非常重要。人毕竟是社会中的人，不可能离群索居。尽量地去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为别人着想、保持有效的沟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做事情时就有了人脉基础。对一个成功者来说，这是不可或缺的。在经历了很多事情，看了很多有关这方面的书籍之后，我感觉自己渐渐地谙于此道了。
走进游不离工作室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架看书。在办公室里有椅子不坐是他的典型特点之一。好象他自己说过的，每当他坐在地上，脑海中就会有生生不息直至汹涌澎湃的创意涌现出来。这个我倒是完全理解他。搞创作的人大多数有自己特定的习惯，比如我认识的一个作家，他写东西的时候就一定要光着脚，春夏秋冬皆需如此，否则不是没有灵感，就是写出来的东西不堪入目。
另一侧，王欢在握着鼠标上网，看到我进来笑盈盈地站起来，“任哥，恭喜你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到你的办公室给你道贺呢。”
我笑着点点头，“谢谢你王欢。”
“任总监来了。”游不离等我们寒暄完毕，一本正经地说道。
“少费话。”我笑骂。“下午我要最近策略部下过来的平面设计的清单，其它设计师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下班前给我就成。”
“嗯。”他说。
下午上班时，梁山进来报道。
“谢谢您的栽培任哥！有什么事情您尽管交给我去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从他的脸上，我看得出他的感激是真诚的。相当年，我也和他一样，渴望学习、渴望工作、渴望被赏识。一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往往你给他一个空间，他却会还一个世界给你！这样想着，不仅在心里对他平添了几分好感。
“多学习、好好干，我看好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道。
下午开全体大会的时候，有件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当三点钟公司的人都在大会议室里坐好的时候，由钱娟宣读对我的任职决定，全公司的同事们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他的中层的表情神态，应该是基本上对我出任策略部总监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我也再次认为自己推辞了副总职务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是中国企业的一个普遍的人才任用现象，内部员工提拔起来的干部多多少少会被原来的同事轻视，这种不服如果反应强烈了，就会变成对这个干部开展工作的一种障碍。由其是对于原来公司的这些中层们来说，如果一个以前连中层都不是的员工，一下子上位到自己的头上，那心里肯定是很不舒服的。
不过叶琳有提我当副总的动议也是好事，这样一来，当消息传下去的时候，中层干部们肯定会心有不甘、不服，但一时又无能为力。而我推辞了这个职务之后，反而会在他们的心里造就一种平衡感，接受我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任命我为策略部总监之后，又由叶琳亲自宣布了一项公司的机构调正方案，把原来的策略部与创意部合二为一，组成策划创意部。按照她的说法是，这样的话，有利于公司业务的内部协作及策划方案的整体推广与实施。这倒是真的。
世纪畅想的创意部基本上由平面设计师与文案组成的，游不离和磨磨都是其中的一员，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负责人。平时有活的时候大家都各找自己配合得比较默契的人来合作。就象我，有活就直接找游不离和磨磨。当工作安排有冲突的时候，总经理副总经理一级的会出面协调一下，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这样合并了的话，相当于让我这个刚上任的总监一下子负责了两个部门，我知道这是叶琳看重我，给我加担子呢，只有笑笑接受了。如此宣布之后，自然全无异议。我看着叶琳，心说这件事你怎么也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呀。她可倒好，装看不见。
由于新官上任，在会上说两句是不能免的，当钱娟说道请任总监讲几句话的时候，我摸摸鼻子站了起来。
“各位同事，刚才大家给我鼓掌的时候，我在下面都有点坐不住了。对于我，大家是了解的，在世纪畅想的四年里，我一直是一名普通员工，忽然担上这么重的担子，一时间有如履薄冰之感。
不过，我有信心把现在的工作做好！这信心来自叶总，来自支持我的各位同事。在此，我要感谢叶总给我这个发挥各人能力的机会，更要感谢各位同仁们的鼎力支持。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在今后的工作中，希望大家给予我支持和帮助，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大家一定帮我指出来，我会虚心接受的。在这个岗位上，如果我不称职，那么不用大家说，我会立即引咎辞职的。
最后我想说，在世纪畅想这个大家庭里，只要我们这些家庭成员携起手来共同建设它，就会有更美好的未来在等着我们。”
掌声再次响起。
坐下来的时候我发现磨磨在他所在的位置上摸鼻子，表情有些尴尬。想起来上午我们在我办公室里的对话，估计他正琢磨着刚说完不归我管现在又落到我的手上了，差点笑出来。
回到办公室，徐曼莉紧跟着我进来向我道贺。
“任一凡呀，你真的好棒噢，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同寻常拉，果然不出我所料，恭喜你哟。”
得承认徐曼莉确是个性感尤物。三十岁出头，正是熟到透的时候。薄纱衣下是一对一动一颤、仿佛随时都会凌空飞去的乳房，丰满但不失腰身。走动之处浓香阵阵，又总是一脸妖媚的表情。
第二卷 第八章 摸底调查
其实我和徐曼莉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过节，只是我做员工的时候很不满她的那种时时居高凌下的姿态。话说回来，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些势利的，只不过在她身上表现的明显一些罢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来道喜，总不能不理不睬，“谢谢你徐经理，以后还请多关照了。”
“哪里呀一凡，以后呀，我可是要请你多多关照了呢。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我还想和你好好聊聊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挑逗的意味，我听了头皮一阵阵发麻。
“好吧，以后有时间会的。”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说这句话时她飞了个眼儿过来，电得我浑身一激灵。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以高度的热情投身到工作中。
对一家广告公司来说，策划创意部好比整个公司的发动机，正是核心所在。事实证明，如果拿不出足以牵动消费者目光激发购买情绪的好方案，那些愿意大把花钱的广告主会变得和葛朗台一样吝啬。作为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我感到自己责任重大。
为了对本部门的工作有一个全面细致的了解与掌握，我请公司各部门经理配合，让梁山做了一份统计表，以便把公司所有正在运作的项目、正在服务的客户一目了然地反映出来。
当梁山把项目及客户清单摆在我的办公桌上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世纪畅想正在服务的客户有一百多家，大大小小都算上，正在进行中和即将开始操作的项目有一百五十多个。怪不得叶琳说现在公司人手严重不足呢。
经过思忖，我决定就以这份统计表作为任务清单来展开工作。
我知会叶琳，请方宁协助梁山，请办公室钱娟、客服部经理徐曼莉、市调部主任郑少华及财务部主管提供帮助，把这一百多家客户的情况做了一次详细的摸底，摸底重点放在这些客户的实力与规模、与世纪畅想的合作情况、对方一直以来的付款记录上。
与此同时，对全公司一百五十多项业务逐一审度，以纯经营的角度依次去考量它们的价值。
这样的工作做了整整近一个月的时间，等做完这项工作的时候，A市也进入了最为炎热的时节。
应该说叶琳确是一位出色的领导者。关于这一点，这一个多月来我的感触更深了。她的工作特点是很少去过问具体的业务情况，而是很注意倾听来自公司各方面的声音，对员工很关心。同时，给予公司中层们更多的自主权，这使这些人工作起来有如鱼得水之感。
值得一提的是，看起来我的任用在公司里起到了榜样性的作用，至少每个人都会认为在世纪畅想工作，只要有才华有能力，就会有出头的机会。在策划创意部，仍至整个公司，大家都在积极努力的工作并表现自己，这种气氛对于广告这个时刻充满着挑战的行业来说是非常有益的。全公司人员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整个世纪畅想的工作气氛也如同天气一样热烈。
在我对客户及项目调查摸底过程中，公司的各项业务也在同时紧张地进行着。虽然目前策划创意部的人手明显不足，但在我的调度指挥下可以说开展得有条不紊。但既便是这样，因为人力不足导致工作时间吃紧的状况仍时有发生。
这一段时间来，我和叶琳的关系显得很微妙。在工作上，她全力支持我，给了我很大的空间，一般的事情基本上都会听从我的意见，使我工作起来有畅快淋漓之感。
但同时，她明显地在尽量回避我们之间的单独接触。能用电话就用电话，或者直接安排方宁过来传话或送东西。就算是见了面，也绝口不提工作以外的事儿，既始是眼神，也只是一触即闪开。我知道，这些都是那天在我家看到筱蝶给她造成的影响，渐渐地，我已经习惯了以这种方式与她相处了。
这段时间以来，我和方宁的接触可以说是最多的。在工作上，我和叶琳之间的上传下达都是通过她来实现，而且看得出，她也很愿意到我这里来。越接触她，就会越喜欢她，但这喜欢只是哥哥对小妹妹的那种。
我曾经试探地问过她对磨磨的印象和感觉，她回答说是挺好的。但问具体怎么个挺好法儿她就笑而不答了，再问多就看得出明显的不高兴来，看着我的眼睛也变得幽怨。我知道这丫头可能真的像磨磨说得在喜欢我了，但我一切装着未知未觉。为了避免结束，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避免开始。
整整一个月，由于工作繁忙，CE几乎没去，而每周三次的健身变成了每周一次，见筱蝶的时间总是很短，次数就更少。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筱蝶几次见到我都会提到叶琳，在赞美她漂亮、气质高雅的同时总是问我和她相处的怎么样？每次都搞得我尴尬异常、狂摸鼻子。
磨磨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不尊重”，当然也只是在办公室没人的时候。用他的话来说，对叶琳‘如此礼贤下士放下架子二顾茅芦亲自找回并许以如此高官厚碌’极为不解，存有很大的好奇，不断嬉皮笑脸地寻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心下佩服，想这小子真的有可能会点什么，这种事儿都能让他蒙出来个子午卯酉来。但想归想，却每次都会义正严辞地告诉他一不要随便议论领导二有多远滚多远。
自从部门合并我出任经理后，磨磨和游不离工作状态非常好，效率高，质量更高。别看磨磨平时嘻嘻哈哈象没个正形似的，但他的文案造诣、对产品述求的把握绝对堪称一流！不但语言丰富，而且极有煽动力。
几年的相处，我知道磨磨是一个悟性极高的人，而且博闻强记。奥格威、伯恩巴克、R.雷斯、韦伯.扬、李奥.贝纳等等这些广告大师的事迹与生平在他的口中如数家珍；而我认为磨磨真正不同凡响的地方是：很多的广告人只是知道他们，或者知道他们的辉煌业绩、也有的人了解他们曾经具体做过的广告经典，而磨磨则深入研究过这些大师们的创意哲学，并一点点把这些溶入到自己的灵魂里去，用它们来指导自己的文案创作。
让我感到自得的是，这个在业务上谁都不肯放在眼里的磨磨，对我为朗星公司所写的文案激赏不已，奉为经典。
第二卷 第九章 Very good
游不离的工作效率则高的令人咋舌。
平面本来就是广告表现的重头戏。说电视广告“三十秒定江山”，意思是一种产品上电视宣传，在主流电视台播放三十秒的广告，如果受众们反应良好，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企业的产品会火，如果规模不是很大的企业，就会自然而然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而平面广告由于其载体与电视广告的差异，覆盖了电视广告所不及的其它空间。虽然其作用与电视广告可比性不大，但在广告投放上往往毫不逊色。同时，由于平面广告的单项投放金额往往不象电视广告来得那样大，所以采取这种宣传方式的客户很多。这样一来，公司十多名平面设计师的工作量都很大，基本上都在满负荐的状态。
游不离这段时间一个人做出了三个人的活，而且件件都是精品。这其间，他工作室的灯光很多次彻夜长明。我知道他这样做是在为我助力。虽然我没去和他说什么，但心中感动！
朋友，不正是时时会让你感动的那个人吗？
JJ杀手徐曼莉会时不时地到我的办公室里坐一会儿，每次都会媚眼横飞言语暧昧，面对她的挑逗，我只能报以哭笑。别说，最近我开展工作的时候，在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都很积极，这让我对她产生了些许的好感。但她的这种表达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只能敬而远之了。
在上任的一周后，我和灵智国际的杜元朗通了电话。我在第一天回世纪畅想上班的时候，就打电话把情况告知了杜元朗。因为不但是朋友，工作的事儿我找过他，落实了通知他一下也是必须的。
而他在电话里告诉了两个让我感到惊讶的消息：一是从世纪畅想辞职的许仁峰到灵智国际上班了。
杜元朗在电话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彩。不断地向我发着牢骚，东森对他的掣肘与打击没完没了，许仁峰去了之后，更游说兼任灵智国际总经理的纪续刚让许仁峰取代他的位置。
另一个消息是：美国蓝箭公司正在和灵智国际接洽，准备把在蓝箭油漆的大陆地区推广计划交由灵智来做，是许仁峰带过去的案子。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筋飞转。这样，蓝箭公司的市场推广会忽然停下来的原因也就明了了。
蓝箭公司的中国区高管层本身就不合，更是在推广方案上有很大的分歧。在选用了我的策划案后，当时叶琳把它的具体实施交给了许仁峰负责。现在许仁峰到了灵智国际，这种情况的发生是自然而然的。
做为全球知名的油漆公司，蓝箭的推广计划是庞大的，同时对公司来说，这笔业务的利润也是相当丰厚的。我马上把这个消息通知了叶琳，在做了简单的交流后，我们认为，蓝箭公司已经和世纪畅想签属了合约，双方必须继续履行下去。我们不允许有人挖世纪畅想的墙角，会想办法通过各种途径拿回这单业务。
在我和杜元朗通完了上述那个电话后，七月下旬，他又打电话来，告诉我已经在灵智国际辞职了。我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他说没有，想再找份工作而已。我大喜，立刻邀请他来世纪畅想。杜元朗的水平和能力我很了解，也非常欣赏，他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为了杜元朗的事儿，我去了叶琳的办公室一次。看到了我的她似乎挺高兴的，但随即又摆出了一副只谈公事的表情，淡淡地请我坐了。我把杜的事和她说完，她思忖良久，问我是否知道灵智国际是重兴集团的产业？我点头表示知道。她点点头，说如果你不知道灵智国际的主人是谁而要把从那里出来的杜元朗招进公司，她不会同意。但你既然知道了，那你自己看着办好了，但还是提醒我谨慎一些。我点点头，说我自有分寸。
有了杜元朗的加盟，策划创意部更是如虎添翼。
杜元朗本来就是公司的老人儿，人缘儿一直挺好，当时是因为受不了东森的挤兑才离开了公司。现在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如鱼得水。
抛开那些小笔的单子，除了公司原有的大宗业务之外，这段时间又接下了几项利润丰厚的业务。沙朗先生正在兑现他的承诺，已经先后为公司介绍了包括国际知名健身器品牌多健邦、香水品牌Miyuan（蜜缘）、顶级时装品牌大卫金等大陆地区的市场推广业务。
其中的多健邦健身器，经过我与杜元朗、磨磨、游不离三个人的通力合作，以‘多健邦，你的生活方式’为主题，创作出了既英颜首饰后的又一广告精品，一经推出，市场反应良好，已初步形成了马太效应。多健邦健身器的生产商法国迪力公司方面非常高兴，已经做出了追加宣传投资的决定。而多健邦的电视及平面广告已经得到了中国广告协会的通知，让公司携带多健邦广告参加今年的年度广告大奖的评选。
朗星公司英颜的“相伴一生”系列的各种媒体表现差不多都做完了。三十秒的电视广告片请的是中国极具影响力的大导演张一谋执导、目前大陆地区人气最旺的韩国魅力女星李应爱及香港如日中天的天皇巨星刘华仔领衔，以‘英颜，我生命的一部分’为主题，在短短的三十秒的时间内，用精到的镜头语言，讲述了一个凄美绝艳的爱情故事。
片子送到公司，可惜沙朗先生在法国。我们请来了朗星公司的高管们一起在大会议里一起观赏。看完这段短短三十秒的片子，在场的人们无不被这段广告片里英颜所散发出来的惊人美感、及所蕴含的人文力量所折服，那些一向持重的英国人竟大声喊着good！Very good！
朗星公司在原来拨付的五百万美元的基础上，又追加了一千万美元。七月底英颜的电视广告片开始陆续在央视一套、二套、三套、六套及各省卫视投放。平面广告出现在《时尚》、《时装》、《风行》等这些中国大陆地区最具影响力的时尚杂志上，广告文案的主题是‘英颜，不是珍贵的’。
朗星公司的终端签约铺货计划没有像想象的那样顺利。有些城市的金店对这件事儿的反应是：既便你肯于赊货，我也不肯接受。这样，原定430家的终端签约铺货金店只完成了215家。但既使如此，朗星公司的赊货金额也足以大到惊人，且已经影响了朗星公司的资金周转。
但没想到的是，当广告推出后的第二天，很多金店的英颜产品已经销售一空。于是，仅几天时间，就有超过千家的金店来A市的朗星公司付现款提货。朗星公司的人几乎忙到躲。不但资金迅速回笼，产品已经供应不足，各地相继出现了断货情况。
沙朗先生不愧是一位极有魄力的商业领袖，不但没有停止宣传，反而在不断追加广告投入的同时，着手在国内的直辖市及省会城市设立专卖店，准备将英颜旗下的高档珠宝首饰产品陆续推上市场。至此，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朗星公司的英颜珠宝首饰已经强势切入中国大陆市场，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而世纪畅想则因此在获得了巨额利润的同时，赢得了包括朗星公司在内的一大批客户的欣赏与追捧，并又一次得到了业界同行的尊重。
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八月中旬。这段时间以来，应该说在工作方面我算是顺利的，但是在个人感情方面却差强人意，和筱蝶的交往陷入了僵局。
由于业务繁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策划创意部的员工们几乎每个周末都是在加班中度过的，偶尔休一天半天的情况都极少。而我这段时间以来则从没有休息过。8月13日星期天下午，一份已经足足做了一个半月的公司自身的经营策划终于完稿了，我难得地5点钟就离开了公司。在路上，我打电话给筱蝶，约她一起吃晚饭。她迟疑了一下后，答应了。
我们去吃的是宝山新城边上的香辣蟹。
餐厅里一如既往地顾客盈门，热闹非凡。和上次一起在这里吃饭时的情景相比，我和筱蝶却都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安静文雅地吃着食物，礼貌客气地交流着彼此最近的状况，再后来礼节性地抢着付账，这些都令我感觉沉闷不已。我意识到，我们之间有种感觉已经不见了。
从餐厅里出来，我问筱蝶说着急回家吗？不急的话散散步吧。她看了看我说好的。
我们沿着胜利大街慢慢地向前走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筱蝶的目光始终游移着不与我的接触。
走了足足五分钟，我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她说道：“筱蝶，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好象改变了。”
“是吗？你这样觉得吗？”她也停下来转过身，回视着我，我看到，夜色浸透了她的眼睛。
“是的，……我觉得你对我冷淡了。”
“……”
“最近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太忙了，所以……
“一凡，我觉得不是那个原因，”听到我这么说，筱蝶摇了摇头，“其实是你变了。”
“我？”我惊讶了。
“是的。你自已也许并不知道，但是，这种改变在我看来是显而易见的，你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啊！？”我的眼睛睁大了。
“女人对这种事情是最敏感不过的了，我知道，……你喜欢你们公司那位漂亮的经理。”
“……”
“那天在你家里我看得出，她也很在乎你。”
无语了，我摸鼻子。
“呵呵……”筱蝶看到我这样，笑了，“你知道吗一凡，你摸鼻子的样子看上去很好笑但是也很可爱。”说完她竟然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
“筱蝶，……我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的。可是一凡，对于感情，如果我们不认真问过自己的心而盲目地发展下去，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使两个人都受到伤害，你难道想那样吗？”这会儿我看着她，感觉年龄不大的筱蝶成熟得超越我的想象。
“可是……”瞬时间，那天在滚石的一幕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深情的相拥，无言的约定……
可以说筱蝶是自陈青离开之后两年来，我第一个主动去接触并追求的女孩，我自认为自己是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的。但刚才听了她的话，说实在的，我感觉自己的信心动摇了。
“一凡，虽然我们无缘成为夫妻，但却会是好朋友啊，你说呢？”说完这句话，筱蝶灿烂地笑了。
刚才在谈话之前，我觉得她似乎和我一样，感觉到沉闷。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调整了自己，果决地做出决定，好洒脱！“那当然了！”我用钦佩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和她一样展现笑容，一个女孩子家都可以做到这样，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怎么能拿不起放不下呢？
周一上午九点，叶琳的办公室。
我来的时候，筱蝶正在电脑前打字，看到我立即站起来，“早啊任哥。”她甜甜的笑容让人看上去心情愉快。
“早。”我点点头微笑，“叶总来了吗？”
“是的，你进去吧。”
敲门。
听到“请进”后我推开门，看到了一个紫色的叶琳。
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纱衣。一反她平时上班时一贯的职业装束，这件衣服的料子有些透，后背上隐隐透出了胸罩细细带子的形状。袖口有些层层叠叠的荷叶装饰，显得随意而自在。下身是一条紫色的非常合身的一步裙，在显露出她纤长小腿的同时，更勾勒出优美的腰形。站在窗前，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到此时的她，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梦一般的夜晚，那个紫色的神秘女郎。记忆的重叠，使我在心中发出一声感叹。
她转过身，看到是我，微微愣了一下。也许是意识到今天自己的服饰会带给我一些不同的观感，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座位，问道：“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放松地坐下来，看着她笑着说：“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说这么一句，脸一下子红了，眼神到处飘移。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感觉和她之间的气氛太过严肃了，而这种严肃而拘谨的气氛时间越长越会使彼此失去那种在随心所意的交流中产生的碰撞与火花，所以，那对工作是不利的，而且，……天知道，我们之间是有过‘非凡’关系的人，我不想和她那样相处。
“方宁，任哥要工作了，如果没事儿的话，那你……”实在是没法把‘出去吧’这三个字说出口了。可既使是这样，这句话说完，我仍感觉自己像肚子上被狠狠踢了一脚。
莹光闪动之处，感觉方宁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猛然转身，跑出了我的办公室。
我扔下手里的东西，身体疲惫地靠向椅背，对不起了方宁……。
看来叶琳对下午的会议极为重视。当我坐在小会议室里的时候，发现公关部经理曹丽丽和客服部经理徐曼莉都在坐。她们两人一向外事活动很多，从会前大家相互间的谈话中听说，曹丽丽正在和一个企业谈促销活动的事儿，本想不参加这次会议了，但被通知不能缺席，只好先行回到了公司；而徐曼莉中午在和客户吃饭，为了赶会议时间是匆忙先走的。我这才知道叶琳事先做了通知，要求公司所有中层都必须参加。
二点整，叶琳准时来到小会议室。她一进门来，很明显地，一身与往常不同的服饰使大家眼前一亮。
“哟，叶总，你的衣服好漂亮啊，”徐曼莉的声音有些夸张，但观点还是准确的，“以前净看你穿一些严肃的正装，其实呀，我看你更适合穿这样随意而颜色艳一点的呢。”
“是啊，本来就是年轻人，略一改变服饰，就给人活力十足的感觉。”曹丽丽随声附和。
我看到徐曼莉和曹丽丽的眼中透出艳慕的颜色。曹丽丽比徐曼莉的年龄稍微大一点，也是一位漂亮女人。做为成熟且时尚的女性，本身就对这种穿着打扮的事情很有心得，自然会对叶琳服饰如此大的变化有感觉，我估计她们的心里可能会有更多的赞美之声，只是在会议室这种场合，当着很多人的面不便说太多吧。
“谢谢。”叶琳向她们点头微笑，神态落落大方。也许受了多年的西式教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接受这种夸奖，她好象全无所谓。现在想来我早上的一句‘你很漂亮’，当时竟能让她有那么大的反应，真有点不可思议。
今天参加会议的人来得整齐，所有公司中层全部到位。叶琳坐在会议桌起首的位置上，右手依次是钱娟、徐曼莉、媒介部经理李卫东、曹丽丽，左手是我、市调部经理郑少华，财务总监张丰。梁山坐在我的旁边，而方宁则坐在叶琳和钱娟之间。自从进了会议室之后方宁就没看过我一眼，象不认识我了一样，我只能在心里暗暗苦笑。
叶琳宣布开会并亲自主持。“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忙，在这种情况下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是我认为这个会非常重要。下面我希望大家把自己的手机暂时关掉，不受干扰地来开这个会。”
听了叶琳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引起重视了，因为以前开会的惯例是手机打成静音就可以了，有电话来的话还是可以出去接一下的，而现在叶琳竟提出了这个要求，显然非比寻常。
拿出电话来关机，一时间各种铃声响起一片，之后，所有人似乎都对叶琳接下来要讲的充满期待了。
“大家都知道了会议的内容了，下面……”说到这里，叶琳发现很多人的脸上是一付询问的表情，于是停了下来，“大家不知道会议内容吗？”曹丽丽、徐曼莉、李卫东等都摇了摇头。叶琳看了，转头看了方宁一眼，而方宁则埋头坐在那时，不知道用笔在纸上划着什么。
我猜应该是叶琳让她把会议议题通知到每个人的，而明显地，她好象没有。叶琳似乎发现方宁的神色有些不对，也没多说什么。
“噢，是这样的，”叶琳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的，最近的几个月以来，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效益也增加了不少，局面是令人欣喜的，在座的每一位也都为些付出了辛苦的工作，在此，我先谢谢大家了。”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个人，“但是，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在这种好的形势下，我却越来越感觉到公司的整体运作并不顺畅，而且已经遇到了向前发展的瓶颈。”她又一次停下来，以便让在座的人回味一下她的话。果然，除了我和方宁、梁山之外，其他人开始面面相觑，这种居安思危的品质当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具备的，由其对企业经营来说，站的角度、高度不同，想的事情不一样也非常正常。
他们也许不知道，但我非常清楚叶琳说的是实情。因客户群宠大，业务项目太多而导致的人手奇缺，调研、策划、创意、执行方方面面的服务质量下滑，客户不满情况增多，而利润却越来越薄……这都已经是摆在公司面前的不可回避的问题了。
“说实话，做为公司的掌舵者，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被这个问题困拢着，也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形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用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而这个时候，任总监，”她看了我一眼，然后面对大家继续说道：“已经用了很长时间、花费了很多的精力，结合公司现状，做出了一份世纪畅想的经营策略。”说着，她举起了手中的策划书，“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就是请大家一起来听听并讨论一下这个方案。对公司来说，这是一等一的大事。而这，也正是我对这次会议非常重视的原因。”
大家听完了叶琳的话，都把目光转向了我。他们的惊讶是有理由的，因为最近这两个多月以来，公司最忙的人可能就是我了。而在这么忙的情况下，又做出了这么一份非比寻常的东西，他们知道，这确实是不容易的。
“今天上午任总监把这份东西送给我之后，到刚才开会之前，我一直在琢磨它。应该说，这是一份构思很大胆的公司经营策略，里面的很多内容，是我不曾想到过的。时间宝贵，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下面就先请任总监把这份案划案向大家讲解一下。”
和以往面对客户提案时不同。这次针对公司自身的策划案倾注了我近两个月的心血，不同在我对它的重视及这份东西的份量。所以，当我站起来时，有一种凝重感。
“各位同仁，最近两个月以来，公司的业务量激增。在利润不断增加的同时，公司很多自身的弱点也暴露出来了。就目前公司的经营来说，隐藏着许多看不见的弊端。我作为公司的策划创意部总监，面对这种状态，感觉自己责无旁贷。策划人如果连自己的公司都策划不好，又何谈为客户做什么策划呢？所以，在做了一系列的调查分析之后，形成了这份策划案，这是我做此项工作的初衷。”
在我发言的时候，我发现每个人都很认真地听着。梁山和方宁在做着记录。我发现，方宁偶尔会抬起头迅速地偷看我一眼，看到我注意到了目光又会马上躲闪开去。
“这份策划书中关于公司的发展方向、远、近期目标、计划实现的方式方法、内部配合程序等内容，结合公司以前的制度，都有详细的阐述。在座的各位都是咱自家人，这部分我就不象对待客户那样系统地讲解了。这份策划案的真正的使命是对公司的现状进行准确的诊断并对其存在问题给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以使公司得以走上快速发展的轨道。下面，我就直接向大家阐述一下这部分内容。”
“这份策划案的核心内容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精减客户。”
这句话说完，我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还有深深的不解。也许他们不能确定我所说的精减客户是不是和他们理解的一样。询问的目光齐齐地向我投射过来。因为事先看过策划书，叶琳没有感到惊讶，但却是一脸凝重的表情。
这些反应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有目共睹。自从叶琳到了公司以后，在外联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很好地维系和拓展了客户群体。毕竟一家广告公司如果没有客户的话，那就意料着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权力了。
也正是因为做了大量与此有关的工作，在东森走后，因为相互间密切的接触及刻意的讨好，使负责客户服务及业务拓展的徐曼莉和叶琳的关系融洽而密切。
“这两个月来，我在各位的配合下，做了一些调查，对公司的客户及业务情况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统计，大家可以看一看。”我继续说着，同时示意梁山把准备好的二式一份的统计表分发给大家。
方宁一定是没想到会开到这时候会是这么一种情形，也不再低着头装不认识我了，而是左看右看，看着我的眼睛里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自己领导的方案被公司其他的中层群起而攻之，梁山很显然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看看我，又看看大家，有点傻了。
唯一没有发表意见的是财务总监张丰。我想他没有发表意见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业务的事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二是他认为我说得有道理。
在他们反对的时候，我则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丝毫不为所动，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
中层们会有这种反应，其实在我将这份策划书交给叶琳的时候就知道。削减客户对他们来说，是直接减少了个人收入及削弱了本部门在公司的势力。当然也并不排除这些人认识不到这份策划的价值而真的有所疑问。
之所以说有些项目是不赚钱的，指的是项目做完，扣除相关费用后，公司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赢利，但不等于下面做具体工作的人没有利益。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比如业务员揽回了一个产品推广的项目，那么，在市场调研的时候，公司有规定，郑少华及市调部内人员，除了正常的工资外，还会有格外的奖金与补助；在接下来的产品推广活动中，曹丽丽负责的公关部同样也会有这样的费用发生；媒体部则涉及到在媒体发布广告时，对经办人以稿费形式的大额返点。虽然公司有规定，这部分款项要交回，但情况多样，不是所有的业务都会那样处理，这样一来，广告越多，个人及部内的灰色收入就越多。
徐曼莉的客服部就更直接，每谈成一笔业务，当客户方的款项到达公司账面后的第二个月，业务提成就会体现到个人。如果削减了客户，对他们来说如同削减了个人收入。这就怪不得徐曼莉在听到我的这种特别的解决方案后反应会那么大了。
而当上述各部门的费用及策划创意制作成本全部扣除后，公司赢利往往微乎其微，甚至在有的项目上会亏损。正像曹丽丽所说的，有的是老客户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已经没法在报价上做何变动。以至于形成了目前的这种局面。
人的自私心往往就是这样表现出来的，这是人性的一部分。就算是公司的需要，但以切掉本属于个人的那块蛋糕为代价是谁都不愿意的。何况减少客户看上去对公司也是一种损失。
我早就知道，这个策划方案一旦提出来，相当于把自己摆在了公司几乎是所有中层的对立面上，必然受到这种联合起来的打压。但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我发现在解决公司的这个问题上，别无选择，只能如此。
诊断是为了治疗，而针对公司目前“病症”的治疗，是非“手术”不可的了。动刀则必流血，伤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与感情在所难免，说实话我不想看到这种结果。但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我不能回避。长痛不如短痛，我知道自己是对的，且问心无愧。
讨论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僵局。
自从大家开始发言，我就一言无发了。我知道这种时候再去说话，无疑会招至更激烈的反对，虽然我并未考虑到任何私利，但既使是为了公司，我仍要重视和同事们之间的关系。既然已经触及到大家的利益了，我选择尽量低调一些，但决心不可更改。
大家看我并不说话，感觉没有了对手，于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移到了叶琳身上。
叶琳一直在沉思。说实话，我现在越来越欣赏她了。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在工作方面有一种难得的老成与沉稳。我知道，我的删减客户计划她一定也会有些想不通的，但她并没有马上做出什么反应，而是在充分听取其他人的意见，怪不得叶双城急着把她从英国招回来，从一直以来我对她的观察来看，她是很有能力的。
叶琳看到大家不再说话而是看着她，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在说没想到你的策划会遭到如此严重的反对吧，我则朝她耸肩笑了笑。
沉吟了一下，叶琳说道：“任总监刚才介绍的情况确是如此，我深有体会，相信大家在这一段的工作中也有所体察。如果删减客户大家认为不妥的话，那么面对公司现在的这种情况，如何突破发展瓶颈，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我在心里笑了，叶琳的话是很有艺术的，且不论她对这个方案是怎样想的，这场讨论的发起，使她在高处起到了平衡的作用，这无疑会从大家的争论中得到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案。
果然，叶琳的话说完，徐曼莉李卫东曹丽丽他们互相看着，对个问题来说，他们又怎么会给出切实可行解决方法呢。
“如果是因为公司人力不够用的话，多招些人不就可以了吗？”曹丽丽看着我说到。
我没有回答，这属于那种幼儿园小朋友的问题，我不想回答，怕出口伤了她。有时候，你像阿姨般地去为一个大人解释一个类似小朋友问出来的简单问题，不管你多么有耐心，都会伤害了对方的感情。
没想到的是一直没说话的财务总监张丰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是从公司财务管理的角度来说的，他的回答是曹丽丽能够接受的：“如果招人的话，核算成本，那么公司为每一个员工所付出的包括工资、三险一金、办公楼的租金、办公用品、人事管理的潜在成本加在一起，和他们所赢取的利润相比，情况将和现在一样，而只会使机构越来越庞大。”
“那我们能不能只负责客户方面利润最高的项目呢？”李卫东试探着问道，但马上又自我否定了，“还是不行……”
当然不行。
“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吧？叶总，你说呢？我们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一点一点辛苦争取来的客户呢？”徐曼莉的问题没有人回答。叶琳一直在俯身看着桌面上的策划书沉思。
冷场。和刚才的形势相比，我一个人反而占了上风。
我看到刚才还在为我担心的方宁好像大大地舒了口气，紧张的神态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笑。梁山也显得很兴奋，看来这是他来公司后开得最重要的一次会议，看到我连话都没说就已经在争论中占了优势而向我投来了近乎崇拜的目光。
“如果我们删减了客户，一旦工作量吃不饱，那我们的员工岂不是要闲下来了吗？没有业务做，工资费用还照样在支出，这样一来，不就马上会面临亏损了吗？难道我们要在业务量少的情形之下再去裁员吗？”良久之后，钱娟说话了，她的担心倒显得很有道理，众人听了，都精神为之一振，连叶琳也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知道，该说话了。
“我做过测算，以现在公司的人力资源来说，既使删减掉目前客户项目的70%，公司员工也不会因为业务少而面临工作量吃不饱。同时，在一个项目完成后，必然会有新的客户项目补充过来，这种正常的业务交替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停顿了一下，我接着说道：“……当然，我不敢肯定我的测算是完全准确的，也不敢保证将来一定不会出现钱主任所说的那种情况。”
在做这个策划案的时候，我实际上是把自己摆在了叶琳的位置上对公司的经营状况进行了全盘思考，应该说我的角度和高度，除了叶琳，是其他人目前所达不到的。但是，我不能把话说得太满，而且那种绝对语言本身就会遭至别人的反感。
“那这么说如果做出这个决策，公司将会面临一定风险的了？”钱娟问道。
“哟，那怎么能行呀？现在公司的经营刚刚见了起色，如果做了这种冒险的决策，导致再一次陷入困境，这个责任谁来负嘛。”徐曼莉马上跟着说道。
“我认为这是行不通的，风险规避尚且来不及，怎么能再去人为的制造呢？”李卫东沉声说道。
“叶总来世纪畅想，三个多月的时间付出了很多辛苦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我看现在不太适合做出冒风险的决策，还是稳一些比较好。”说这话的是郑少华。
“我看不能把打破公司的经营瓶颈作为冒险决策的理由吧？如果今天打破一个瓶颈明天再打破一个瓶颈，那么后天可能连公司这个瓶子都没了呢。”曹丽丽的话引发了一次小型的哄笑……
我渐渐开始愤怒了。
我的愤怒不是因为被群起而攻之，也不是因为他们表现出的自私让我鄙视，而是他们的那种对一个刚从员工提升为中层的同事的轻视与嘲讽……
方宁和梁山的表情也重新变得焦虑。
说叶琳不会被他们影响，是不现实的。事实上，我看到叶琳的神态已经不是刚开会时候的那种沉稳了，目光中闪过一丝犹疑。我不知道开会之初她做的决定是什么，但我看得出来，除了张丰之外其他的公司中层给了她很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已经足以破坏掉她在心里事先构建好的平衡了。
她抬眼望向我，那目光中有疑虑、不安、询问、……还有一丝软弱。我看着她，突然惊异地发现，我们竟可以用目光交流！我们都知道公司所面临的状况，不突破只能是原地踏步，没有前途。但目前在这种绝大多数公司的中层干部持反对意见的情况下，做为老总，她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做出力排众议的决定，因为这种决定本身和精减客户这个决策相比，会以伤害了公司几乎是全体中层的感情为代价，对公司的伤害将会更大。
她的眼睛似乎在说：任一凡，看来这件事只能再等一等了……
我的目光坚如磐石。时机稍纵即逝不容错过，面对A市原有的竞争对手和新近不断崛起的新锐广告公司，如果不马上动手做这项工作，那我们就会丧失掉全速发展的最佳的时机。这种潜在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除非不做这件事，否则没有人可以阻挡我！这一瞬间，我又一次惊讶地发现，现在的我已非从前那个任一凡了。
默默而不可觉察地，我向叶琳点了点头，我向她传达的意思是：我来！
心态调整……
缓缓站起身来，我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
在我的意识，在我的眼里，面前这些人不是我的敌手，他们是公司的同事，是现在和我一起、将来也要一起战斗的战友。我看着他们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敌视，也没有自己的策划被他们无情否决的怨恨与不快，相反，我相信我的诚恳会打动他们。事实上，我这无声的肢体语言确实让他们感觉到某种信息，他们静下来看着我，在等着我说话。刹那间，我甚至感受到了传说中仁者无敌的力量。
“各位，我相信你们，相信大家说的都是为了公司好。同时，我也请大家相信我，相信我做出这个策划也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而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一己私利。意见不同是正常的，而且，只有在思辨中做出的决策才是最为可行的，只要是出于一颗公心。这就象交响乐，只有不同的声音才会合出最美的音色，做为一个企划人，我深深懂得这一点。
我现在要和大家说的是，经过最近两个月的调查研究，在我的眼中，这个精减客户的计划已经迫在眉睫了，必须要尽快做出决策并切实实施。直到今天，我一直深深感受到它的紧迫。大家可以放心的是，目前公司有朗星、多健邦、蜜缘、大卫金、安悦等等的案子在做，这正是实施这个计划的最佳时机。至少目前公司不会因为客户青黄不接而影响了正常的经营。
所有的决策都是有风险的，做企业搞经营本身就时刻充满了风险，没有风险意味着没有利益，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应该小心翼翼地回避，而应该采取的方式是勇敢地面对它。
我不能否认这个决策的风险性，大家说得很对，我也不能以使公司面临风险为前提实施这份计划。但是，我已经决心，让自己与公司一起去承担即将面临的风险。”
在说了很多话后，我停顿，在等着，等着他们的询问与好奇。我要让每个人把我说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果然，所有的注视着我的目光都猛地一变，那是在问：你和公司一起承担风险？什么意思啊？
在所有人全部的注意力又一次集中起来后，扫视着每一个人，我接着说道：“如果这个计划得以通过，那么我将无条件地亲自组织实施。如果实施的过程中公司受到了损失，我愿意用自己私人的财产来补偿，但最高限是三十万元人民币。如果计划失败了，那么我将引咎辞职。这是我个人、做为这次决策的倡议者，对公司、对这个计划可以承担的风险和所负的责任。”
全体震惊。
我还没说完，“这个决策是要由叶总来做出的。当然，大家每个人的意见对叶总来说都是重要的参考。我想，虽然和我持相同观点的中层几乎没有，但应该没有人会怀疑我的意见的价值。但是，现在，就在此时此地，做为一名公司员工、策划创意部的负责人、公司经营策划的起草者，我要督促叶总做出精减客户的决策。”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转过头看着叶琳，我的气势已经让她有些迷惑了，“对我来说，这是目前公司必须要做的事情，它关系着公司的命运和我本人及公司全体兄弟姐妹的前途，无法回避也别无选择。如果叶总做出了否定这个计划的决策，那么，我将立刻辞去职务，离开公司！这是我个人对这件事的决定。”
又一次全体震惊。
等我的这番话说完，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叶琳在内，全部愣在那里，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我会立下如此军令状；更想不到为了实施这个决策，我不惜以辞职为代价。
看到这番话的效果，我感觉满意。这是没有商讨及回旋余地的决定，如一次豪赌。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赌叶琳是希望改革的，那么，我已经以这样的方式以一敌多，给了她做出这个决策的理由，使她不再贿于多数人的反对而缩手缩脚。
如果叶琳本身并不同意删减客户，那么我输得痛快。没有前途的公司、愚蠢的领导也不值得我再去跟随和辅佐，早走早好。
“我想说的都说了，我的观点也已经表明，我就先出去了。”我向叶琳点点头。“对不起。”说完，我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之所以我要先行离开，一是我在待在会议室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走掉反而会加强我所做决定的效果；二是希望我离开后，给他们和叶琳更多的直接沟通商讨的时间，而不是因为我的存在使这种交流有所顾虑。
在我回到办公室近一小时后，梁山回来了，一进门，我就看到他一脸兴奋的表情无遮无掩。
“任总监，您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您会那样做，所有的人都傻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啊……”梁山有点语无伦次。我微微笑了一下，指了指我办公桌前面的会客椅，示意他坐下来。这时候，我特别想知道自己走了之后会议室里是怎么样的。
“你走了之后，谁也不说话，全愣了，包括叶总在内，会议室里静极了，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梁山坐下来，他的兴奋在持续。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过了好长时间，是公关部的曹经理先说了话。……她说您疯了。”可能是怕我听了不高兴，梁山迟疑着说道。
“噢？她原话怎么说的？”我饶有兴趣。
“……她说，‘我看这个任一凡是个疯子’。”
“哈哈……”我大笑起来。
“接着说话的是郑少华经理，”梁山看到我的如此高兴的反应，也跟着放松下来。倒底是年轻人，此时，竟有了说故事、卖关子的心情，“你猜他怎么说？”
“……”我未已为忤。
“他说了四个字：不可思议。”
我点点头，“叶总呢？她做何反应？”叶琳的态度才是我最关心的，也是最重要的。
“你说完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叶总挺感动的，可能她没想到你会这样为了公司不惜把自己的身家搭进去吧，”停顿了一下，充满崇敬的目光看着我，“其实不光是她，我听完了您说的，都感动的不得了，深受震动呢。”
“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大家，我觉得她的意思是就你的话让大家发表看法。”梁山思索着说。这个年轻人很聪明，他能够体察到当时叶琳的心态。他说完我已经想象到当时的情形，我知道叶琳一定会这么做的，点了点头。
“第一个说话支持您的，是财务张总监。”
“噢？他怎么说的？”
“他说，‘任总监能有如此的气魄与胸怀，我很佩服，虽然对业务上的事儿我不太懂，但从财务管理上反应出来的东西，确实是和任总监说的一样，……我认为他的删减客户的策略应该试一下，不能因噎而废食，因为害怕风险而无所作为’。”梁山边思索着边说，“他说的话挺多的，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的。”
这个张丰和钱娟一样，也是世纪畅想的老人儿，只是因为工作性质，平日里他几乎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里做账，而且他这个人话很少，平日里我和他接触并不多，碰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他能说出这番话来，我倒是没有想到。
“……我觉得反应最大的是徐经理，”梁山想了一下，又说道。
“为什么这样说？”
“不知道，我也说不好是为什么，感觉而已，她好象被您的话刺激到了，很紧张似的，后来竟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烟来吸。”
“……”
“之后呢？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吗？叶总始终没说话吗？”我有点奇怪了。
“就是的，当时的气氛沉闷极了，除了我刚才所说的那些外，很少有人再说什么了，说了也只是只言片语，大部分时间在沉默，后来叶总说话了。”
“她怎么说的？”我的身体向前靠了靠。
“她说虽然您的意见是少数的，但您的军令状和不做出删减客户这项决策就会辞职的决定也是她这个当老总的必须要考虑的。因为您的这种和公司共担风险的作法不但让她感动，而且使她加强了对这次公司业务整改的信心，……但她并没有做出决定。”他说着，同时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说是自已要回去考虑一下，后天，也就是星期三下午将召开全体大会开布她的决定。”
点点头，对叶琳的这种处理方式表示赞赏。其实每个人都会面临需要快速做出决定的时刻。而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下来认真思索，为最终的决定让出一个可以缓冲的时间，这样，会避免很多冲动下的盲目。
下午下班时，很明显地，我以辞职为代价要求叶总做出删减客户决策这件事公司里已经是尽人皆知了。那之前，我去游不离处拿个稿子，看到我的人都向我投来了敬佩的目光。也是的，据我所知，在世纪畅想还从来没有人以我这种搭上个人身家的方式来为公司做事的，只是这种建设和谐社会所提倡的奉献精神，就足以震撼他们了。
磨磨看到我之后当然表现得很兴奋。但我不明白的是，他的兴奋里好象多了某种东西，和我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说了若干句什么“你小子真牛B！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有了三十万烧得。俺真的很感动，因为你的疯狂……”之后，他神秘兮兮地说晚上有事儿要先走了。
周二一天算是在平静中度过的。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在因为删减客户的事儿议论纷纷。梁山表现的很活跃，不长时间就会进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向我汇报一下他听到了些什么，无非就是有的人对这个决策表示出担心和疑虑、而有的人则响应支持，再有就是不断地谈论那天小会议室里开会的情形、我的军立状和不执行就辞职的决定，有的说我哗众取宠，还有的说我是真心在为公司做事情，大多数人说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所有的话我都一笑置之，更不去问具体都是谁说的，甚至梁山要告诉我都摆着手制止，因为那些话无关大局亦无关痛痒，知道了具体是谁说的反而心存芥蒂不利于团结。
上午我在走廊里看到了方宁，我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幽怨中似乎带着某种报复般的快感，又马上变得暗淡并充满了期待。我不想去研究这些，只笑着向她点点头走过去，任凭她在我身后紧咬嘴唇。
下午叶琳亲自给我打电话，让我到她的办公室里去一下，我一直在等着呢，知道她一定会找我先谈一下的，放下电话后立即过去了。
进了门我在她的示意下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目光在交流，我们谁也不说话，然后双双微笑了。
“任一凡，对你所做的一切，做为世纪畅想的总经理，我表示真诚感谢！……我也真的感动！”叶琳的眼睛热切地望着我，目光中满是欣赏。
我看着她，心情复杂，此时此刻，我想对她说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但又不能出口，只能是用眼睛向她倾诉着……
我们的目光就这样互相缠绕着，直到她感觉到不妥，讪讪地挪开了去。
“任一凡，你知道吗？在昨天开会之前其实我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是按照你的这份策划案对公司进行改革。”我点点头，其实这我已经猜到了。
“但我对大家的反应估计不足。没想到这份东西会遭至那么强烈的反对。这也好，给我提了个醒儿。从昨天到现在，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儿，有些东西，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笑了，真诚微笑。
让一个打工的感到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就是，你看到自己的老板在进步、在成长。做为一个团队的一员，你会真切地感受到她这种成长的价值。
从之前的淡泊低调，到现在的尽量去展示自己的能力，我已经不再排斥去当一名领袖人物了。而且我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拥有绝对权力，再无任何障碍地去任意挥洒，创下属于自己的宏图大业。应该说，这不但是我，而是是绝大多数热血青年的梦想。
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并不具备那种成就霸业的条件，而且本人的火候也不够。我当然知道人任何时候都需要有坚定的自信心，谨小慎微不足以成事，妄自菲薄我更不赞成。而事实证明，妄自尊大而对自己缺乏一个清醒的认识，好高婺远而妄图异想天开，只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我要和大家分享的一个经验是，不管你拥有多么高远的抱负，多么强横的能力，只要你还在一个集体中，那么，你就要全身心地融入它，信赖并爱戴它，把它当作你自己的事业一样去勤勉地工作。
如果你只是一个想求得衣食丰足的人，那么这个集体发展壮大了，你个人自然会跟着它享受那成功的果实；如果你是一个希望将来做一番大事业的人，那么，只要在这个集体一天，你就要全心全力为它着想，而且你的努力程度要大大超过那些只想求安稳的人们。因为在现实社会中，只有你具备了率领了团队的能力，你的理想抱负才有得以实现的可能，否则，既便你浑身是铁，又打得了几根钉呢？这时候，你在团队中的所作所为，就是未来将和你一起创业的员工的榜样，试想，如果你拉起的一只队伍，每个人只想着在你这里过度上一阵或者捞一票闪人，你的宏伟大业会是什么呢？那会是一个笑话。
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我要传达给叶琳的，传达给公司每一个同事的。同时，老板也只是人，会犯错误同时也需要不断学习提高。我希望公司的掌舵人如叶琳博学机敏，仁厚睿智。现在，体会到她细致地感悟，我很高兴。
叶琳也显得高兴非常，这次的交流可能是在我重回公司后，我们之间感觉最好的一次。她似乎忘记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个筱蝶，而只想和我说出她心中的感受。
“我真没想到你当时会那么说，都惊呆了，就感觉你当时象在赌博一样，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呢。”在办公室里笑靥如花，于她来说是绝无仅有的。
我被她迷惑了。
望着她美丽精致的面孔，关于她的一切在脑海里荡漾开来。弗洛伊德说一个成年人每隔二十分钟就会想到一次性。我对自己并未做过类似测算，但是现在，在大白天、在她的办公室，我的脑海中竟出现了她裸体时的样子。我自责，感觉自己太龌龊。
马上稳定心神，驱散那些不该产生的幻象，我笑了，“呵呵，你说得对，我当时确实在赌博，我赌你会支持我。”
“嗯，赌注还挺大的呢，不但赌上了策划部总监的工作，还赌上了你的那三十万。嗳，我觉得你挺节省的啊，或者说挺会攒钱的，那三十万好象至今一分未动。要叫我，得了这笔横财，可能用不了二个月就花光了。呵呵……”她说完，用手捂住嘴笑了。
咦？看不懂了，是一篇小说吗？
我盯着她看，等她笑完了才故意冷冷说道：“俺是穷人家的孩子，打小就会过日子，叶大小姐的那种奢侈的生活可能永远都学不会了，再说了，将来一旦没了工作，俺也好用这点钱当本钱做点小买卖，人嘛，总要活下去，俺得为自个的将来做打算啊。”
“哈哈……”叶琳被我逗得大笑起来，“任一凡，你可真是个人才啊，我越来越发现你身上的优点巨多。”
“谢谢叶总赏识，呵呵……”我也笑了。我们脸上都挂着人类最具影响力的表情，一时间身心皆爽。
“任一凡，我问你，如果你要是赌输了呢？我不做删减客户的决定，你真的会辞职吗？”看得出来，叶琳对这个问题充满好奇。
“你觉得呢？”我笑了。
“……会吧。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的，当然会的。”
我点点头，“嗯，毫不犹豫。”
“为什么呢？难道你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吗？”
“是的，如果你不尽快进行改革的话。”我停顿了一下，“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做为公司的决策者、领导人，你如果优柔寡断到连这点事儿都把握不了，那这个公司还会有什么前途呢？我既然左右不了你，那我不伺侯你了总可以吧。”本来挺严肃的一句话，说到后来我开始坏笑。
“你敢！”脱口而出的叶琳感觉到这句话里打情骂俏的成分太重了，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好一会儿才又转过来，睨着我说道：“切，什么伺侯不伺侯的，说得真难听……”说完又觉得不妥，一只纤纤玉手已掩上了嘴唇，眼睛却在闪闪发亮。
诱惑。
看着美态呈现的叶琳，我有些心猿意马。不知道筱蝶对她的影响究竟有多深。从上次我们在家里的倾心交流，到后来因为看到了筱蝶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我都是被动地在配合她。自从筱蝶向我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我认真地问过自己，真的象筱蝶说得那样喜欢叶琳吗？没有答案，却似乎有声音不断说着：去找叶琳吧、去找她……
我知道，这里已经不适合接下来的话题了，于是站起来，深沉地注视着她的眼睛，直到她有些慌乱了，“叶琳，我晚上会在CE，希望你能来……”
“……你不怕那个叫筱蝶的女孩儿误会吗？”她惊讶，迟疑了一下后小声问道。
对她的问话我未做任何表示。“我八点到。”说完我向她点点头，走了出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里整理书柜，磨磨兴高采烈地进来了，打着口哨，吹得是《你是我的玫瑰花》。
“嘿嘿，凡凡，告诉你一件你想不到的事儿啊？呵呵，说实话，做梦我都没想到，也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呵呵。”他的兴奋与自得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什么事儿？”
“你猜。”
“靠，”我转身就往外走，我还不听了呢，我估计这样准能把他憋个好好歹歹的。
“回来！我说。……方宁昨天晚上请我看电影了，”他兴奋地靠近我，“我们还……”
“……”
如果说听到磨磨的这句话我一点反应没有那是假的，我想起上午看到方宁时她的眼神。感觉心里猛地一紧，我转过身来，表情冰冷地看着磨磨，“那好啊，我祝贺你。不过姓石的，我告诉你，不要说始乱终弃了，如果以后我发现你对方宁不好，我第一个先宰了你知道吗？”
“啊？！”磨磨听出来我的话不象是在开玩笑，一时间摸着鼻子愣住了。
晚八点。CE。
我进来的时候，音乐是欢快的《Any man of mine》，Shania Twain极富感染力的演唱是我一直非常喜欢的，和很多的发烧友一样，把它奉为经典。
坐下来时Key也到了。
“今天心情看来不错。”
“呵呵，托福。”我接过他递过的啤酒，碰瓶，喝一口。
我四处看着，并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
“你好象约了人。”
“……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我见过吗？”Key笑了。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关心这个问题。
我笑了，“……好长时间没看到咪咪了，她在忙什么呢？”
[quote][b]原帖由 [i]yeego[/i] 于 2006-11-22 20:17 发表[/b]
咦？看不懂了，是一篇小说吗？ [/quote]
当然是一部小说了，现在的是第二卷，好长啊。。。